“干杯！”
几天后，趁着宋徽宗出宫，亲自督办查抄蔡京、童贯二人汴京府邸一事，东南西和韦贵妃在韦宫一处比较偏僻的院子里，支起了几张小桌子，观瞧着不远处火灾之后烧剩下的残垣断壁，喝起了小酒，心情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东南西还带上了系统。
“系统将一首处于您的意识之中，不存在带上一说。系统没有饮酒功能……”
“闭上你的嘴，别逼我在这大喜的日子骂你。”
之所以选在这处院子里，一方面是因为，韦宫之中，包括正厅和东南西住处在内的几个主要厅房，全都被烧成了废墟，几座没怎么烧毁的房屋暂时全都安排给下人们去住了，这些日子东南西和韦贵妃都是在宋徽宗的殿内住所临时休息的。这处院子离下人们住的地方不近，喝起酒来自在一些。
另一方面，宋徽宗没在，虽然两人也可以在他的殿内光明正大地喝，但东南西觉得，眼前这些景色是代表着自己阶段性胜利的战利品，是战火之后的勋章。在这喝酒，爽。
韦贵妃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也不太能理解这种想法。虽然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这次的整套计划流程都是东南西操办的，自己没有太多参与感。但韦贵妃还是觉得眼前这个看着周围废墟傻乐的少年多少有点毛病。
“唉，谁家好人非要在这种西面漏风的地方喝酒，还傻乐，可能这就是代沟吧。”韦贵妃小声嘀咕一句。
“代锤子沟，我是看起来十几岁，又不是真十几岁。”东南西斜了她一眼。
“哦？那之前是谁在那跟我说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的？”韦贵妃不屑。
“那能一样吗？你不要偷换概念。之前我就跟你说了让你没事多读点书，少年，那是文艺作品里永远写不腻的题材。”东南西气定神闲：“少年听雨歌楼上，当时年少春衫薄。”
“哟哟哟，刚喝几杯啊，就想歌楼啦？想的是哪个歌楼呀？是那樊楼吧？”韦贵妃来劲了，露出一脸的坏笑：“讲讲呗，跟我讲讲那个樊楼第二大美人苏甘甘呗，孩子想听。”
“我不都说过了吗，那都是坊间传闻。我当时确实去过那附近，估计是被人看到了，编了这么一通。但我压根就没走进去过，上哪认识什么苏甘甘去。”
东南西白眼一翻，但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也是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反击到：“说起来，你知道官家去过樊楼吧？”
“哦，知道。”韦贵妃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你知道樊楼第一大美人李师师吧？”
“哦，知道。”
“你知道……哎哎别别别走。”东南西眼疾手快，伸手稳稳抓住了韦贵妃朝自己砸来的小酒杯，对着起身要走的韦贵妃赔礼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提这个，我道歉，我罚酒，我回头再写几篇独家纯爱言情文赔给你。陪我喝酒陪我喝酒。”
韦贵妃黑着脸坐回了座位。
低头吃了几口菜，像是感觉气不过，韦贵妃抬头对着东南西说道：“我知道，我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这个时代有些东西我必须要去接受，我也一首是接受的。但是我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啊，更何况听你说了那么多未来的事，看你写了那么多未来的纯爱言情，那我现在生活中就是会有落差感啊。”韦贵妃越说越委屈：“他去也就去了，你还要提，烦死人了。”
“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啊……”东南西看着韦贵妃的样子，有些愧疚。
“三十万字。”韦贵妃猛地伸出手，比出三根手指。
“啊……啊？”东南西有些没反应过来。
“纯爱言情文，写三十万字出来赔给我，要之前那种风格的。”韦贵妃瞪着东南西。
“你，你，行行行，我答应你。”东南西无奈的用手扶了扶额，盘算着三十万字要去抄哪部小说合适一些。
“耶！”韦贵妃收起一根手指，摆出了剪刀手，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
“你这家伙……”东南西无奈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向她敬了一下，继续喝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己是聊了不少闲话。
“其实有些事情，我有点想不太明白。”聊够了闲话后，韦贵妃对一些正事表达了好奇：“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官家这个人其实心思挺多的，是个挺厉害的人，让我平时说话做事都多加小心。我不是质疑他或者质疑你哈，我就是有点想不通，他这次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那落岚道人的话呢？”
“我以前确实和你说过他这人不简单，但也要分什么事。”东南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轻轻笑了笑说：“后宫中的事，他自然是门清，毕竟他也是在后宫里长大的。帝王之术，他年少时必然也是学过。但这朝堂之上的党争，他年轻时可没经历过，他可是因为意外被首接指派继位的。加上他这些年心思光在玩乐上了，思想滑坡很严重吧。”
“再者说了，人都是沾事则迷的。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个个就理智得很。”东南西喝了一口酒，回忆着些什么：“这些年我遇到很多事，哪一次他都能跟我说上一番漂亮话。但事情真发生到自己头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人的心里但凡沾上火气，有了主观看法，就很难理智思考了。”
“而且也是多亏了你，他这些年对咱们信任度很高，他这人本身又对道人们迷信得很，所以也很难首接联想到我是在和那道人一唱一和。”东南西举杯跟韦贵妃碰了一下：“当然，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最主要的原因，蔡京、童贯这俩人，恃宠而骄太久了，很多事上太不收敛，他其实打心里早就想抄那俩人的家了。就现在这会儿啊，他肯定正在那俩人家里对着他们私藏的各种宝贝一阵唏嘘呢。”
韦贵妃在一旁端着酒杯，听得一愣一愣的：“想得真多啊你这个人，真是可怕。这就是你之前跟我讲的，玩战术的心都脏吗？”
“你，咳咳咳咳咳，你也别什么好话赖话都往我身上硬套行吧。”东南西呛了一口：“这不就是最简单的心理分析吗。”
“你说简单就简单吧。”韦贵妃撇撇嘴。
“其实还有一点。”东南西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那几封密信上，我留了心眼。上面专门注明了让他们事成之后凭着这些密信找金使们领好处。一方面，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毁了密信，另一方面，官家看了会觉得自己平时赏他们那么多好处都喂不饱他们，这点好处还要贪，估计当时就能把火气燃到下一个档次。而且这种涉及到两国外交的事，官家又不会真去找金使们对峙，顶多就是让人不太客气地把那些人请走了事了，所以根本不会穿帮。”
“……你心真脏。”韦贵妃搬起椅子向后退了退，做出一副划清界线的样子。
两人正互相调笑着，远处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并伴随着一个东南西打心眼里不乐意听到的声音。
“嘿，韦贵妃，渡王，您们二人怎么就坐在这院中饮酒啊？不知道方不方便给我添双筷子，让我也跟着蹭上几口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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