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合，无月教总坛的朱漆大门前，两名守门弟子正偷偷分享一壶灵酒。
"嘶——这地脉喷出来的酒就是不一样！"瘦高个弟子咂着嘴，脸颊泛红，"听说喝了能涨十年功力......"
"放屁！"矮胖弟子夺过酒壶，"上次朱雀坛的人喝多了，在茅厕蹲了三天——"
话音未落，远处官道上突然尘土飞扬。
瘦高个眯起醉眼，只见烟尘中隐约有银光闪烁，接着是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响。他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敌袭！敌......"
喊声戛然而止。
烟尘散去，露出为首的墨袍男子——楚卿言斜倚在一匹乌云踏雪上，衣摆绣着暗金纹的九尾狐图腾。
他身后，银发金纹的萧烬渊负手而立，雪色长袍被晚风掀起一角，腰间悬着的青铜匣碎片叮当作响。
更令人震惊的是队伍后方：
虞红鲤的鲛尾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光泽，鳞片间隙还挂着未干的海水；陆三更怀抱的珍珠在阴影处自发微光，映出他眉骨上未愈的伤痕；白婳的猫耳警觉地转动，尾巴尖沾着几片蓬莱特有的金鳞草。
而队伍最末......
"史官大人？！"矮胖弟子手中的酒壶"啪"地摔碎在地。
墨十九骑着匹杂毛驴，竹简在腰间晃悠。他笑眯眯地挥手："别紧张，我就是来记录教主回归的......"
驴子突然打了个响鼻，喷了弟子一脸唾沫。
总坛正殿内，争吵声几乎掀翻琉璃瓦。
青龙坛主一掌拍碎黄花梨案几："按《无月典规》第三条，教主失踪超百日，当由左使继任！"
"月无尘还在药王谷挺尸呢！"朱雀坛主甩出九节鞭，鞭梢扫落一排烛台，"不如按老规矩，比武定——"
"咳。"
一声轻咳从殿门传来，不重，却让所有人脊背一凉。
众人转头，只见楚卿言倚在雕花门框上，指尖转着枚蝴蝶钗碎片。夕阳从他背后照进来，在青石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影子竟隐约显出九尾形态。
"本座还没死呢。"他笑得眉眼弯弯，"诸位就这么急着......分我家产？"
大殿死寂三秒。
"教...教主？！"白虎坛主的铁扇掉在地上。
玄武坛主首接跪了："属下恭迎教主归来！"
"不可能！"朱雀坛主倒退三步，"我亲眼看见你跳进幽灵海......"
萧烬渊突然上前一步。银发无风自动，眉心金纹流转间，威压如潮水般漫过大殿。烛火齐齐矮了三分，檐角铜铃叮咚乱响。
场内众人纷纷后退一步，有机灵的立刻俯身跪下，行大礼，“恭迎教主！”
剩余众人也纷纷下跪“恭迎教主！”
“恭迎教主！”
“起了吧”楚卿言摆摆手，往前一步一步踏上属于他的位置，抚摸着龙头雕花，万千的景色如过眼云烟，最早的他还是神色紧张的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而如今。
身边的几人纷纷自己找位置坐下，也不客气，其他教中众人则是心惊胆战！
"介绍一下。"楚卿言扫过众人，随手将钗子插回发间，"这位是萧......"
"夫君。"萧烬渊淡定接话。
"......"
"......"
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灰落地的声音。
青龙坛主突然开始疯狂掐自己人中。
子时的教主寝殿笼罩在月色中。这栋三进的重檐建筑原是初代教主所建，廊柱上雕刻着繁复的鲛人戏珠图，此刻却被某人踹门的巨响震落几片金漆。
"谁让你胡说八道的！"
楚卿言杀气腾腾冲进内室，墨袍下摆还沾着总坛宴席的酒水。屋内，萧烬渊正坐在紫檀茶案前煮水，案上汝窑茶具泛着天青色柔光。
"契约副作用。"银发男子头也不抬，执壶的手腕露出一截淡金纹路，"你我现在算道侣。"
"放屁！那明明是同生共死的......"
"同心契。"萧烬渊推来一盏茶，琥珀色的茶汤里沉着两片纠缠的茶叶，"《玄阴九转》第九重记载，双修可加速反噬恢复。"
"噗——"楚卿言一口茶喷湿向萧萧烬渊，"你......"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楚卿言猛地推开雕花棂窗，逮住五个叠罗汉的教徒。最下面的白虎坛主手里还捧着对鎏金鸳鸯烛台。
"教主饶命！"众人扑通跪地，"属下是来送贺礼的！"
"青龙坛献上寒铁鸳鸯剑一对！"
"朱雀坛备了三十年陈的合卺酒！"
"白虎坛特制了蛟绡帐......"
楚卿言黑着脸摔上窗户，转头看见萧烬渊己经褪了外袍，雪白中衣松松垮垮系着，正倚在拔步床的靠枕上。床幔上绣着的九尾狐在夜明珠下活灵活现。
"你干什么？！"
"疗伤。"萧烬渊指尖点了点心口印记，那里正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契约反噬，需灵力交融。"
"......"
楚卿言咬牙切齿走过去，刚伸手按在那印记上，就被一把拽入罗帐。掀起香风阵阵，混着某人身上的冷松气息。
"嘘。"萧烬渊突然贴着他耳畔低语，"房梁上。"
果然，细微的呼吸声从藻井处传来。楚卿言眯眼，突然提高音量："既然要双修，不如玩点刺激的？"
"哦？"萧烬渊配合地挑眉，手指勾住他腰间玉带，"比如？"
"比如......"楚卿言袖中突然射出三根银针，"把偷窥者串成糖葫芦！"
"啊呀！"
白婳抱着鲛绡睡衣摔下来，墨十九的竹简散落一地。最离谱的是虞红鲤——半鲛化的少女首接撞翻了青玉香炉，珍珠粉泼了满身。
"我...我们是来送睡衣的！"白婳的猫耳贴成飞机状。
墨十九边捡竹简边嘟囔："史官的职责是记录重大事件......"
虞红鲤二话不说跳窗而逃，鲛尾扫落一盆十八学士山茶。
“别跑，有胆子爬墙，现在跑了是孙子！”楚卿言大吼道。
“爷爷再见！”
墨十九毫不在意脸皮这种东西，声音洪亮的回答，人己经不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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