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比预想中来的更快。
监控室里，叶天正盯着监控屏幕里晃动的人影。
郑铁柱的狼牙棒在雨幕里闪着冷光，二十多个喽啰裹着油布，踩过积水的柏油路，像一群被暴雨驱赶的野狗。
"疏影！"他反手握住林疏影还没松开的手，"带人去地下层把防水沙袋搬上来——暴雨会冲垮排水口，咱们得把外围变成护城河。"
林疏影睫毛微颤，担心的说道："你呢？"
"我得去关排水阀。"叶天抽回手，从墙角抓过防水军靴套上，"记住，等水位漫过半米高再关闸门，太慢了护城河蓄不起来，太快了——"他突然笑了下，"太快了郑铁柱那老匹夫该骂娘了。"
话音未落，车库外传来炸雷般的轰鸣。
是郑铁柱的改装渣土车，锈迹斑斑的车头焊着钢板，正撞开挡路的报废轿车，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老周！"叶天抄起战术对讲机吼，"备用发电机启动了吗？"
"启动了！"老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高压电网充能完成，就等您下令！"
林疏影转身跑向地下层时，雨水己经顺着气窗灌进来。
叶天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李德顺带着男丁们爬上二楼，土制弩的弦在雨里绷得发亮。
王大壮和赵振华各踞一侧墙角，前者把狙击枪架在沙袋上，后者正用破布擦着自制燃烧弹。
"来了！"赵振华突然喊。
渣土车在离车库门十米处刹住，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最前排喽啰的裤脚。
郑铁柱从驾驶座跳下来，肌肉虬结的胳膊上缠着铁链，暴雨砸在他油亮的光头，顺着狰狞的面庞往下淌："小崽子！
老子今天拆了你的破车库！"他挥了挥手，两个喽啰扛着炸药包冲上来。
"合闸！"叶天对着对讲机低吼。
"滋——"
蓝色电弧在车库门前的铁丝网上窜动，最先冲到电网前的喽啰被电得浑身抽搐，炸药包"咚"地砸进水里。
郑铁柱的脸在雨里扭曲成青紫色，他抄起狼牙棒砸向电网，火星子溅在他胳膊上，烫得他骂骂咧咧："操！
这小子早有准备！"
"哥！"有喽啰指着二楼，"他们有弩！"
李德顺的弩箭破空而来，钉在郑铁柱脚边的泥里。
男丁们跟着放箭，暴雨里飞着密密麻麻的木杆，几个喽啰抱着脑袋后退，其中一个被射中大腿，惨叫着栽进积水潭。
叶天猫着腰绕到车库侧面，雨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
突击队的五个人跟在他身后，都是他用热粥和抗生素换来的战友——末世里，能让人卖命的从来不是口号，是温热的食物和活命的希望。
"从下水道绕到他们背后。"他打了个手势，指节在雨里泛白，"记得，先解决拿对讲机的。"
突击队钻进下水道时，郑铁柱正踹着一个缩在车后的喽啰："废物！
连个破电网都搞不定！"他扯下腰间的手雷，"老子炸了这破网——"
"砰！"
王大壮的狙击枪响了。
子弹擦着郑铁柱耳朵飞过，钉进他身后的渣土车油箱。"咔嗒"一声，油箱漏油的声音混着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撤退！"拿对讲机的喽啰刚喊出口，就被从背后扑来的突击队捂住嘴。
叶天的战术刀划过他喉管，血珠溅在雨里，很快被冲得干干净净。
他摸出电磁脉冲弹，扯掉保险环，精准地扔进喽啰堆里。
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发出刺耳鸣叫。
郑铁柱的对讲机冒起黑烟，王大壮的狙击镜一片雪花，连车库里的备用发电机都闪了两下。
喽啰们愣在原地，像被掐断线的木偶。
"冲！"叶天端起步枪，子弹穿透雨幕，精准击倒三个举着钢管的喽啰。
突击队跟着开火，雨声里炸开密集的枪响。
郑铁柱终于反应过来，他抄起狼牙棒砸向叶天，带起的风声混着暴雨，像要劈开天地。
"来得好。"叶天矮身躲过，反手用枪托砸向郑铁柱膝盖。
特种兵的格斗术在雨里施展得淋漓尽致，他闪、躲、绊，每一击都掐着郑铁柱的破绽。
郑铁柱的狼牙棒砸在墙上，震得水泥块簌簌往下掉，却连叶天衣角都没碰到。
"你不是一般人！"郑铁柱喘着粗气，眼里的红血丝几乎要撑破眼眶，"老子早该杀了你——"
"现在己经太迟了，多说无益。"叶天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退向车库侧面。
那里有他三天前让人安装的汽油炸弹，
郑铁柱追上来时，只听脚下响起一声，咔！
随之猛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叶天侧身闪过，郑铁柱反应也挺快，但还是被炸飞了出去。
郑铁柱的身体剧烈抽搐，全身上下都是血，隐约看到血肉模糊的脸上有一只耳朵没了。
他瞪圆的眼睛逐渐失去焦距，最后"咚"地沉进水里，溅起浑浊的水花。
"赢了！"
"老大死了？"
喽啰们扔了武器西散奔逃。
叶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抬头看见车库门口，林疏影正抱着医疗箱往这边跑。
她的白大褂全湿了，贴在身上显出纤细的轮廓，发梢滴着水，却还是把药箱护在怀里。
"叶天！"她扑进他怀里，带着消毒水和雨水的气味，"我听见枪声...我好担心..."
叶天轻轻抱住她，能感觉到她后背在发抖。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别怕，我在。"
"以后别再一个人冲出去。"林疏影仰起脸，睫毛上的水珠晃得他眼花，"我...我会担心。"
"好，我答应你。"
远处传来欢呼声，李德顺带着男丁们冲下来打扫战场。
叶天抬头看向监控室的方向，雨幕里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他眯起眼，监控屏幕上果然有个模糊的人影，正猫着腰往废弃的立交桥方向跑，速度快得不像普通人。
"疏影。"他松开手，指了指监控，"帮我调大倍率。"
林疏影凑近屏幕，雨水顺着她后颈流进衣领，她却浑然不觉："是...是个人？
穿着黑雨衣..."
人影消失在雨幕里，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
叶天摸了摸腰间的战术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这雨里，藏着比郑铁柱更危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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