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仓库后院，
黑疤被捆在柱子上，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混着阿狗的抽噎："哥，那水塔的存水...真能换三箱弹药！"
林疏影呼吸一滞。
之前在废墟里捡到的半张地图上，确实标着老城区水塔的位置——当时她以为是过期标记，此刻黑疤那句"水库"的尾音突然清晰起来。
"叶大哥。"她转身说道。
他正用匕首挑开黑疤的衣领，刀尖抵住对方的脖子，闻言抬头，眉峰微挑。
林疏影蹲下身，指尖虚点地面："刚才他们说'水塔的存水'。"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战地医生才有的冷静，"我上周翻到过市政资料，那座水塔用的是深井水，疫情爆发前刚换过过滤芯。"
叶天的匕首顿在半空。
他想起系统面板上闪烁的"建设任务"提示——自穿越以来，系统只发布过采集和清剿任务，能触发建设类任务的，必然是基地核心资源。
"刘阿姨。"他突然提高声音，吓得墙角的刘秀兰一哆嗦，"去把后门的破轮胎搬过来。"等刘秀兰离开，他才转向林疏影，压低声音："你确定水塔没被污染？"
"不确定。"林疏影从医药箱内层摸出个玻璃管，里面沉着半管暗黄色液体，"但上周在附近药店找到的水质检测剂，只有水塔附近的雨水能勉强测出中性。"她指尖蹭过玻璃管，"末世三个月，能喝的水比子弹金贵。"
叶天的拇指着匕首柄。
前特种兵的首觉告诉他，这是建立避难所的关键——有了稳定水源，就能吸引更多幸存者，就能囤粮，就能...他目光扫过地上捆成粽子的劫匪，突然笑了："黑疤，听说你很熟悉水塔那片？"
黑疤的脸瞬间煞白。
他当然熟——三天前带着手下摸过去，结果被一群变异鼠追得跳了化粪池。
可此刻叶天的刀尖正抵着他后颈，凉得他脊椎发颤："大...大哥，那地儿邪性！
有猫大的老鼠，还...还会爬墙！"
"爬墙的老鼠正好当肉干。"叶天用鞋尖踢了踢黑疤的膝盖，"明早五点，你带路。"他转向林疏影，眼里闪烁着饿狼一般的光，"你带急救包，我背汽油桶。"
林疏影点头，手指却悄悄攥紧了白大褂口袋。
她注意到叶天说"背汽油桶"时，袖口闪过一道蓝光——和昨晚他变出压缩饼干时，耳后的光痕一模一样。
老城区的风裹着腐臭味。
叶天蹲在废弃公交后面，望着三百米外的水塔。
锈红色的塔身爬满藤蔓，底座围着半人高的铁丝网，缺口处堆着几具啃得只剩骨头的丧尸。
"老鼠的杰作。"黑疤缩着脖子，惊恐地说道："它们...它们专咬喉咙。"
话音未落，铁丝网后传来细碎的响动。
林疏影的瞳孔骤缩——那不是丧尸的拖沓脚步声，是无数爪子刮过金属的刺啦声。
"退后！"叶天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身后一推。
他早就在汽油桶里灌了半桶废机油，此刻摸出火柴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疏影，止血剂准备好！"
第一只变异鼠从藤蔓后窜出时，林疏影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灰黑色的皮毛油亮，尾巴粗得像婴儿手臂，两颗门牙泛着青灰色的光。
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睛——不是普通丧尸的浑浊，而是像狼一样的幽绿，带着捕猎的凶性。
"嗤——"火柴擦燃的瞬间，叶天抡起汽油瓶砸向鼠群前方。
火墙腾起的刹那，他听见身后的林疏影倒吸了口凉气——至少二十只变异鼠，正从水塔各个裂缝里钻出来，组成黑压压的浪潮。
"往左边跑！"他拽着林疏影的手往公交另一侧躲，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车身。
林疏影的急救包在跑动中散开，止血剂、缝合线撒了一地，她却弯腰捡起个玻璃药瓶，拔掉塞子的动作快得像条件反射。
"被咬伤了？"叶天瞥见她手腕上的血痕，瞳孔一紧。
"不是我的。"林疏影将药瓶里的透明液体泼向逼近的鼠群，"是麻醉剂。"她抬头时，发梢沾着火星，眼尾却弯起，"战地医生的习惯，总爱往急救包塞点'额外物资'。"
变异鼠群在火墙前顿住，几只胆大的试图跃过火堆，却被麻醉剂迷得歪歪扭扭。
叶天趁机摸出扳手，砸向最近的鼠头——"咔"的一声，脑浆混着绿血溅在他军靴上。
系统提示音就在这时响起：【建设任务触发：占领并改造水塔为临时据点】【任务奖励：地下一层建筑图纸×1】
林疏影显然也听见了。
她望着叶天突然扬起的嘴角，一脸好奇的看着这个总说自己是"废柴幸存者"的神秘男人。
清理水塔内部用了三小时。
叶天用铁丝重新加固了铁丝网，林疏影在蓄水池里安装了简易过滤装置——那是她用输液管和活性炭临时做的，连黑疤都瞪圆了眼："这玩意儿能喝？"
"不能。"林疏影把最后一块滤布塞进水管，"但能保命。"她转身时，瞥见叶天正蹲在角落，用烧焦的木棍在墙上画着什么——是她刚才安装过滤装置的步骤图，每个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叶天抬头看向天空："一个想活下去的人。"他说得漫不经心，指尖却无意识地着墙上的图，"但...如果能活得体面点，谁不想？"
林疏影沉默了。
她从药箱最底层摸出个小玻璃瓶，塞进他口袋："变异鼠的唾液有毒，这是我自己配的解毒剂。"转身时，带着淡淡的惆怅与无奈。
深夜十点，水塔地下室。
叶天把最后一箱压缩饼干推进系统仓库时，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抬头，透过通风口看见刘秀兰的影子——她正踮着脚往围墙外走，怀里揣着个生锈的铁皮盒，月光照在盒盖上，映出模糊的"军用电台"字样。
他没动。特种兵的首觉告诉他，有些秘密，要等它自己露出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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