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玖歌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他原本掐进掌心的指甲缓缓松开，在皮肤上留下西道月牙形血痕。
他面对着云妄川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多谢。”
因为那人凝视夜玖歌的眼神，带着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孤注一掷。
云妄川正低头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忽然嗤笑出声。
“呵。”他掀了掀眼皮，眸光锐利如针，“纪总也会说谢？”
云妄川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擦过夜玖歌刚注射完的针孔，“不必谢，救自己的女人，应该的。”
话音刚落，纪书珩己经反手将染血的匕首钉入他耳侧的墙壁。
“你的女人？”刀刃映出纪书珩勾起的冷嘲的弧度，“她每根头发丝都刻着我纪书珩的名字。”
云妄川继续若无其事地说：“这瓶特效药用的可是云家祖传配方，刚好……”
他瞥向纪书珩，“和某些靠暴力解决问题的野路子不一样。”
一瞬间，病房内的消毒水里混着滚动的火星子。
夜玖歌突然轻笑一声，她缓缓抬起左手指上的红钻，在冷光下闪过一道锐芒。
“云妄川，很感谢你救了我，但这不代表你能随意欺辱我的丈夫。”她声音轻得像羽毛。
“而且你这‘未来式’语法…是不是用错了时态？”她唇角扬过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右手突然拽住气得不能再气的纪书珩领带往下一拉。
在自己丈夫的唇上落下轻柔一吻。
她抬头时舌尖舔过嘴角：“现在式在这儿呢。”
云妄川琥珀色的眸底闪过冷光，忽然低笑出声，“小玖儿，弑神血只能暂时净化古镯对宿主情绪的扭曲，但宿主本身自己真实的情绪是无法阻止的……”
“所以啊～记得医嘱。”
“忌动怒，忌各种…”他视线扫过某人青筋暴起的手背，“…剧烈运动。”
这时路池昱也插进话题，“对啊，我之前就想说的，但是被二哥打断了……”
“为了避免小嫂子任何会出现心跳过速、肾上腺素激增的情况……”
“要禁止有近身格斗、高空蹦极……”
“以及性行为。”他刻意在“行为”二字上咬了重音。
病房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点滴声。
纪书珩刚刚被老婆强吻的雀跃心情瞬间碎了一地，“你再说一遍？？！”
路池昱目光意味深长，“简单说，激烈运动→心跳加速→血流加快→镯子感应到能量波动→可能再次吸血。”
他瞥了眼病床上假装睡着的夜玖歌，又补充：“当然，如果你们想试试‘猝死play’……”
路池昱在他二哥快要杀人的眼神中默默后退两步：“……当我没说。”
“你们云家怎么会有弑神血？”后知后觉的路池昱接着看向云妄川，微微眯眼，语气里带着探究和警惕，“据古籍所记载，这玩意儿三百年前就该绝迹了。”
云妄川神色未变，指尖轻轻着袖口的银色纽扣。
“无可奉告。”他嗓音低沉，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路池昱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如今你手里却有它……难道诅咒和你们有关？”
“你在密谋什么？”
“要整垮我二哥？”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云妄川，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挖出一丝破绽。
云妄川终于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却又在瞬间恢复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我说了……”他微微倾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无可奉告。”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语气罕见地软了几分：“但我不会伤害她。”
路池昱还想再问，却见云妄川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路医生。”他眼神阴鸷，“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会短命的。”
路池昱呼吸一滞，终于后退半步，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行，我不问了。”他扯了扯嘴角，“但愿你真如自己所说……不会伤害她。”
云妄川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出门，背影挺拔如刃，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孤寂。
纪书珩首接一把扣住云妄川的手腕，将他逼到走廊墙角。
向来高傲的他，此刻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见：“先抛开我们之前的恩怨。”
“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就是让阿玖好起来。”
“你有什么……解这个镯子的办法？”这句话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骄傲如他，此刻却主动示弱。
云妄川怔了一瞬。
他没想到纪书珩会露出恳切的目光，更没想到对方竟看穿了自己对夜玖歌的执念。
“呵……”
云妄川忽然嗤笑出声，慢条斯理地掰开纪书珩的手，掸了掸被攥出褶皱的西装袖口“纪总也有求我的一天？”
他的目光越过纪书珩，望向病房玻璃窗里的夜玖歌，眼神突然变得柔软，又很快恢复嘲讽：“不用你说，我也会救阿玖。”
“但是……”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我现在也没有办法。”这是第一次，云妄川在纪书珩面前露出无能为力的神色。
走廊陷入死寂，冷白的灯光在两人之间划出明暗交界。
纪书珩：阿玖儿，你宣誓主权的样子太帅了！！
云妄川：小子，你可别得意太久！以后在阿玖身边的，一定是我！！
夜玖歌：老娘只想独自美丽～
纪书珩、云妄川：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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