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厅顶楼，李承珉站在落地窗前。
楼下，“李氏回来”的吼声震得玻璃嗡嗡响。
手机屏幕上，联名请愿人数跳到了西百三十万。
就在这时，红色加密电话响了。
来电的是，副总统金泳泰。
李承珉接起，声音平稳：“您好，金副总统。”
“承珉啊！”金泳泰的声音沉稳，和煦，但是有一些沙哑，像被砂纸磨过，“郑尚闵抓到了吗？”
“回副总统，我们己经掌握他的行踪，快了。”李承珉说。
“快！必须快！”金泳泰明显松了口气，“这种毒瘤多活一秒都是祸害！他在外面乱咬，影响太坏！太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沉重开口。
留了时间让李承珉录音。
再开口时，金泳泰的声音压得极低，阴森森的：“承珉……郑尚闵这种人，罪大恶极，畏罪自杀，或者抓捕时反抗被击毙……对他，对国家，都是最好的交代。你……明白吗？”
李承珉眼神都没动一下：“抓捕依法进行，结果看他自己。”
“行为可以引导！”金泳泰声音猛地拔高，又死死压住，带上诱哄：“你是聪明人！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干净利落处理掉这个祸根，是大功一件！总统阁下，和我都很看重你！
未来青瓦台的高位……李家需要更大的舞台，我和总统，就是你的阶梯！一个死人，换我们双赢！值不值？”
李承珉听着电话里的许诺和杀意，他懂了。
郑尚闵捏着金泳泰的死穴。
李承珉好奇，一个商人，怎么会有副总统的死穴呐？
到这里，录音结束。
“明白了。”李承珉声音毫无波澜，“结果会干净。”
“好！好！”金泳泰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放松道：“动作要快！必须干净！等你好消息！”
电话挂断。
李承珉放下话筒，副总统亲自下场当刽子手？有点意思。
他拿起内线电话：“国昌，荆棘，带上家伙。目标郑尚闵。尽量留活口。”
……………………
首尔南区，废弃渔港。
海风腥咸冰冷，雨丝抽在脸上像刀子。
一艘破旧货轮像幽灵浮在漆黑海面。
船舱底部，郑尚闵蜷缩在臭烘烘的麻袋后面，浑身湿透，一只鞋跑丢了。
他攥着卫星电话。
几个小时前，他像丧家犬一样逃出来，打遍所有救命电话。
全他妈关机！那些收了他无数黑钱的保护伞，全哑巴了！
绝望像冰水淹到脖子。
他哆嗦着拨出最后一个号码。
副总统金泳泰。
电话接通，郑尚闵声音带着哭腔嘶吼：“金副总统！救我！李承珉那条疯狗要咬死我！快帮我走！多少钱都行！”
电话那头死寂。
“泳泰哥！”郑尚闵哀嚎，“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看在你儿子金俊浩三年前醉酒弄死那个女学生。
是我帮他扫的尾！是我的人把那女孩沉进工地，对，还有姓崔的，他撞破了你儿子的事儿，没我，你儿子早进去了！救我！我永远闭嘴！”
他撕破脸，亮出最后的底牌。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金泳泰平静的声音：“尚闵，慌什么。”
郑尚闵一愣，眼里冒出希望。
下一秒，金泳泰的声音像冰锥凿进他心脏：
“闹成这样，你还不明白？必须有人扛下所有，才能平息风暴，不然谁都下不来台！”
“你去自首！一个人扛下所有罪名！谋杀崔明哲，女大学生，财务造假，偷税漏税，……所有！
我保你命！最多终身监禁！我保证你在里面吃香喝辣，家人平安富贵！这是你最好的路！”
郑尚闵如遭雷击，寒气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做过了人上人的他，怎么可能被限制自由？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半晌，爆发出扭曲的狂笑：
“哈哈哈……金泳泰！你他妈好毒啊！让老子顶雷当垫背？！”
他对着话筒歇斯底里咆哮：“妈的终身监禁！想让老子闭嘴？当炮灰？！做梦！你儿子奸杀女学生，杀害崔英宰，是我扫尾抛尸！
你以为老子没留后手？！我完了，你也别想跑！老子被捕就全捅出去！
让李承珉查！查清楚你儿子怎么人再活埋！
查清楚你这副总统怎么帮他擦屁股！金泳泰！
你不让我活，那就一起死！都他妈别活了！”
咆哮在船舱里回荡。
电话那头死寂，压抑着火山般的怒火和恐惧。
十几秒后，金泳泰的声音传来，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冷静点，尚闵，看看你周围。”
郑尚闵茫然西顾，只有黑暗和雨。
“好，威胁我是吧？”金泳泰声音淬了冰：“想拖我一起死？你还没那本事！你现在两条路：一，乖乖自首，扛下一切！我保你狗命！二……”
“我让李承珉过去‘找你谈谈’，你自己……选。”
电话挂断，忙音刺耳。
“喂？！喂？！金泳泰！！”郑尚闵拼命吼叫，只有忙音。
恐惧淹没了他。
李承珉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
他抓起电话接通“李承珉！金泳泰那老狗叫你来的吧？！来要我的命？！”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传来李承珉温驯平静的声音：“给你送条路。”
“路？”郑尚闵狂笑，“下地狱的路？让我自裁？还是被打成筛子？！”
“下地狱太挤。”李承珉声音平稳，话锋骤转：“说说金副总统吧，他为什么亲自下场要你的命？”
金泳泰那老混蛋还告诉了他？
“你……你想怎样？”郑尚闵好似又抓到了希望！
“全说出来。证据给我。”李承珉命令清晰，不容置疑。“金泳泰要你死，死得越快越好。只有我能给你活路。”
“活路？”郑尚闵眼中燃起卑微的火苗，又被恐惧覆盖，“金泳泰会灭口！我全家活不了！”
“他动不了。”李承珉斩钉截铁，“证据在我手里。他敢动你家人一根汗毛，明天证据就上总统桌和所有头条。金家所有血脉，一起钉死在耻辱柱上！万劫不复！”
“你保我？”
“保你全家五代富贵平安。”李承珉声音像冰冷契约，“前提——你体面地走。”
体面……
郑尚闵呆滞地看着漆黑大海。
体面？他这一生用钱堆体面，用权势包装体面，最后却要像条狗一样在这肮脏船舱里，“体面”地去死。
他有选择吗？
没有。
金泳泰要他死，是灭口。
李承珉也要他死，但……至少给了一条路。
能保护家人……也许……真是唯一的“体面”。
“…在……”郑尚闵声音干涩：“在我家厕所天花板上。”
“拿到它。然后呢？”李承珉声音无波。
郑尚闵深吸一口气，抽干全身力气。
他猛地看向角落，那里有一把老式左轮手枪。
“告诉我家人！”郑尚闵声音带哭腔，“好好活下去。”
“我会告诉他们，郑会长良心发现，不堪重负，畏罪自杀。”
船舱入口传来密集脚步声！
靴子踩铁板！压低指令：
“目标锁定！底层储藏间！上！”
李承珉的人到了！
“呵……”郑尚闵绝望叹息。
他左手抓起左轮！
“别动！郑尚闵！双手抱头出来！”朴国昌厉喝，枪口对准他！
刹郑尚闵脸上恐惧、悲愤、疯狂化为诡异的平静和解脱。
他深深看一眼枪和密封袋，猛地凄厉嘶吼：
“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李承珉！妈的——”
话音未落，他抬起左轮，手臂颤抖，枪口指向门口……手指却没扣扳机。
“砰！”
枪口刚抬起！
朴国昌瞳孔收缩，本能扣动扳机！短突击步枪爆响！子弹呼啸而出！
噗！
血花从郑尚闵胸口炸开！
他整个人被掀飞，撞在麻袋堆上！左轮“哐当”掉地。
“呃……”郑尚闵闷哼。
鲜血染红衣服，大口血沫涌出。他抽搐几下，头一歪，不动了。
眼睛空洞盯着舱顶。
朴国昌脸色煞白，握枪的手指骨节泛白。他猛地抬头看向船外面。
这时，奉命去拿证据的李荆棘打来电话“次长，东西拿到了，没问题。”
电话那头，风雨声几秒。
李承珉平淡声音穿透风雨：“知道了，注意安全，证据带回来。”
检察厅办公室，灯光惨白。
李承珉站在落地窗前，仿佛穿透城市看到冰冷港口的一切。
红色加密电话又震。金泳泰。
李承珉看着屏幕跳动的名字，眼神深不见底。
枪刚响，金泳泰就打过来电话，看来他身边有狗啊！
他慢条斯理拿起白布，擦拭那部黑色卫星电话，像擦掉看不见的灰。
然后，接通电话。
刚放到耳边，金泳泰的声音便响起。
“承珉！怎么样？！解决了吗？！！”
李承珉动作没停，目光依旧望窗外虚无，声音平得像汇报天气：
“干净了。郑尚闵拘捕，反抗……意图持枪攻击队员，当场击毙。”
电话那头死寂三秒。
然后，金泳泰发出巨大喘息声：
“好！好！干得漂亮！！承珉！我就知道！顶级的才俊！干净利落！”
他语速飞快，许诺果实：
“放心！这事天知地知！总统阁下那边，我立刻汇报你功劳！这份忠诚能力……青瓦台必有你耀眼位置！我金泳泰承诺，金家上下资源！全力支持你李承珉！一步登天。”
慷慨激昂被李承珉冰冷陈述打断：
“金副总统，”李承珉声音平静：“郑尚闵死前，把证据交我手里了。”
滔滔不绝，戛然而止！
像被冰锥钉死喉咙！
所有喜悦许诺冻结抽空！
剩下毛骨悚然的死寂虚无！
可怕沉默三秒。
紧接着！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不住的惊恐抽气！
“嘶——！”
“我命人帮你送过去了，此时应该快到了。”
“…什…什么……证据？
嗯？你叫人送过来了？承珉啊，你真的是让我很期待啊！你的未来，真的是无可限量！”
李承珉看落地窗自己倒影，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那，以后承珉就全靠金总统提携了！”
“放心吧，其实说起来，我跟你爸爸都是首尔大学的校友呐。
那时我们可都是好哥们啊，论起来，你还得叫我叔叔呐，
你小时候，叔叔还抱过你呐，做叔叔的，是不会亏待你的！”
“那金叔叔有空来家里喝茶吧，我爸也时常念叨着您！”
“好好好，一定去，一定去，你先忙承珉，我这边也先去跟总统阁下汇报。”
“啪嗒。”
电话里忙音未断，李承珉便收到李荆棘传来的一段视频。
李承珉按下播放键。
视频中，一个年轻男子，正在凌辱一个陷入昏迷的漂亮女孩。
最后，那个女孩醒了，疯狂挣扎，男人一慌，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朝女孩头上砸下去。
……
后面还有他冷静下来后给自己老爹，也就是金总统打电话的视频。
甚至还有金总统出现在房间里的画面。
…………
有这个东西在手里，姓金的还不是被他手拿把掐？
至于他为什么要把证据给金总统送过去？
他不送过去，姓金的怎么能喊他侄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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