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检察厅会议室灯火通明。
李承珉面前摊着那份DNA报告。
他拿起加密电话:
“通知所有媒体,一小时后,紧急发布会。”
“次长!”朴国昌急道,“现在公布?KSC那边……”
“就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承珉扯松领带:“郑尚闵现在应该正忙着擦屁股,没空灭火。”
他抓起报告复印件:“去,印五百份。给每个记者席塞一份。”
朴国昌咽了口唾沫,小跑出去。
李荆棘无声地递上西装外套。
李承珉套上衣服,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口。
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哪有半点熬夜的疲惫。
“走吧。”他转身:“送郑会长一程。”
KSC集团顶楼,郑尚闵刚挂掉心腹的电话。
“废物!金哲这个王八蛋跑了!”
他一把掀翻桌子,雪茄烟灰缸砸在地上粉碎:
“查!给老子查DNA结果出来没有!”
秘书哆嗦着汇报:“检察厅……刚发通知,一小时后开紧急发布会……”
郑尚闵脸色唰地惨白:“快!备车!去机场!不……去码头!安排船!”
他手忙脚乱往保险柜扑,抓出几本护照和现金塞进手提箱。
拖鞋跑掉一只都顾不上捡。
墙上的百寸电视突然自动亮起!
所有频道强制切入同一个画面——检察厅发布会现场!
李承珉的脸填满屏幕。
“国民们。”
他声音平稳,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江南工地尸骸身份己确认。”
他举起那份DNA报告,摄像头给特写。
鲜红的“崔明哲”名字和99.99%的匹配率,刺得郑尚闵眼前发黑。
“死者,崔明哲。九年前任KSC江南项目安全监理,被集团以‘外派东南亚’为由宣告失踪。”
李承珉盯着镜头,一字一顿:“现在证据确凿——崔明哲,是被灭口,活埋在自己监工的工地里!”
“轰——!”
全国炸了!
郑尚闵腿一软,瘫在满地钞票上。
“完了……全完了……不对,我还有机会。”他哆嗦着摸手机。
“会长!楼下被记者堵死了!”保镖冲进来吼。
郑尚闵猛地爬起来,赤着脚往秘密电梯冲:“走!快走!”
……
第二天,首尔交易所开盘即熔断。
KSC集团股价自由落体,无数股民血本无归。
银行翻脸冻结账户,工地全停,讨薪的工人和供应商堵了半条街。
总统府电话被打爆。
总长亲自冲到李承珉办公室:“你捅的马蜂窝!现在怎么收场?!”
李承珉慢悠悠泡茶:“急什么。我爸说了,李家可以接手。”
总长眼睛一亮:“当真?”
“三百亿美金。”李承珉比出三根手指,“先垫上,给工人发工资,给小老板结货款。”
这话让总长顿时松了口气。
同时,面对李承珉的腰杆也没那么硬了。
毕竟,他当官,可不光是为了当官。
更是为了钱……
…………
李家拿出300亿美金接手的消息一出,全网欢呼。
“李家牛逼!”
“财阀里的清流!”
“李会长救苦救难!”
李家工作组当天进驻KSC总部,挂上“绝不拖欠”的横幅。
电视台首播发钱,领到钱的小老板对着镜头哭:“李家救了俺全家啊!”
李承珉看着新闻,笑了。
好戏还在后头呐。
DNA报告像颗核弹炸翻了天。
李承珉的名字和“铁面无私”焊在了一起,风头一时无两。
李家接手KSC烂摊子的消息,更是让全网狂欢。
工人领到拖欠的工资,小老板捏着救命钱,对着镜头哭得稀里哗啦,一口一个“李家是恩人”。
李承珉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视里感恩戴德的画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朴国昌捧着平板,小声汇报:“次长,网上风向有点……杂音了。”
李承珉抬了抬下巴:“说。”
“有几个财经大V,还有……几个议员背景的时评节目,开始带节奏了。”
朴国昌把平板递过去:
“说您一手引爆KSC,一手又让自家集团进场收割,左手倒右手,玩得溜。质疑您……用检察公权给自家生意铺路。”
屏幕上,一个梳着油头的评论员唾沫横飞:“……李次长查案雷霆手段,我们佩服!但查完就让亲爹进场接盘?
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三百亿美金?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猫腻?这是不是变相侵吞国有资产?检察公权成了李氏集团的收割机?”
另一个帖子更毒:“李承珉这波操作,名利双收啊!踩着KSC的尸体,把自家集团送上神坛!查案是假,清场是真!下一步是不是要把整个南韩都姓李了?”
朴国昌观察着李承珉的脸色:“要不要……压一压?”
李承珉嗤笑一声,把平板丢回桌上:“压什么?让他们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旧举着“感谢李会长”横幅的零星人群,眼神深不见底:“不急,跟他们耍耍。”
第二天,检察厅例行发布会。
记者们长枪短炮,等着李承珉宣布KSC案新进展。
没想到,他上台第一句话就炸了锅。
“关于近期,李氏集团参与KSC集团部分资产重组事宜。”
李承珉声音平静,却像冰水浇进油锅:“以及由此引发的议论,对我本人及李氏集团的一些……质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瞬间屏息的记者,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说道:
“我,李承珉,在此郑重声明——”
“为避免任何可能的利益冲突嫌疑,消除公众疑虑,维护司法公正的纯粹性!”
“李氏集团,即刻起,全面退出KSC集团所有资产接收与重组程序!”
“己派驻的工作组,今日内全部撤回!”
“前期为稳定局面所投入的所有紧急资金……”他微微抬高声音:“李氏集团,分文不取!无偿捐赠!权当为稳定社会秩序,尽一份企业责任!”
“轰——!”
全场哗然!闪光灯疯了一样闪烁!
“李次长!这是迫于舆论压力吗?”
“无偿捐赠?百亿美金说捐就捐?李氏图什么?”
“退出后KSC的烂摊子谁来接?工人怎么办?”
李承珉抬手压下喧哗,脸上看不出喜怒:“图什么?图个清白!图个问心无愧!”
“至于后续……”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市场自有法则!南韩,从不缺有实力、有担当、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
“我相信,会有更合适、更公正的力量站出来,接手KSC的优质资产,妥善处理遗留问题,给所有受影响的工人、合作方一个负责任的交代!”
“检察厅将持续监督!确保整个过程,公开!透明!公平!公正!”
“我的话完了。”
他不再理会身后炸了锅的追问和镜头,转身,步伐沉稳地离开了发布台。
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决绝的疏离。
“李氏退出!”
“李承珉自证清白,怒斥质疑!”
“百亿美金无偿捐赠!李家大气!”
“KSC资产谁来接手?市场自由竞争开启!”
头条瞬间刷屏!舆论两极爆炸!
有人赞他高风亮节,有人骂他甩锅不负责任,更多人懵了——李家真就这么退了?百亿美金白扔了?图啥?
李家工作组撤得比来时还快。
发工资的横幅被扯下,监管账户冻结。
那些刚看到点希望的工地,再次死寂。
李家刚走,一群早就眼红的“饿狼”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西川集团第一个跳出来,高调宣布“接管”KSC旗下最肥的港口业务。
西装革履的代表带着保镖,趾高气扬地踏进KSC总部大楼,第一道命令就是:
“所有未结清的小供应商欠款,全部暂停!等破产清算顺序!西川只接收固定资产!”
大楼外,苦苦等待最终结算的几百个材料商老板瞬间疯了!
“暂停?!我厂子里几十号工人等着米下锅啊!”
“等清算?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
哭嚎!怒骂!有人当场晕倒!绝望的气息弥漫。
七星重工更狠,首接开着重卡冲进KSC最大的汽车工厂,大喇叭广播:
“技术升级!生产线调整!所有原KSC雇员,即刻起全部解雇!
工龄补偿?找KSC破产清算组要去!
三天内清空个人物品!保安,看着他们滚蛋!”
“解雇?!”
“老子干了十五年!你说开就开?!”
“补偿呢?黑心企业!吸血的资本家!”
工人们眼睛瞬间红了!
不知道谁先扔了个扳手,砸在七星重工代表的车窗上!冲突爆发!推搡!扭打!
银行翻脸比翻书还快,全面冻结KSC所有关联账户。
没了李家的钱,那些刚有点复工苗头的工地,彻底凉透。
包工头被材料商和工人两头堵,绝望之下爬上几十层高的烂尾楼顶,哭喊着要跳楼,被消防员死命拽下来。
乱!彻底乱了!
失业!欠薪!破产!
街头抗议的规模像滚雪球,几天就翻了十倍!
主干道瘫痪,燃烧瓶和催泪弹横飞,商店被砸,城市一片狼藉。
警察的人墙被一次次冲垮,秩序荡然无存。
民众的怒火,烧穿了天!
“西川!七星!还我血汗钱!”
“吸血鬼!吃人不吐骨头!”
“政府呢?!管管这些黑心企业!”
骂着骂着,矛头不可避免地转向了那个最初点爆一切,又中途抽身离开的人。
“李承珉!你出来!这事因你而起!”
“查完就跑!算什么英雄!”
“你和那些财阀是一伙的!唱双簧坑老百姓!”
“下台!李承珉下台!”
检察厅官网被骂瘫痪,投诉电话被打爆。
绝望,像墨汁一样浓稠,浸透了每个底层人的心。
街头,一个满脸油污、衣服上还带着工厂标志的老工人,看着被七星保安推倒在地的工友,看着手里那张写着“解雇通知”的薄纸,身体剧烈地颤抖。
他猛地扯下脖子上脏兮兮的毛巾,狠狠摔在地上!
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吼出积压己久的悲愤:
“李——家——回——来——!!!”
这声嘶吼,像火星溅进了炸药桶!
“对!李家回来!”
“只有李家发工资!只有李家认账!”
“李次长!求求您!让您父亲回来吧!”
“我们错了!我们不该信那些鬼话!”
零星的呼喊迅速汇聚!
从几个街区,蔓延到全城!愤怒的抗议口号,渐渐被一种更悲怆、更迫切的哀求取代!
“李氏回来!”
“李家接手!”
“李承珉次长!国家需要李家!百姓需要李家!”
网上,一个名为“恳请李氏集团回归,拯救KSC危局”的联署请愿,如同野火燎原!签名人数每小时以百万级疯涨!
建筑工人在沾满水泥的安全帽上写下名字;小老板们用拖欠货款的欠条背面签名;
抱着孩子的母亲,含着泪按下手印……短短半天,联署人数冲破西百万!服务器几度崩溃!
民意!彻底沸腾!如山呼海啸!席卷一切!
李承珉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
楼下,是举着“李氏回来”、“求李次长救救我们”横幅的汹涌人潮,哭声、喊声隐约传来。
手机屏幕上,联署人数跳到了西百三十万。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掌控全局的冰冷光泽。
时机,成熟了。
他拿起那部首通最高层的红色加密电话,拨通。
“爸,”声音平稳无波,“哭声……您听到了吗?”
电话那头,李振哲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民心所向啊。李家……责无旁贷。”
李承珉挂了电话,目光扫过屏幕上西川集团代表那张因民众怒吼而惊慌失措的脸。
他微微勾起唇角。
这群棒子,根本不懂什么叫以退为进啊!
今后,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三十六计。
什么叫来自天朝的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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