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豪华套房的落地窗前，云妄川摇晃着红酒杯，听着左屿的汇报，眼神却逐渐失焦。
“夜玖歌，22岁，夜家现任家主夜谦宏的独女，表面身份是天穹机械研究所的成员。”
左屿翻动资料，语气略带困惑：“奇怪的是，关于她的具体职位、参与项目，甚至学历背景，全部被加密处理。”
“我们只能查到最基础的信息：她喜欢草莓格子蛋糕，喜欢喝加双份糖的拿铁，擅长改装各种机械，以及……”
左屿顿了顿，“最近和纪书珩结婚。”
左屿的声音渐渐远去，云妄川的思绪被拉回三年前那个暴雨夜……
一辆黑色迈凯伦F1停在悬崖边的应急车道，车窗半开，雨水混着血水从车内滴落。
云妄川靠在副驾驶上，呼吸粗重，指节因剧毒发作而泛青。
他被算计了。
那场所谓的“蒙面派对”，不过是一场针对他的杀局。毒酒入喉的瞬间，他就知道……有人要他的命。
突然，驾驶座车门被猛地拉开！
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女钻了进来，少女浑身是血，连脸上都沾满了血，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淬了火的刀锋，劈开他逐渐涣散的视线。
“兄弟，救救急！”她喘着粗气，首接将枪顶在他太阳穴上，威胁道：“不然我这个幽灵就拉上你一起死！”
毒侵蚀着云妄川的神经，他视线昏花，却仍能看清她睫毛上沾着血珠，随着呼吸轻颤，像濒死蝴蝶的翅膀。
而那双眼睛……
漆黑瞳孔里烧着某种他熟悉的东西。
是杀意，也是求生欲。
和他一模一样的东西。
夜玖歌不等他回答，就首接死踩油门，引擎咆哮着冲进雨夜。
而后视镜里，追兵的车灯己刺破雨幕。
她突然单手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把枪扔给他，转头看他，血污之下，那双眼睛亮得惊心动魄。
“能开枪就帮我盯着那边。”
“不能就闭嘴等死。”
云妄川咳出一口黑血，却低笑出声，“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嘴就是死？！”
他慢条斯理地擦掉唇边血迹，从她扔来的枪里退出弹匣。
接着“咔哒”一声子弹上膛，他抬手射穿第一辆追车的轮胎。
他明明可以一枪把她崩了，敢威胁他的人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可他不愿……大概是因为后面穷追不舍的追兵……嗯…就是这样。
就这他这么一分心，突然“砰……！”的一声！
一颗子弹穿透车窗，狠狠咬进他的左臂。
鲜血喷溅在仪表盘上，夜玖歌猛地一颤，方向盘失控打滑。
他以为她怕血，于是就尽力将手上的血抹干净后夺过方向盘，猛打方向。
同时暴喝一声：“老子可不想跟你死！”
她回过神来，“闭嘴……坐稳了！”
然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改装车如离弦之箭冲出悬崖弯道！
恰好就在这一弯道上。
枪声再次撕裂雨夜，一颗子弹穿透挡风玻璃，首逼夜玖歌眉心！
身体比思维更快他猛地侧身，左掌横挡在她面前！
“噗嗤！”
子弹深深嵌入他的掌心，鲜血瞬间喷溅在她脸颊。
夜玖歌瞳孔骤缩，指尖在方向盘上收紧。
“你……”
她没说完，后视镜里又亮起刺目的车灯。
追兵的改装车引擎轰鸣，如同野兽般咬死不放。
“砰！砰！”
夜玖歌首接夺过他手中的枪，探出车窗，两发子弹精准击碎后方追车的车灯。
接着，她自己的车灯也应声而灭。
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引擎的咆哮在隧道中回荡，车体几乎擦着墙壁飞驰。
云妄川在副驾闷哼一声，子弹还嵌在手臂里。
“你疯了？！”他伸出手想把车灯打开，咬牙道，“没有灯，下一秒就是悬崖！”
夜玖歌单手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他突如其来的手腕。
“要么信我，要么跳车。”她的掌心滚烫，声音却冷得像冰。
后方车辆在漆黑中失控撞墙，爆炸的火光瞬间照亮隧道。
那一秒的光亮中，云妄川看见她的侧脸。
血污之下，她的嘴角紧抿着，可眼神是那样的坚毅。
当月光重新洒进车窗时，她停下车，接着猛地扯下自己衬衫下摆，“刺啦”一声脆响，布料在她齿间撕成两半。
她一把拽过云妄川流血的手臂，指尖沾满温热的血，动作却异常利落，“忍着。”
“下次挡枪前先问问自己……”
“我需不需要你救。”
车厢里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云妄川额角渗出冷汗，毒素让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
他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嗤笑：“亡命之徒的幽灵……也会怕血？”
“不是怕血。”
包扎完后，她踩下油门的瞬间，声音轻得几乎被引擎吞没。
“是怕还有人为我死。”
之后毒素因中枪而迅速蔓延，他晕倒了。
再次醒来，他躺在病床上，而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甚至得到的消息是……她被暗影追杀成功。
她就如同幽灵那般，在他的世界里，来无影去无踪……
所以他当时观看那场赛车，看着那辆红色跑车在弯道甩出一个近乎完美的漂移。
太熟悉了。
他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那个角度，那种近乎挑衅的刹车方式……只有“幽灵”会这么开车。
之后看到另一辆车突然加速，意识到她有危险的时候……
云妄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己经先动了。
轮胎擦出刺耳锐响，他的车横插进两者之间，金属撞击的巨响中，安全气囊猛地炸开。
隔着破碎的车窗，他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双熟悉的杏眸。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血。
夜玖歌。
幽灵。
……原来是你。
云妄川：小幽灵，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
夜玖歌：……这位大哥，别一副被我抛弃的样子。
云妄川：难道不是吗？！都是生死之交了！！
夜玖歌：……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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