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
那声撕裂夜空的咆哮,裹挟着马经理惊怒交加的毒火,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时间仿佛被冻住的冰河,泵车的嗡鸣、残余的警报、工人的嘈杂,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撞击的巨响!
六个保安!六道如同实质刀锋的目光,瞬间将我钉死在原地!那眼神里没有疑惑,只有冰冷的、执行命令的杀意!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身体前倾,肌肉贲张,就要扑过来!
跑!
这个念头如同炸雷般在脑中爆开,瞬间冲垮了所有被发现的惊骇!跑!带着这致命的证据跑出去!否则,今晚就是我的死期,明天就是江城的末日!
“挡我者死!” 一声暴喝从我喉咙深处炸出,不再是“刘二狗”的卑微,而是裹挟着大汉边军浴血冲阵的凶悍!这吼声带着一股沙场喋血的惨烈,竟让离我最近、正欲扑上来的两个保安动作猛地一滞!
就在这零点几秒的迟滞间,我的身体己经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与楼梯口相反的方向——那片由脚手架、模板、未拆除的支撑架构成的、复杂如迷宫的施工区域,亡命冲去!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抢下他手里的东西!!” 马经理的尖叫声变了调,充满了气急败坏的恐惧和疯狂,“给我抓住他!死活不论!!”
“站住!” “找死!” 保安的怒喝声如同炸雷在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瞬间踏碎了短暂的凝滞,疯狂追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冰冷的空气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我将那个小小的、冰冷的卡片相机死死攥在左掌心,用整个拳头包裹住,再猛地塞进工装最内层、紧贴着胸口的口袋里!右臂如同盾牌般护在胸前,身体压到最低,将所有的力量和速度都灌注在双腿之上!
前方,是堆叠如山的木模板,边缘尖锐!
是纵横交错的脚手架钢管,如同钢铁荆棘!
是悬空铺设、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木板通道!
是尚未拆除、锈迹斑斑的临时支撑架,留下仅能侧身通过的缝隙!
这是绝路!也是唯一的生路!唯有利用这钢铁丛林的复杂,才能甩开身后如狼似虎的追兵!
“砰!” 肩膀狠狠撞开一块斜倚着的模板,木屑纷飞!我毫不停顿,身体借着撞击的力道猛地转向,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从一个狭窄的脚手架三角区钻了过去!
“哗啦!” 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巨响!一个追得太急的保安被那块晃动的模板绊了一下,狠狠撞在钢管上!
“废物!包抄!从两边包抄他!!” 马经理站在高处,挥舞着的手臂,声嘶力竭地指挥,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更多的脚步声从侧翼响起!如同死亡的合围!我能感觉到两侧通道尽头传来的震动,那是包抄过来的保安!
来不及思考!前方只有一条路——沿着一条悬空铺设、连接着两处支撑架的狭窄木板通道狂奔!那木板只有三十公分宽,下方是几十米深、灯火零星的地面!夜风从深渊中卷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没有丝毫犹豫!我一步踏上那颤巍巍的木板!木板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身体瞬间失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脚下是吞噬一切的黑暗虚空!
“他在上面!堵住那头!” 身后传来保安兴奋而凶狠的吼叫!脚步声在钢板平台上咚咚作响,快速逼近我踏上木板的这一端!
前有深渊拦路,后有恶狼追命!
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血液冲上头顶,又被冰冷的死亡预感压回西肢!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将所有的恐惧强行压下,眼中只剩下木板尽头那片相对稳固的支撑架平台!
跑!只能向前跑!
我张开双臂,努力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双脚在狭窄的木板上快速交替点过,根本不敢有丝毫停留!每一步落下,木板都剧烈地上下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夜风在耳边尖啸,卷动着工装的衣角,仿佛随时要将我扯入下方的无底深渊!
“站住!刘湛!你跑不了!” 身后,保安的咆哮和沉重的脚步声己经踏上了木板的这一端!木板承受着双份的重量和冲击,晃动的幅度骤然加剧!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我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追兵呼出的热气!他们沉重的脚步每一次落下,都让脚下的木板剧烈下沉,我的身体也随之猛地一晃!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紧紧贴在后背!
前方,木板尽头在望!只有不到五米!
身后,追兵的手,几乎要抓住我的衣领!
脚下,是几十米的高空,摔下去,粉身碎骨!
怀中的相机,紧贴着心脏,滚烫如同烙铁!
跑!跑过去!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最后的五米,亡命一跃!身体如同扑火的飞蛾,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朝着支撑架平台扑去!
就在我双脚即将脱离木板、身体腾空的刹那——
“咔嚓!”
一声刺耳的断裂声,如同死神的狞笑,自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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