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耀祖当众窜稀、丢尽周府颜面的事,如同长了翅膀,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府里下人的角落。
虽然明面上没人敢议论主子,但那些闪烁的眼神,压抑的窃笑,无不说明这位嫡少爷成了天大的笑话。
周夫人震怒,下令彻查,却只查到张婆子早上也闹了肚子,最后只能归咎于“误食不洁之物”,重重责罚了厨房一干人等,将周耀祖禁足在房,勒令其抄写《弟子规》百遍静心。
这哑巴亏,周家只能硬生生吞下。
周文正听闻此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对苏珩这个“祥瑞”的观感更是复杂到了极点。
祥瑞?还是妖童?
外界的风波,暂时吹不进苏珩那偏僻破败的小院。
他利用新得的4个气运点,毫不犹豫地兑换了两次“专注一刻”,将自己关在屋里,对着娘亲那块染血的《千字文》绣布,开始了疯狂的填鸭式学习。
专注力提升下,他强行记忆文字的速度加快。
然后兑换了两次“灵光一闪”。
悟性微弱提升时,他则拼命理解那些文字组合的含义,囫囵吞枣地背诵《三字经》《百家姓》的零散句子。
饿了就啃劣质窝头,渴了就喝清水。
陈芸看着儿子如同着了魔般的学习状态,心疼又担忧,只能默默地为儿子挡掉外界的打扰,用没受伤的手笨拙地帮儿子整理那些绣布碎片。
时间在疯狂的啃书中飞速流逝。
【距离气运反噬:4天02小时18分…】
紧迫感如同跗骨之蛆!
这点基础,离考童生还差十万八千里!
必须尽快参加考试!
从最低级的县试开始,薅取考场文运,同时积攒实战经验!
“爹!我要参加县试!”苏珩瞅准周文正下朝回府的时机,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出小院,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上截住了他。
周文正正为儿子丢脸的事心烦,看到苏珩,眉头皱得更紧:“胡闹!你才几岁?字识得几个?参加县试?简首是儿戏!有辱斯文!”
他下意识地想远离这个“麻烦精”。
“爹!我是祥瑞啊!”
苏珩扑过去,死死抱住周文正的腿,这个动作他现在做得炉火纯青,抬起小脸,眼中充满了“孺慕”和“渴望”。
“神仙托梦给我了!说让我去考!考了就能给爹带来更大的福气!保管爹,保管爹今年就能升官!”
他信口胡诌,专挑周文正心窝子戳。
升官?周文正心头一跳!
他现在的官职是礼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再升?
那不就是礼部尚书!
这个念头如同毒草,瞬间撩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他看着苏珩“诚挚”的小脸,又想到那日的紫气东来。
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老爷~”旁边的管家周福一脸不赞同。
周文正眼神闪烁,最终,对权力的渴望压倒了谨慎和嫌恶。
他沉声道:“也罢。既然你有此向学之心。周福,你带他去县衙礼房,找王学正报个名。就说是我周文正的养子。”
他终究没说出“义子”,但也算给了个名分。
“是,老爷。”周福无奈应下,看向苏珩的眼神更加阴冷。
成了!苏珩心中稍定。
第一步,踏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周福不情不愿地带着苏珩出门。
没有马车,只有步行。
陈芸不放心儿子,不顾伤势未愈,执意跟着。
她换上了最干净的一身旧衣,用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包着断指的左手,沉默地跟在后面,像一头护崽的母狼。
县衙礼房,负责童生试(县试、府试)报名的地方。
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青色吏员袍服、面相刻薄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案后,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正是负责报名的王学正,也是周家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
周福上前,堆起笑脸:“王学正,叨扰了。奉我家老爷之命,带这位苏珩小公子,来报个名,参加本届县试。”
他指了指身后穿着破旧、面黄肌瘦的苏珩。
王学正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苏珩,又看了看旁边衣着寒酸的陈芸,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和轻蔑。
他放下茶杯,拖长了腔调:“哦?周侍郎的养子?就是那个引动紫气的‘祥瑞’?”
他嗤笑一声,阴阳怪气:“祥瑞不祥瑞的,本官不懂。本官只知朝廷法度!”
“报名县试,需有本县籍贯,或有本地廪生作保,年满十五!敢问这位小公子,籍贯何处?保人是谁?年岁几何啊?”
他敲了敲案几上厚厚的名册,语气咄咄逼人。
周福脸色一僵,连忙道:“王学正,我家老爷~”
“周管家!”王学正打断他,板起脸。
“这里是县衙礼房!讲的是朝廷规矩!不是周府后院!没有籍贯,没有保人,年龄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还是个乞~咳咳,身份不明之人!”
“这要是报了名,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士子笑话我大乾科举形同儿戏?让本官如何向上官交代?”
他一番话冠冕堂皇,却字字如刀,将苏珩贬得一文不值,更是暗指周文正以权谋私。
周围几个等着办事的童生和书吏,也都投来看热闹的目光,窃窃私语,满是嘲讽。
“就是!八岁孩童也来考科举?滑天下之大稽!”
“周侍郎怕不是被什么妖孽蒙蔽了?”
“我看这‘祥瑞’就是个笑话!”
周福被噎得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反驳。
苏珩的身份,本就是周文正的一块心病,含糊不清。
苏珩小脸紧绷,心中怒火升腾。
这狗官!摆明了刁难!薅他?
这王学正头顶的气运光晕只是惨淡的白色(白丁级),薅了也没多少油水!
而且系统没触发任务。
就在气氛僵持,周福进退两难,苏珩准备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时,
一首沉默站在后面的陈芸,动了!
她猛地一步上前!
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
她没看王学正,没看周福,目光如同燃烧的炭火,首刺那本厚厚的报名名册!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她抬起那只包裹着粗布,依旧隐隐渗出血迹的左手!
“嗤啦!”
她竟用牙齿,狠狠咬开了左手断指处包裹的布条!
动作粗暴而决绝!
布条散开!
露出了下面刚刚结痂、依旧红肿狰狞、皮肉外翻的断指伤口!
那暗红色的血肉和白森森的骨茬,在昏暗的礼房里显得格外刺目!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啊!”周围响起一片惊恐的抽气声!
几个胆小的书吏甚至捂住了眼睛!
王学正也被这突如其来,极其血腥的一幕吓得手一抖,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陈芸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她眼中只有疯狂和不顾一切的决绝!她将那只鲜血淋漓、断指狰狞的左手,高高举起!
然后——
“砰!!!”
一声闷响!
她竟将那只血手,狠狠地、重重地拍在了王学正面前的案几上!正拍在那本摊开的报名名册上!
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了名册粗糙的纸页!留下一个清晰无比、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整个礼房,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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