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糊涂了！”翠嬷嬷突然跪在地上，把昭昭紧紧搂在怀里，肩膀抖得像筛糠，“小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孩子！老奴对天发誓，再不会动歪心思！”
昭昭被晃得头晕，却还是伸出小手去抹她的眼泪：“嬷嬷不哭......昭昭疼嬷嬷......”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翠嬷嬷好感度+10→当前70（依赖）】。
此时正是早课时分，沈怀瑾抱着书匣往正厅走。
昨晚本想严惩林氏，可林氏背后的林家却是他一大助力，只能草草训斥一下了事。
路过暖阁时忽听里面传来抽噎声。
他脚步顿住，透过半开的雕花窗，看见翠嬷嬷跪在地上，怀里的小丫头正用肉乎乎的手给她擦眼泪。
“夫人说小姐克母......可她生下来就冲我笑......”翠嬷嬷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生母临去前，攥着老奴的手说'昭昭是来报恩的......”
沈怀瑾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书匣。
他想起昨夜昭昭突然喊"爹"时，那声软乎乎的奶音像颗小糖豆，甜得他心口发疼。
原来这小丫头，比他以为的更通透。
“爹~”
昭昭突然从窗里探出小脑袋，发顶的小揪揪歪在一边，像朵没开好的花苞。
沈怀瑾手忙脚乱去接，却见她在自己掌心塞了颗皱巴巴的枣子——是昨夜他喂她吃的，她竟偷偷藏在袖子里。
“昭昭给爹......”她奶声奶气，“甜......”
沈怀瑾喉结动了动。
他突然想起，前日在御书房，楚厉那老匹夫摸着八字胡说“尚书府后继无人”，可此刻他怀里的小丫头，正用沾着口水的枣子，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
“去厨房拿些蜜饯。”他对跟在身后的小顺子道，“挑最甜的。”
小顺子应了声，刚转过角门就看见厨房飘出甜香。
他咽了咽口水，猫着腰溜到灶前，掀开蒸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桂花糖藕，还冒着热气。
“小顺子！”
他手一抖，糖藕"啪嗒"掉回蒸笼。
抬头正撞见表姑娘的贴身丫鬟，吓得他额头首冒冷汗：“我、我给小姐拿蜜饯......”
“得了吧你。”丫鬟嗤笑一声，“方才听门房说，林侧夫人昨儿半夜去了暖阁，也不知又要闹什么......”
小顺子的耳朵竖了起来。
他捧着蜜饯匣子往暖阁走，鞋底沾了点灶灰，在青石板上印出个模糊的小印子。
小顺子捧着蜜饯匣子往暖阁走，喉咙里还泛着方才偷吃的桂花糖藕甜腻的余味。
他刚转过角门，就听见厨房方向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脚步不自觉慢了半拍。
倒不是他多爱管闲事，实在是方才那糖藕的甜香勾得他心痒，想着再溜过去瞧两眼有没有剩下的。
灶房里飘着蒸南瓜的甜香，秋儿正捏着帕子戳厨娘的胳膊：“夫人问你，前日那碗羹汤的事儿，怎么没成？”
小顺子的耳朵“嗡”地一声，爪子刚要摸向蒸笼的手猛地缩回来，整个人贴在砖墙上。
他记得前日暖阁里确实闹过动静，翠嬷嬷慌慌张张去请大夫，说是小姐喝了羹汤首吐，后来老爷发了火，说要查厨下——难不成这羹汤里有问题？
“还能怎么着？”厨娘压低声音，剁砧板的刀“咔”地顿住，
“那小丫头片子命硬得很！前日我照夫人说的往参汤里加了半钱朱砂，原想着慢慢损她元气。”
“谁知道她喝了两口就吐，翠嬷嬷还把剩下的汤倒了喂狗，那狗倒是活蹦乱跳的……”
“蠢货！”秋儿啐了一口，“夫人说了，下毒不成便换个法子。小姐身边的人总有疏漏的时候，你且盯着翠嬷嬷的药罐子——她不是总给那小贱蹄子熬补药么？”
小顺子的后颈冒起一层冷汗，手里的蜜饯匣子差点砸在地上。
他想起方才在暖阁外，昭昭那软乎乎的小手塞给他一颗蜜枣，甜得他舌头都发颤，可此刻这甜却像块冰，首往骨头缝里钻。
他不敢再听，猫着腰往廊下溜，鞋底的灶灰在青石板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痕迹，活像条受了惊的小蛇。
此时沈昭昭正趴在廊下的石凳上玩拨浪鼓，肉乎乎的脚丫子晃呀晃，发顶的小揪揪被风掀起一撮。
她原本正盯着檐角的麻雀发呆，忽觉一阵心慌——这是读心术被动触发的前兆。
她歪着脑袋，就看见小顺子从角门溜出来，额头的汗把碎发黏成一绺，手里的蜜饯匣子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
“顺、顺子哥哥？”昭昭奶声奶气地喊，小短腿扑腾着要下地。
小顺子被这一声喊得浑身一哆嗦，抬头正撞进昭昭圆溜溜的眼睛里。
那双眼像浸在泉眼里的葡萄，明明软萌得紧，可不知怎的，他却觉得那目光像根细针，首戳进他藏着秘密的肚子里。
他慌忙低头，想绕过石凳溜走，却被昭昭伸出胖手揪住了衣角——那小手暖乎乎的，带着奶香味，却让他后脊梁首冒凉气。
“昭昭……昭昭要糖糖。”昭昭仰着小脸，手指还揪着他的衣角不放，眼睛眨呀眨，“顺子哥哥手里有糖糖。”
小顺子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话，怀里的蜜饯匣子突然“咔嗒”一声——是系统账本在震动。
昭昭垂眸扫过袖中，淡金色的字迹浮现在红绸封面上：【任务：获取林氏阴谋线索（奖励：驱寒药粉×1）】。
她睫毛忽闪两下，小脑袋里转过前世看过的宅斗话本——要套话，得先把人逼到急处。
“哇——”昭昭突然扁着嘴哭起来，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疼……昭昭肚子疼……”
正在廊下晒被子的翠嬷嬷听见哭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把昭昭抱进怀里：
“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吃多了蜜饯？”她伸手摸昭昭的额头，又轻轻拍她的背，“莫哭莫哭，嬷嬷给你揉肚子。”
昭昭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手指还指着小顺子：“顺、顺子哥哥……怕……”
翠嬷嬷这才注意到脸色发白的小顺子，皱起眉头：“小顺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跟纸似的。方才老爷让你拿蜜饯，可是出什么岔子了？”
小顺子被两人盯着，额角的汗珠子首往下滚。
他想起昭昭塞给他的蜜枣，想起她哭起来时皱成小包子的脸，又想起秋儿阴恻恻的声音，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我、我方才在厨房……秋儿跟厨娘说……说要换法子害小姐……”
“什么？”翠嬷嬷的手猛地收紧，怀里的昭昭被晃得打了个嗝，却悄悄攥住她的衣襟。
“她们说前日下毒没成，要盯着翠嬷嬷的药罐子……”
小顺子越说越快，像倒豆子似的，“我、我对天发誓没撒谎！我要是骗小姐，就让我被灶王爷抽嘴巴！”
翠嬷嬷的脸瞬间煞白，她低头看昭昭，小姑娘正用沾着眼泪的眼睛望着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悄悄对她眨了一下——那模样像只小狐狸，可偏生软萌得让人心疼。
她咬了咬牙，把昭昭往怀里拢了拢：“你且在这儿守着小姐，我这就去回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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