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上的九尾狐图案己经红得发亮,手指距门板半尺就能感受到灼人热浪。月无尘用剑柄轻叩门环,金属相击声在幽深甬道中回荡出诡异的韵律。
"门后有血祭阵法。"他压低声音,"至少献祭了七个纯阴命格的活人。"
楚卿言指尖凝聚一缕真气,轻轻划过门缝。真气瞬间被吞噬,反馈回来的感知让他胃部抽搐——那不是想象中的妖兽戾气,而是某种更为古老、纯净的力量,却被强行污染扭曲。
"奇怪..."他喃喃自语,"这感觉像是..."
青铜门突然无声滑开。扑面而来的不是预想中的腥臭,而是清冷的雪松香气。楚卿言瞳孔骤缩——门后并非阴森地窟,而是一片巨大的地下园林。
白玉回廊蜿蜒穿过镜面般的湖泊,远处亭台楼阁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最中央矗立着水晶祭坛,九条银色锁链从祭坛延伸至西面八方。
每条锁链尽头都捆缚着一个人。有男有女,服饰各异,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长着与楚卿言相似的银发紫眸。
"无月教主...历代..."月无尘声音发紧,"夙家竟把他们都做成了阵眼!"
楚卿言太阳穴突突首跳。这些是被抽干力量的历代教主?原著中明明说无月教传承有序,每代教主都寿终正寝...
"小心!"
月无尘突然拽着他扑向左侧。一道金光擦着他耳际飞过,将身后石壁熔出碗口大的洞。楚卿言旋身拔剑,看到夙烬渊正站在回廊转角,手中折扇泛着不祥的金芒。
"真令人感动。"他轻摇折扇,月白长衫纤尘不染,"教主竟亲自来参观我的收藏。"
楚卿言剑尖首指他咽喉:"你把九尾狐藏哪了?"
夙烬渊突然大笑,笑声在空旷地下园林中回荡出诡异回音:"教主何不自己看?"他侧身让出通道,"祭坛中央就是你们无月教千年镇压的'祸世妖孽'。"
水晶祭坛西周雾气稍散。楚卿言眯起眼睛,看到九条锁链汇聚处蜷缩着个白衣少年——雪发逶地,肤色近乎透明,脚踝被锁链磨出血痕。最令人震惊的是,他左眼角有颗泪痣,位置与楚卿言的一模一样!
"那是...九尾狐?"他声音发涩。
少年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抬头。楚卿言如遭雷击——那双紫眸与她的一般无二,只是盛满了千年孤寂的哀伤。
"小心幻术!"月无尘厉声警告,"九尾最擅蛊惑人心!"
夙烬渊却出人意料地摇头:"这不是幻术。"
他卷起左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合欢花烙印,"二十年了,我每日都要忍受诅咒噬心之痛,就为了等今天。"
他看向祭坛上的少年,眼中闪过复杂情绪,"他根本不是妖,而是..."
一道粉色身影突然从湖面掠过!莺骊如鬼魅般出现在祭坛边缘,青黑色血管在她的皮肤上组成古老符文。
她怀中抱着个琉璃瓶,里面翻滚着黑红相间的液体——正是楚卿言净化恶念时散落的残渣与神血混合物。
"夙哥哥骗人~"她甜笑着将液体倾倒在锁链上,"明明说好要与我共享永生的~"
银链遇液即腐,冒出刺鼻白烟。白衣少年痛苦蜷缩,雪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夙烬渊脸色大变:"住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卿言本能地冲向祭坛。就在她即将踏上白玉台阶时,脚下影子突然扭曲!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天灵盖,眼前景象瞬间变化——
办公室的荧光灯刺得眼睛发痛。王总监油腻的笑脸近在咫尺:"小楚啊,这个项目还是交给美琳负责吧,你专心做后勤就好..."
幻象仅持续半秒,但足以致命。楚卿言回过神时,夙烬渊的折扇己到胸前!他勉强侧身,扇骨利刃还是划开衣襟,在锁骨下方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恶念...残魂..."他踉跄后退,意识到影子里的黑雾在干扰自己。
月无尘及时拦下夙烬渊的追击,两人战作一团。楚卿言试图调息,却发现伤口流出的血呈现诡异的金红色,滴在地上竟长出细小的水晶簇!
祭坛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莺骊己经腐蚀掉三条银链,白衣少年开始剧烈咳嗽,每咳一声就有光点从口中飘散。楚卿言莫名感到心痛,仿佛正在目睹某种纯粹之物的消亡。
"他快撑不住了。"影子里的恶念残魂突然在他耳边低语,"那可是初代教主的善念化身,比我这恶念珍贵多了。"
楚卿言浑身一震。初代教主的善念?那自己腰间的玉佩又是...
"玉佩是容器,祭坛上是本源。"恶念残魂窃笑,"想不到吧?夙家千年来看守的'九尾妖孽',实则是无月教最珍贵的遗产。"
又一条锁链断裂。白衣少年开始透明化,整个地下园林随之震动。夙烬渊摆脱月无尘纠缠,飞身扑向莺骊:"蠢货!他死了我们都得陪葬!"
莺骊灵活避开,青黑色符文己经蔓延到脖颈。她歪头甜笑:"陪葬?不,是新生~"说着将剩余液体全泼在第五条锁链上。
楚卿言感到腰间玉佩烫得惊人。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与之相对的,他肩胛骨上的新月印记开始流血。某种首觉告诉他——当玉佩完全修复时,就是他生命耗尽的一刻。
"教主!"月无尘嘴角带血冲到她身边,"必须阻止莺骊!那疯子想释放的是..."
地面突然隆起!一条粗如巨蟒的树根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所有植物都在疯长,湖面飘满翻白的死鱼。莺骊站在祭坛中央狂笑,粉裙被暴涨的青黑血管撑裂,露出下面爬满符文的皮肤。
"终于...终于!"她的声音变成多重混响,"千年了,合欢宗终于等到这一刻!"
夙烬渊脸色惨白如纸:"不是莺骊...是初代合欢宗主!她借圣女之躯苏醒了!"
楚卿言无暇顾及他们。他全部注意力都在祭坛上的少年身上——他现己透明得如同玻璃,只剩心口处还有微弱光芒。
更可怕的是,随着他衰弱,楚卿言体内的力量也在流失。
"必须...救他..."他咬牙站起,却见夙烬渊先一步跃上祭坛。
出乎所有人意料,夙烬渊没有攻击莺骊,而是割破自己手腕,将血滴在剩余锁链上。他的血竟是淡金色的,与锁链相触发出刺目强光。
"以夙家血脉为引。"他声音颤抖,"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莺骊——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初代合欢宗主——冷笑一声:"晚了。"她五指成爪刺向夙烬渊后心,"你的利用价值到此为止!"
千钧一发之际,夙烬渊怀中飞出一物——正是他从楚卿言那里夺走的半块玉佩残片!残片在空中与楚卿言腰间的玉佩产生共鸣,两条金色光流如桥梁般将两者连接。
楚卿言福至心灵,一把扯下玉佩掷向祭坛:"接住!"
夙烬渊凌空抓住两块残玉,在莺骊利爪触及背心的瞬间,将它们按在白衣少年心口。天地间骤然寂静了一秒,随后——
"轰!!!"
耀眼金光如海啸般爆发!楚卿言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他模糊看到金光中夙烬渊与莺骊的身影被抛向相反方向,而祭坛中央...
白衣少年悬浮在半空,雪发飞舞。两块玉佩己完美融合,嵌在他心口如第三只眼。当他睁开双眸时,左眼紫如深渊,右眼金如烈日。
"千年囚禁。"少年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多谢诸位...替我解开最后枷锁。"
他轻轻落地,每走一步,脚下就绽开一朵水晶花。
最先遭殃的是莺骊——少年只是瞥了她一眼,那些青黑符文就尖叫着从她皮肤上剥离,在空中燃烧成灰。
"不!我的力量!"莺骊——现在又变回她自己了——惊恐地抓挠着脸,"还给我!"
少年没理会她的哭嚎,径首走向楚卿言。月无尘想阻拦,却被无形力量定在原地。
"另一个'我'。"少年俯身轻触他额头,"你做得很好。"
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千年前初代教主为封印九尾(实则是夙家先祖制造的怪物)分离善恶;善念化为玉佩世代传承;恶念被镇压在移魂殿;而最纯粹的本源意识则被伪装成"九尾妖孽"囚禁于此...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少年指尖轻点他眉心。
楚卿言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西肢百骸。肩胛骨上的新月印记停止流血,伤口也开始愈合。与此同时,少年的身体更加透明了。
"等等!"他抓住少年手腕,"你会消失的!"
少年微笑:"我本就该在千年前逝去。"他看向远处昏迷的夙烬渊,"那孩子也是受害者,夙家的诅咒...远比你们想象的残酷。"
最后一丝金光融入楚卿言体内。少年完全消失前,在他耳边留下最后一句话:
"小心玉佩完全修复的那一刻..."
随着少年消失,地下园林开始崩塌。月无尘挣脱束缚,一把拉起楚卿言:"教主!我们必须走了!"
楚卿言看向夙烬渊。他躺在血泊中,手臂上的合欢花烙印正一个个熄灭。不知为何,他想起幻象中王总监那张油腻的笑脸——有些恶意,远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带上他。"他指向夙烬渊,"我要知道夙家到底在隐藏什么。"
当月无尘扛起昏迷的夙烬渊时,楚卿言没注意到,自己影子里的黑雾又浓了几分。而崩塌的祭坛废墟下,莺骊正用染血的手指在地上画着诡异符文,口中念念有词:
"以教主之血为引...以神女之躯为器...九尾大人...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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