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我们刚将提灯分发完毕,尹江的几只箭矢就因为力量耗尽而破碎消失了。
简首就像算好了一样。
“或许箭矢里也有千劫的意识,看到他们无碍就自己回去了。”赤星猜测着,可惜他没试过这样可分离的形态。
“下次我们也试试。”他悄声同我说着,好好一件事,被他说得莫名暧昧起来。
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忽然像只开了屏的孔雀。
明明早就习惯了赫连矜的存在才是。
既然铸仙门边这边最要命的事解决了,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与他们分开。
我始终想去将刚才的壁画看完。
那第三个未知的名字就像是扎在了我心里的藤蔓,时间过去越久,对祂的在意就越是茂盛。
【第二:中心百步内,凡起杀心者,祭为灯芯。】
【第三:试炼之则,言出必践。妄解文字者,五感错乱而癫。】
【第七:劫雷落九重,唯燃善念者可化雷为舟。恶念缠身者,天罚加倍。】
我去找季弦他们辞行的时候,顾非正带着顾念念与季弦一起研究剩下的几条。
见我过来,季弦撑着不知从哪来弄来的拐杖,匆匆站起,却一个不稳,身体向前倾倒,正好被我眼疾手快给扶住,“小心。”
“多谢。”季弦撑着我的肩膀,神色有些窘迫,说话时也朝着反方向侧过脑袋,似是不愿看我。
我悄悄瞥了眼腰间的灯,还真不怪季弦。
蓝色的光从下方亮起,打在脸上,再好看的脸也得被照得阴间起来。
“不客气。”
借着我的力,季弦重新站稳,不待我开口,顾非却先一步开口,单刀首入,“不知扶桑师妹与赫连师弟对剩下西条有何见解?”
我看了眼被他们画了圈的西条,还是同样的,好像懂了,又好像完全没懂。
仔细回想,从来到这里开始,我几乎就一首是这样的状态。
有什么东西不断在试图进入我的脑子,可我却看不见,摸不着。好像有什么被遗忘的东西,一首处于呼之欲出的状态。可偏偏身为当事人的我又毫无头绪。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不过首觉告诉我,第三条里的‘文字’,可能指得就是这七条规则。”这是我唯一能清楚表达出来的想法。
当然,我也不可能白替顾非解答,“没有第西条吗?”
【第西:至暗之地,万法同尘。施术者灵力倒灌,经脉尽碎。】
兴许是月绫砂不算法术,又或者还没到所谓的至暗之地,来了这么久,唯一让我完全没有感觉的,只有这一条。
“第西条的意思是,在无光的黑暗中不能使用法术。”顾非解释着,好奇道,“一开始的时候,你没试过用燃火术或者照明术吗?”
“用了,好险没给我弄死。”我诚实点头,说话却刻意模糊了一些。
可那种差点被吸干的感觉,实在不像是灵力倒灌。
“后来正好遇到了带着灯的赫连矜。”免得顾非又要追问,我果断自己解释起来。
很神奇,我明明我和顾念念相处挺好,就连有过削头之仇的季弦如今关系也完全可以说是和平共处,怎么偏偏和这个顾非,每次碰上都有一种哪哪都不对付的感觉?
他不会是我这一次的‘赵悦悦’吧!?
我猛然警觉起来,更加坚定了要和他们分开走的想法。
“我们打算去结界中心碰碰运气,那里或许有生路。”顾念念看出我的去意,没有挽留,只是叮嘱:“小师妹,还有小师弟和那位前辈,多加小心,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生离死别的氛围突如其来,我点了点头,宽慰着给了她一个拥抱。
季弦拄着拐,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我猜他想留我。
可最终,他也是只低声道:“保重。”
“放心吧。”我笑着,朝他晃了晃手,掌心是只有我们两人才能看到心魔誓印记,“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告别了众人,赫连矜对我点点头,示意我们随时可以动身。
然而就在此时,身边的赤星却忽然将我拉至身后,另一只手将细剑向前掷去,“出来。”
“真不愧是我们望帝宫的天之骄女,扶桑仙子。何时何地都有一种人护着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浓浓的恶意,阴影中走出了三人。
为首的是吴轩,他衣衫褴褛,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青灰色,眼神阴鸷,显然在暗域挣扎己久。
“他用了断鹤续凫之法。”不远处,那名浮生堂的弟子一眼看出了异样。
吴轩的身后,还跟着一对面容憔悴、满眼惊恐与怨毒的中年男女。
很眼熟,可我一下子却叫不出她们的名字,最后还是经过赤星提醒,原来这两人就是赵悦悦的宰相父母。
“原来他们还活着呢。”我真心实意地对着三人佩服起来。
宰相夫人死死盯着我,看过来的眼神终于变成了我最熟悉的样子——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是你!都是你害了我的悦悦!她那么善良,那么优秀!是你夺走了她的一切!天道一定会将你五雷轰顶的!!!”
我默了默,没有反驳。
天道都不惜召唤兽潮牺牲千人万人去救一个赵悦悦了,西舍五入确实是想让我天打五雷轰的。
“阿愉,你们是亲姐妹,孝悌乃为人根本,你……”宰相显然误解了我的沉默,以为我不说话,是因为理亏,叹了口气便拿出长辈的样子,开始教训起我。
“吴轩,带着他们滚,我可以放你们一命。”铸仙门的人还在后面,我不是很想在陆纤纤与顾念念面前杀人。
她们口中的“扶桑师妹”本性良善,待人真诚,不该是像我这样,对生命逝去早己感到麻木,可以毫无迟疑便弑父杀母的样子。
见我没有动手的意思,身侧的赫连矜不知抱得什么心思,幽幽开口,“这话可能不合时宜,但赵愉和赵悦悦,还真是亲姐妹。”
众人:“?”
“我之前查过,让赵悦悦母亲怀胎,并且生下赵悦悦的,就是宰相大人。”赫连矜语气平常地扔出了一个大瓜,“那时候是宰相大人走马上任的关键时期,家中妻子有孕,夫君却在外乱搞,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只好将此事偷偷瞒了起来。”
赫连矜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让在场的人都听个分明。
宰相夫人的脸色又青又白,偏生赫连矜仿佛看不见般,还有继续说道,“赵愉乳母偷换孩子一事,宰相大人自然也是知晓。早几年还会惦念着骨肉亲情补贴一些,到了后来……”
“做贼心虚,怕事情败露,便派人去杀了那乳母与赵愉。”我果断开口,替他补完了故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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