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厅角传来“哎哟”一声——端着银耳莲子汤的仆从踩上湿滑的地毯，踉跄着撞向火盆。
汤碗“砰”地摔在沈怀瑾脚边，滚烫的汤汁溅起半尺高。
沈昭昭缩在父亲怀里，只闻到一阵焦糊味——是沈怀瑾的广袖被溅到了，可她连衣角都没湿。
满厅静得能听见炭盆里火星爆裂的响，首到萧灵儿“呀”地一声：“沈大人的衣袖都烫出洞了，小阿昭却一点没伤着！”
沈怀瑾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儿，喉结动了动。
他伸手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后颈，声音轻得像怕惊着她：“昭昭方才...是不是知道要出事？”
“昭昭怕爹爹冷。”她把脸埋进他颈窝，手指悄悄揪住他的衣襟，“爹爹的怀抱好暖。”
沈怀瑾的眼眶突然热了。
他抬头扫视全场，广袖下的手攥得青筋凸起：“今日是我沈家之喜，若有谁再提'克亲'二字——”他顿了顿，低头吻了吻女儿的发顶，“便是与我沈怀瑾为敌。”
李大人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
林氏捏着酒盏的手在发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望着主位上那对父女，耳边嗡嗡响着沈怀瑾刚才的话——那是她嫁进沈家十二年，头回见他为了个庶女动这么大的气。
“怎么会...”她低声呢喃，酒液顺着指缝滴在裙上，晕开团黑的渍，“她怎会知道？”
厅外的阳光突然亮了。
沈昭昭抬头，正撞进沈明轩带笑的眼尾。
他手里端着个青瓷碗，碗里的糖蒸酥酪还冒着热气：“昭昭不是说要吃十碗？”
“哥哥让厨房蒸了蜂蜜味的。”
沈怀瑾接过碗，用银匙舀了半勺吹凉：“昭昭尝尝？”
她张着小嘴接住，甜津津的味道漫开。
余光里，林氏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廊下。
系统的红账本突然弹出金光：【林氏好感度：-40（厌恶）→ 任务进度：1/1（奖励己发放）】
“甜。”她舔了舔嘴角的奶渍，往父亲怀里又钻了钻。
沈怀瑾的手掌虚虚护着她的后脑勺，像护着块最金贵的玉。
厅外不知谁放了串爆竹，噼里啪啦的响里，她听见沈明轩的心声像春风吹过柳梢：“看来...我们沈家的小福星，真的来了。”
宴席里的炭盆噼啪爆了颗火星，沈昭昭缩在父亲怀里，后颈还留着方才被汤气熏过的暖热。
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沾着方才受惊的湿意，小手指揪住沈怀瑾的衣襟轻轻拽了拽：“爹爹不怕，昭昭不怕冷，也不怕坏人。”
沈怀瑾低头，正撞进那双清凌凌的眼睛。
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沾了晨露的樱桃，说话时带着奶音的尾调，甜得人心尖发颤。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想起上个月去护国寺上香，寺里老主持说的“命格里带劫”的话——可此刻怀里的小女儿，哪里像带劫的？
倒像把碎星子揣进了心口，烫得他连从前那些冷硬的政务都软了三分。
“昭昭不怕，爹爹更不怕。”他用指腹蹭了蹭她肉乎乎的脸颊，广袖下的手悄悄护紧她后腰，“那...昭昭方才说的，要爹爹陪你长大...”
“陪我一起长大好不好？”沈昭昭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蹭到他下颌的胡茬，“昭昭想看着爹爹长白头发，想给爹爹捶腿，想...想在爹爹生辰时送亲手做的长寿面。”
沈怀瑾的眼眶突然酸了。
他想起从前在礼部值夜，案头堆着半人高的奏疏，连昭昭满百日都记错了日子。
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早夭的小女儿，咽气前攥着他衣角喊“爹爹”的模样——原来有些遗憾，真的能在另一个时空里弥补。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哑得像浸了水：“好，爹爹陪你一辈子。”
“父亲。”
沈明轩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少年郎腰间玉牌轻响，玄色锦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内里月白中衣。
他望着主位上那对父女，喉结动了动，想起三日前雪夜送药的场景——当时他蹲在廊下搓手，这小奶娃却踮着脚往他手心里塞烤红薯，说“哥哥手冷，昭昭给你暖。”
他迈步上前，手按在腰间剑柄上，指节因用力泛白：“父亲，孩儿愿守护妹妹周全。”
沈怀瑾抬头，看见儿子眼底翻涌的热意。
这孩子自小跟在他身边学骑射，十二岁就敢单枪匹马闯山贼窝救商队，此刻却像个怕被嫌烦的小少年，耳尖红得要滴血。
他伸左手拍了拍儿子肩膀，右手仍护着怀里的小女儿：“明轩的心意，爹爹知道。”
“此乃沈家之福啊。”
张铁山的粗嗓门突然从厅角传来。
这位跟了沈怀瑾二十年的护卫统领，此刻眼眶泛红，手背上的刀疤随着激动的情绪一跳一跳。
他想起原书里沈家被抄时，小庶女缩在柴房里发抖的模样，又看看现在窝在父亲怀里啃糖蒸酥酪的小团宝，喉间发紧：
“当年老夫人临终前说沈家要出福星，合该就是咱们昭昭小娘子！”
厅内霎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起零星的掌声。
李大人放下茶盏，茶盏底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响：
“沈尚书何其有幸，竟有如此孝顺子女。”
他转头对随从使了个眼色，“去把我那对翡翠平安锁取来——原是给犬女备的，如今倒该送与昭昭小娘子。”
其他宾客面面相觑，有个穿绯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率先笑出了声：“李大人这是要抢我先？”
“我那对和田玉的长命锁，早备着给尚书府的小福星了。”
沈昭昭被逗得咯咯首笑，小短手扒着父亲的衣襟去接李大人递来的平安锁。
翡翠凉凉的，贴着她掌心，倒比糖蒸酥酪还让她欢喜。
她歪着脑袋看那些递到眼前的贺礼，突然听见系统账本在袖中轻响——翻开一看，沈明轩的好感度从60跳到了85，标注着“依赖”。
沈怀瑾的好感度更是飙到了90，明晃晃的“守护”二字刺得她眼睛发亮。
“昭昭喜欢这些吗？”沈怀瑾见她盯着红绸账本发愣，以为是看那些贺礼入了神，用银匙又舀了块酥酪递到她嘴边，“不喜欢咱们就收在库房里，等昭昭大些了，挑喜欢的戴。”
“喜欢！”沈昭昭含着酥酪含糊应了，小舌头舔掉嘴角的蜜渍，“昭昭最喜欢爹爹和哥哥。”
(http://www.shuxiangmendi.net/book/cidba0-2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xiangmendi.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