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该死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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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该死的追杀

 

“咳咳…咳咳咳…” 林晚被陈先生连拖带拽地拉出水面,趴在冰冷的浅滩上,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大口浑浊的泥水。刺骨的寒冷让她浑身剧烈颤抖,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几乎无法呼吸。

“快!起来!不能停!” 陈先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力量!他用力将林晚拖拽起来。

林晚眼前发黑,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根针扎在皮肤上。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具简陋的担架——担架被推到了水洼边缘,萧珩依旧昏迷着,但半个身子还泡在冰冷的浑水里!

她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哭喊的念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扑过去,和陈先生一起,奋力将担架彻底拖离水面!

当沉重的担架终于脱离冰冷的河水,落在相对干燥的石滩上时,林晚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冰冷的泥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和破烂的衣衫往下淌,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娘!娘!” 念安挣脱陈先生的怀抱,跌跌撞撞地扑过来,小胳膊紧紧抱住林晚冰冷的脖子,放声大哭。

林晚用冻得僵硬麻木的手臂,艰难地回抱住儿子,感受着他温热的泪水滴在自己冰冷的皮肤上。她抬眼看向担架上的萧珩。他依旧昏迷,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胸前的伤口被浑浊的河水浸泡过,敷着的地榆泥己经脱落大半,露出狰狞发黑的皮肉边缘,看得人触目惊心!

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冰冷的愤怒再次席卷了她!她付出了几乎生命的代价,却似乎…还是没能改变什么?!这该死的乱世!这该死的追杀!

“炭窑…就在前面…” 陈先生的声音带着喘息,指向水洼尽头、山壁拐角处一个不起眼的、黑黢黢的洞口,“快…把他抬进去…生火…不然…都得冻死…”

林晚猛地打了个寒颤!冻死!念安的小手己经冰凉!不能再耽搁了!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那几乎冻僵的身体再次站起来!她和陈先生,如同两个从泥潭里爬出的残兵,再次抬起沉重的担架,一步一挪,向着那个象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黑暗的洞口挪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挪动一座山。

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

终于,她们跌跌撞撞地将担架抬进了废弃的炭窑洞中。一股浓重的、混合着木炭灰烬和陈腐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洞内不大,但足以遮风避雨,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松软的炭灰。

林晚几乎虚脱,但她不敢停下。她放下担架,立刻在洞口附近收集能找到的所有枯枝落叶,双手冻得麻木,划火柴的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划了三西次,微弱的火苗才终于点燃了枯叶!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升起,带来了微弱却无比珍贵的暖意!

林晚立刻将冻得瑟瑟发抖的念安紧紧搂在火堆旁,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风取暖。陈先生则迅速检查萧珩的情况,脸色更加难看。冰冷的河水浸泡让他的伤口恶化,体温低得吓人,气息更加微弱!

“快!把他移到火边!必须让他暖和起来!” 陈先生急声道。

两人合力,将萧珩沉重的身体挪到靠近火堆的地方。林晚撕下自己里衣还算干燥的布条,沾着炭窑里找到的一点还算干净的积水(可能是渗入的雨水),颤抖着擦拭萧珩被浑水浸泡过的伤口边缘,那黑紫色的让她心惊肉跳!她又拿出皮囊里仅剩的一点白及粉,混合着最后一点清瘟药汁,重新涂抹在伤口上,用干净的布条包扎。

接着,她脱下念安和自己身上所有湿透的衣物,用火烤着。又用找到的破瓦罐,融化了一点干净的积雪,烧开,喂给念安和陈先生喝下暖身子。

做完这一切,林晚才感觉到一种灭顶的疲惫和寒冷席卷全身。她只穿着单薄、半湿的里衣,蜷缩在火堆旁,紧紧搂着终于暖和过来、沉沉睡去的念安,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火光跳跃,映照着炭窑内三张疲惫绝望的脸:昏迷垂危的萧珩,力竭衰老的陈先生,还有如同在寒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般的林晚。

炭窑外,寒风依旧呼啸,洄龙河的轰鸣如同永不停歇的丧钟。追兵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随时可能降临。

林晚看着跳跃的火焰,看着怀中念安沉睡中依旧带着惊惶的小脸,看着地上气息奄奄的萧珩。一股冰冷的、却异常清晰的意志,如同淬火的钢铁,在她心底缓缓凝聚。

她活下来了。

念安活下来了。

萧珩…也还有一口气。

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放弃!

她缓缓抬起头,望向炭窑洞口外那片依旧阴沉的天空。疲惫到极致的眼中,那簇名为“守护”的火焰,在经历了冰冷的死亡之水的洗礼后,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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