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地下避难所，通风管道里的风声突然变调。
"叮——"
警报声耳膜盘旋，叶天正用指节敲着监控屏幕上那个模糊的人影。
他低头思索片刻，右手本能地按向腰间军刺。
"王大壮！"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颗炸在走廊里的雷，"带三个兄弟去封锁B2出口，记得把防暴盾架在转角——那孙子要是想跑，肯定走污水管道。"
"得嘞！"拐角传来粗重的喘息，王大壮的影子先撞进视野，这大块头穿着磨破袖口的皮夹克，腰间别着的开山刀在墙上撞出叮当响，"老子早看那片灌木丛不顺眼，昨儿还捡了半截带泥的电线！"他边跑边把子弹压进猎枪弹仓，弹壳相撞的脆响在走廊里荡开。
"赵班长！
你带周文斌去外围巡逻，重点查东边围墙的热成像仪——那孙子能避开监控，说不定用了反侦察设备。"
赵振华原本正蹲在墙角检查弹药箱，闻言立刻站首，军绿色作训服上还沾着白天修工事的水泥灰。
他拍了拍腰间改装过的霰弹枪，枪托上用红漆画着朵歪歪扭扭的山茶花，是他女儿临走前涂的："明白，我让周文斌把通讯频道切到3.5兆赫，这小子耳朵灵，连变异兽的脚步声都分得清。"
周文斌原本正攥着通讯器往耳朵里塞耳机，听见自己名字，后颈的碎发跟着抖了抖。
这侦察兵才十九岁，脸还带着未褪的青涩，此刻却抿着嘴把战术手套系得死紧："叶哥放心，我把备用电池藏在袜子里了。"他晃了晃脚踝。
警报声还在持续，频率比平时快了两拍。
叶天摸出兜里的芯片，"X-09"之前那辆冲进丧尸群的生物科技卡车，半块带血的工作牌，此刻突然串成一条线。
他低头看向腕表，上面显示着避难所外围的红外线探测图，有个红点正沿着东侧围墙缓慢移动。
"跟我来。"他抽出军刺，"目标在东墙第三块水泥板后面，那家伙在拆电网。"
东侧围墙外的灌木丛沙沙作响。
月光透过树缝洒在围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叶天猫着腰贴在墙根。
"咔嚓。"
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从左侧传来。
叶天抬手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身后的赵振华立刻拽着周文斌闪进废弃的岗亭，王大壮则把猎枪架在断墙上，枪管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阴影里的人影终于动了。
他穿着黑色战术服，后背印着褪色的"X"标志，正半蹲着用改锥撬动电网接口。
月光照亮他的侧脸，皮肤白得像泡在福尔马林里，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身份——编号T-01，隶属「X科研所」，建议立即清除。"
机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叶天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想起之前在卡车残骸里捡到的工作牌，想起监控里那张苍白的脸——原来这些不是巧合。
系统不是单纯的生存工具，更像...一双在暗处观察的眼睛。
"动手。"他压低声音，拇指在军刺上抹过，"王大壮，切断他左边退路；赵班长，守住右边排水沟；周文斌，等我信号就开电磁干扰。"
战术服男人的改锥突然顿住。
他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围墙时，瞳孔缩成竖线——那是长期注射变异药剂的特征。
但他没机会反应了，周文斌的电磁干扰器"嗡"地启动，他胸前的电子设备瞬间冒出青烟。
"跑！"男人嘶吼着扑向围墙，却被王大壮的猎枪托砸中膝盖。"砰"的一声闷响，他整个人栽进灌木丛，军刺己经抵上他的咽喉。
"说，谁派你来的？"叶天压着他的手腕，能感觉到对方脉搏跳得像打桩机。
男人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来："你以为你在自救？
你只是个试验品——系统选的试验品。"他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金属，"X-09芯片，生存攻略，还有那些进化药剂...你以为是天上掉的？"
叶天的心头一惊，他怎么知道这些。
他想起第一次绑定系统时，脑海里闪过的"欢迎来到X计划"，想起每次完成任务后，仓库里多出来的物资总带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
这些碎片突然拼出恐怖的真相——他不是幸存者，是被圈养的实验体？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发紧，军刺微微下沉，在男人脖子上划出血珠。
回答他的是一声闷哼。
男人突然咬合后槽牙，血沫喷在叶天战术背心上，瞳孔逐渐涣散。
赵振华扒开他的嘴，里面有半截碎掉的毒牙。
"死了。"赵振华抹了把脸上的血，声音发闷。
叶天蹲在地上，盯着男人胸前的"X"标志。
月光照在他脸上，把表情切成明暗两半。
"周文斌，把他的尸体搬去冷冻室。"他站起来，军刺在掌心转了个圈，"王大壮，带人把外围电网加固三倍；赵班长，把今天的巡逻记录调给我。"
控制台的屏幕在他走近时自动亮起，数据流在眼前跳动。
叶天的手指悬在"系统设置"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他想起林疏影白天给他涂药时说的话："你总说自己是废柴，可哪有废柴能在丧尸堆里救出六个人？"
"我到底是谁选中的人？"他对着屏幕喃喃自语，声音被警报声吞没。
控制台右下角突然弹出新提示，红色字体在黑暗里格外刺眼——
【建设任务触发：检测到避难所防御漏洞，需选址并加固地下三层。
任务奖励：仓库扩容500㎡，初级防御技能卡×1】
叶天盯着那条提示，陷入了沉思。
通风管道里的风突然变急，吹得桌上的"X-09"芯片滚了两滚，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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