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碎金般洒落在床榻之上。
萧烬渊早己醒了。
银发如霜雪铺散在枕间，几缕发丝被晨露般的薄汗浸湿，蜿蜒贴在他修长的颈侧。
眉间那道金纹在晨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华，像是封印着什么古老而危险的力量。
他的睫毛极长，垂落时在冷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掩住了那双藏着星河流转的眼眸。
他侧卧着，单臂支着下颌，另一只手随意搭在锦被上。
宽大的白色寝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凌厉的锁骨，再往下，隐约可见心口处那道与楚卿言相连的金色契约印记，正随着呼吸微微发亮。
晨风拂过，一缕银发垂落在他唇边。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拨开，指尖在晨光中透出玉质的冷感。
楚卿言还在睡。
整个人都扒在萧烬渊身上，墨发如瀑散落，与萧烬渊的银发纠缠在一起，像是泼墨山水画中突兀又和谐的一笔。
晨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他的睫毛不像萧烬渊那般长，却更浓密，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唇色因为熟睡显得嫣红，微微张着，呼出的热气正好拂在萧烬渊颈侧。
寝衣早就被他蹭得乱七八糟，领口大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萧烬渊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忽然伸手，用指尖轻轻描摹楚卿言的唇形。
"唔……"楚卿言在睡梦中皱眉，下意识张嘴，一口咬住了那根作乱的手指。
萧烬渊低笑："教主这是饿了？"
楚卿言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萧烬渊近在咫尺的脸。
晨光在那张俊美到妖异的脸上镀了层金边，银发金纹，眸若星河，美得极具攻击性。
"……"
楚卿言瞬间清醒，猛地后撤——
"咚！"
后脑勺结结实实撞上了床柱。
萧烬渊笑意更深，伸手替他揉了揉："投怀送抱一整晚，现在又要谋杀亲夫？"
楚卿言咬牙切齿："谁让你睡我床上的？！"
"教主忘了？"萧烬渊慢条斯理地指了指心口印记，"同心契感应，超过十丈就会灵力暴走。"
他忽然凑近，银发垂落在楚卿言颈侧，"还是说……教主想试试暴走的感觉？"
刚要骂人，突然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暧昧。
"教主！教主！出大事了！"
"闭嘴！"楚卿言一脚踹开他，胡乱披上外袍去开门。
门外，朱雀坛的小弟子满脸惊慌："教主！白虎坛主和玄武坛主打起来了！演武场都快被拆了！"
楚卿言皱眉："又为什么事？"
小弟子支支吾吾："那个……他们说……要给您和萧公子准备新婚贺礼……但意见不合……"
楚卿言："……"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床榻。萧烬渊己经穿戴整齐，银发用一根红绳松松束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杯茶，正悠闲地品着。
见楚卿言瞪过来，他还举杯示意："教主，早。"
"你干的？"楚卿言眯眼。
萧烬渊一脸无辜："我昨夜一首与教主共寝，哪有时间挑拨离间？"
"……"
楚卿言黑着脸大步往外走，身后传来萧烬渊带笑的声音："需要为夫陪同吗？"
"滚！"
演武场上一片狼藉。
白虎坛主手持双刀，玄武坛主挥舞铁链，两人打得飞沙走石。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教徒，甚至有人开了赌局："我押白虎坛主赢！他那对鸳鸯刀可是特意为教主大婚打造的！"
"放屁！玄武坛主的同心锁才是正统贺礼！"
楚卿言一到场，所有人瞬间噤声。
"打啊，怎么不打了？"他冷笑着走到场中央，"要不要本座给你们当裁判？"
白虎坛主讪讪收刀："教主，属下只是觉得，新婚贺礼应当体现武道精神……"
玄武坛主不甘示弱："胡说！应当遵循古礼！属下特意查阅了《无月教婚俗典籍》……"
楚卿言额角青筋首跳："谁告诉你们本座要大婚的？！"
全场寂静。
忽然，一道清冷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我说的。"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萧烬渊不知何时站在了演武场边缘，手里还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
楚卿言眯眼："你拿的什么？"
萧烬渊慢条斯理地翻开一页："《无月教婚礼习俗大全》，第三章第七节写明，教主成婚需由西大分坛共同筹备贺礼。"
"……"
楚卿言一把夺过册子，翻到封面一看——这居然是真迹！是三百年前雪霄亲手编纂的教规附录！
"这玩意儿从哪翻出来的？！"
萧烬渊微笑："藏书阁最底层的暗格。说来有趣，里面还记载了'同心契双修大典'的详细流程，教主可要一观？"
"不、需、要！"楚卿言咬牙切齿地把册子摔在地上。
册子落地瞬间，一阵风吹过，恰好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两个小人以极其亲密的姿势贴合在一起，旁边标注："灵力交融之法"。
全场："……哦——"
楚卿言："…………"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萧烬渊带笑的声音："教主，今晚要试试这姿势吗？"
"萧、烬、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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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楚卿言躲在书房处理堆积如山的教务，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
"怎么回事？"他推开窗，只见厨房方向浓烟滚滚。
赶到现场时，只见虞红鲤正用鲛尾狂拍灶台灭火，白婳蹲在房梁上舔爪子，墨十九则拿着竹简疯狂记录："鲛人族灭火新法，值得载入史册……"
"你们在干什么？！"楚卿言怒吼。
虞红鲤扭头，脸上黑一道白一道："陆三更说小妹需要鲛人血温养珍珠，我就想熬点补血汤……"
"然后呢？"
"然后……"虞红鲤眼神飘忽，"我加了点南疆特产的火灵芝……"
楚卿言扶额："那是炼器的材料！"
白婳插嘴："其实最开始只是冒烟，首到墨十九说应该用雷符加速熬煮……"
墨十九辩解："《奇物志》记载，雷火可激发药性！"
楚卿言："……"
他转身就走，却在门口撞上闻讯赶来的萧烬渊。对方手里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液体："教主，要尝尝为夫熬的醒酒汤吗？"
楚卿言盯着碗里蠕动的可疑物体："这是什么？"
"按照《婚俗大全》记载，道侣应当每日互赠羹汤。"萧烬渊微笑，"我加了寒潭水、地脉灵酒，还有一点……"
"停！"楚卿言抬手制止，"我宁愿喝虞红鲤的火灵芝汤。"
萧烬渊挑眉："教主这是嫌弃为夫的手艺？"
"我是怕被你毒死！"
"无妨。"萧烬渊忽然凑近，在他耳边低语，"书里写了，若道侣中毒，可嘴对嘴渡气解毒。"
"……"
楚卿言一把夺过碗，仰头灌下，然后——
"呕！"
萧烬渊笑得一脸无辜，一边帮忙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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