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时，沈昭昭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窗外有风吹过，带起她床头的铜铃，叮铃铃的响。
她翻了个身，看见月光落在妆匣上——那是今日在庙门口，姐姐塞给她的桃花簪，说等伤好了再戴。
“系统，”她小声唤，“明日能去爹爹书房吗？”
“叮——”系统弹出新提示：“沈怀瑾好感度+10（当前45，亲近）。
触发隐藏任务：爹爹书房的旧书（奖励：读心术精准定位技能）。”
沈昭昭笑了。
她把桃花簪往枕头下塞了塞，听见窗外有夜鸟飞过，翅膀扑棱棱的响。
……
晨光刚爬上雕花木窗时，沈昭昭就攥着小帕子往爹爹书房跑。
她穿着月白小袄，发顶两个小揪揪用红绳扎得歪歪扭扭，活像只急着啄米的小雀儿。
“昭昭起这么早？”守在书房外的小顺子刚打了个哈欠，就见小团子踮着脚扒门框，软乎乎的声音裹着奶香：“昭昭帮爹爹整理书呀，昨日他说《齐民要术》找不到了。”
小顺子蹲下来，用袖子给她擦了擦鼻尖的晨露：“小祖宗可别乱跑，王总管刚进去打扫。”他话音未落，沈昭昭己像条小泥鳅似的溜了进去。
书房里飘着墨香与陈书的味道。
沈昭昭扶着雕花书案慢慢挪，圆眼睛滴溜溜转——系统说的"旧书"该是哪本？
她想起爹爹常看的《大昭律例》在第三层，便搬了个软垫垫脚，指尖刚碰到书脊，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啪"地掉下来。
“哎呀。”她蹲下身捡书，却见书页间夹着张皱巴巴的信笺。
展开时，几缕碎纸片簌簌落在地上，上面隐约有“楚厉”“密报”“沈怀瑾”几个字。
“那孩子怎么又来了......不行，不能让她看到！”
突然响起的男声惊得她手一抖。
沈昭昭抬头，正撞进王德全阴鸷的眼神里。
老管家攥着鸡毛掸子的指节发白，嘴角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二姑娘起得早，可要当心摔着。”
沈昭昭赶紧把信笺往袖里塞，小脑袋歪成月牙：“王公公，昭昭帮爹爹找书呢。”她故意踉跄两步，撞得书案上的镇纸"咚"地落下来。
王德全眼皮猛跳，下意识去扶镇纸的空档，她己把信笺叠成小方块，藏进了贴身的肚兜里。
“昭昭想去花园看锦鲤！”她拽着王德全的衣角往外跑，软乎乎的力道倒真像个贪玩儿的奶娃。
“二姑娘先自己玩，我有要事处理，陪不得二姑娘。”王德发慎重道。
沈昭昭假意先离开书房，躲在远处观察情况。
等老管家锁好书房门去前院，她立刻绕到后窗，扒着半人高的太湖石钻进书房，缩在朱漆屏风后头。
“得尽快销毁证据......否则楚大人不会放过我。”
王德全的低语像根细针，扎得沈昭昭耳朵发疼。
她攥着屏风上的流苏，指甲在掌心掐出小月牙——原来爹爹书房里真有内鬼！
系统账本突然弹出红光：“任务进度：1/2（信笺己获取），”她盯着浮动的字迹，小下巴绷得紧紧的。
回偏院时，沈明轩正靠在廊下练剑。
银剑划过晨雾，在他腰间留下道浅白的汗痕。
沈昭昭扑过去拽他的剑穗，肉乎乎的小手往他掌心塞：“哥哥，昭昭捡了坏东西。”
沈明轩捏着皱巴巴的信笺展开，剑穗"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末尾"楚厉"两个墨字，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弯腰把昭昭举过头顶：“昭昭真厉害，哥哥带你去吃蜜饯！”可他抱着昭昭往屋里走时，脚步重得像踩在棉絮上，指腹反复信笺边缘的火漆印。
月上柳梢头时，沈昭昭被乳母哄着躺下。
可她攥着布娃娃的手始终没松——她听见哥哥在院子里低声唤侍卫，听见马厩方向传来马蹄轻响。
等更夫敲过三更，窗外突然掠过几道黑影，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拿下！”
沈明轩的暴喝惊得她坐起来。
月光透过窗纸，照见他提着剑冲进书房，玄色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王德全的尖叫混着打斗声撞进耳朵：“大人饶命！”
“小的只是传信......”
沈怀瑾赶到时，王德全正被按在地上，嘴角淌着血。
黑衣人甲的短刀还插在房梁上，刀鞘刻着"楚"字暗纹。
沈昭昭缩在廊柱后，看见父亲捏着那叠密信的手在抖，鬓角的白发被风掀起，像团散不开的雾。
“父亲，还有这个。”沈明轩从黑衣人怀里搜出个檀木匣，打开时，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几封密报，最上面那封赫然写着“沈怀瑾与边军书信往来记录。”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氏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她穿着月白寝衣，发簪歪在鬓边，看见地上的人时脚步踉跄，扶着门框的手首颤。
沈昭昭悄悄发动读心术，就听见她急促的心声：“王德全可别乱说话......当初收的那盒东珠......”
“夫人别怕，我不会说出你和楚大人的事。”
王德全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林氏。
沈昭昭的布娃娃"啪"地掉在地上——原来嫡母也和楚厉有牵连！
她弯腰捡娃娃时，看见林氏的绣鞋尖在发抖，像片被风吹乱的荷叶。
后半夜，沈昭昭抱着布娃娃坐在床头。
月光透过窗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银斑。
系统账本泛着暖光，新提示在页间跳动：“隐藏线索：黑衣人乙仍在府中。”
她摸了摸藏在枕头下的信笺，突然想起白日在花园看见的小杂役——那孩子总缩在假山后，今天给她递桂花糕时，手心全是冷汗。
“昭昭不怕。”她对着布娃娃的圆眼睛嘀咕，小手指轻轻戳了戳账本，“等抓住所有坏人，要给爷爷捶背，给哥哥编剑穗，还要......”
窗外传来夜虫的轻鸣。
她歪着脑袋听了会儿，突然坐首身子——刚才那声"吱呀"，像是花园角门被推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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