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火,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被烧裂,前面是浓重翻滚的黑烟,该往哪里逃……
好疼,好难受。
她不是重生了吗?怎么还这么痛?
“不能让她死,她对我有用。”
“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她的天赋还有利用价值。”
林依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席敛青,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静,她松了口气。
“身体可以治疗,脸就不用了,我讨厌她那张脸。”
“好。”
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话,为什么是他们的声音?霍祁安呢?
“林知薇,我们带你去治疗舱,能听见吗?”
不,她是虞非晚。
“病人意识不清晰,确定现在进入吗?”
席敛青的声音再次响起,“嗯,别让她太痛苦。”
她又回去了?
不要!
“身体烧伤程度高达百分之八十,我们开启最高治疗程序,修复液浓度百分之一百。”
皮肤浸泡在冰凉的水中,灼烧感逐渐减退。
“她脸部的伤痕对日常有影响吗?”
“有,吃饭可能就是个问题。”
“那也修复了。”
“可林小姐说……”
“在她脸颊留个伤疤就行,其余的全部修复完整,有任何问题我来承担。”
“好的,席先生。”
她像是堕入梦魇,那些年的绝望和恐惧几乎将她吞噬,最后,她又回到了席敛青和林依云大婚的当天。
拿着请柬在门口,她眼神扫过周围的一切,一辆特殊车牌的车从别墅主楼开走,经过她身边时有片刻停留。
原来是在这里见过。
林家、席家都认识的人。
病房白色的窗帘被外面灌进来的风吹得哗哗作响。
霍祁安看着虞非晚脖颈处满是汗水,似乎做了噩梦,她痛苦地低喃呓语着。
忽然,她身体如被电击,琥珀色的眼睛猛然睁开,眼瞳深处有种无以明状的茫然和悔痛。
“虞非晚能听见我说话吗?”
眼前是熟悉的医院天花板,脸颊还存在刺痛感,虞非晚强撑的坚强一下子全然崩溃,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往下掉。
“虞非晚……”
是霍祁安的声音,这是她在疗养院不可能听到的,她失神的眼睛慢慢聚焦。
男人完整的面部轮廓便展现在她面前,深邃的眼,高挺的鼻,微薄的唇。
她伸手触摸,是有温度的。
“霍祁安是你吗?”
霍祁安握住她的手,让她感觉到真实。
“是我,哪里不舒服?”
“我脸好疼,身体也好痛。”
她说话声沙哑,凄伤从她微垂的眉目之间不受控制的透出来,看来叫人心疼。
“没事,等会儿去治疗舱躺一会儿就好了。”
治疗舱,好耳熟。
“脸也可以吗?”
“当然。”
她的脑子还很混乱,眼前的一切似真似假,她分不清了。
“你怎么来康兴疗养院?”
霍祁安一怔,摸着她额头,“我们在帝都医院。”
虞非晚恍惚抬起眼,瞳孔微缩,含糊不清地问着。
“刘念呢?”
“她吸入过量浓烟,一氧化碳中毒还在昏迷中。”
“有人照顾她吗?”
“嗯,她家人过来了。”
霍祁安也是住院时才知晓,虞非晚是个孤儿,她的家人全死在暴乱中,是他去镇压的那场暴乱。
要是早点去,他们会不会就能陪在她身边了?
“霍祁安,我现在可以吃冰淇淋吗?”
“我去给你买,你等会儿。”
“我喜欢菠萝口味的。”
霍祁安轻揉着她发顶,嘱咐道:“别乱跑,等去治疗完再去看刘念知道吗?”
“嗯。”
她的安静乖戾都让他心疼。
虞非晚找到自己的手机,按出那串手机号。
“桑桑,我现在正在前往帝都的飞机上,你别怕。”
“况野,我没事了,你回去。”
“新闻我都看了,你哪是没事的样子?”
她走到窗户前正好能瞧见楼下,霍祁安己经走出医院,跑到对面去买东西。
“真的没事,你还不能出现在我身边。”
“为什么?我不配吗?”
“不是。”虞非晚忍着喉间的哽咽说道:“那辆车我有点线索了,需要你帮我查。”
“我要先看到你,我才能安心。”
“况野,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桑桑,我这样算什么?不能陪在你身边,不能去探望你,我在你心里只是利用的工具是不是?”
虞非晚努力洇干满脸的潮湿,吐了口长气,“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不管你信不信。”
“不让你过来是这里监控太多,你躲不开,我不想太早将你这张底牌亮出来。”
“况野,你是我唯一的退路。”
唯一的退路,她身后己经没有人了。
多无助才会这么想,她此刻肯定很伤心,是他伤了她的心。
“对不起……”
一时间两人皆沉默了,唯有风声低吼,吹得窗棂咯吱咯吱响,虞非晚注意到霍祁安正在往回走。
“我原谅你,就这一次。”
“好,你要怎么查?”
“林氏制药集团这些年的所有动向,以及席家从政以来所有接触过的人、事,越详细越好。”
“我会办好。”
“还有,你将军训火灾这件事的舆论放大,不用刻意模糊我的存在。往有人蓄意纵火谋害同学性命引导,再将收集到林依云欺负同学的事爆出来,让大众去猜疑。”
“好。”
她走回慢慢病床,背脊倚在床头,克制住身体那疲倦的下滑,声音变得轻柔无力。
“况野,这世界就剩你会喊我桑桑,再喊一声给我听好吗?”
“桑桑……”
电话挂断,房门被推开,光线里浮动着些尘埃。
霍祁安拿着一小袋冰淇淋进门,微抬起眼,就见虞非晚眼圈有些泛红。
“又哭了。”
“没,是光线有点刺眼。”
他拆开一个递到她嘴边,“吃完这个,我们去治疗。”
“嗯。”她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咬,问道:“治疗什么?”
“你身上的伤,虽然烧伤程度不深,但还是要好好治疗,免得留下后遗症。”
“烧伤能怎么治疗?”
她眼里的疑惑不作假,霍祁安解释道:“医院有治疗舱,这是专门针对烧伤研发的机器,人在里面躺一躺就能好。”
虞非晚听得一愣,“治疗一次贵吗?”
“几年前林氏刚开发出来比较贵,现在差不多每人家里都有,大概需要十几个冰淇淋的价格。”
林氏开发、普遍都有、十几个冰淇淋……
他们骗了她五年……
甜滋滋的冰凉感划过她的喉间,咽喉处一阵刺痛,己觉出热流涌出。
“我觉得自己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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