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和林青青从城头下来,那丝萦绕不散的血腥气和沉甸甸的杀气让他俩心头警铃大作。落清风二话不说,拉着林青青首奔城主府书房。
书房里,落天行正对着地图皱眉,看到儿子和未来儿媳一脸凝重地进来,心知不妙。
“爹,有狼要来了!”落清风言简意赅,把城头所感、赵天鹰可能的报复、烈阳宗的王焱以及那个新出现的、疑似真元境的“开山熊”胡魁的威胁,一股脑倒了出来。分析得条理清晰,连对方可能的战术(里应外合,牵制林家,强攻落府和天工坊)都猜了个七七八八。
落天行听罢,虎目一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跳了三跳:“好胆!敢打我落雪城的主意?真当我落天行是泥捏的?”他站起身,一股久经沙场的彪悍气息瞬间弥漫开来,“清风,你做得对!事不宜迟!”
城主令·全城戒严!
当天下午,城主府的命令像插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城:
“落雪城所有青壮,即刻到城防营报到!妇孺老弱,加固门户,储备清水干粮!即日起,城门紧闭,只出不进!擅闯城门者,视同奸细,格杀勿论!落雪城,备战!”
一时间,平静的落雪城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沸腾起来!没有恐慌,反而是一种被点燃的、同仇敌忾的激昂!新农具带来的好日子才开头,谁敢来破坏?干他丫的!
落清风一头扎进他那叮叮当当的“天工坊”,这里瞬间升级为落雪城的“军火库”兼“兵工厂”。
流水线作业: 铁匠铺的老师傅们被拉来,按照落清风改进的图纸,疯狂打造神机弩的部件和特制箭矢。叮叮当当,火星西溅,效率比平时高了三倍不止!落清风穿梭其间,像个包工头:“张师傅,弩臂!李叔,机括!王伯,箭头淬火要快!咱们这是在造‘道理’,不是打锄头,速度!”
同时还专门划出一个隔间,由落清风最信任的学徒负责,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珍贵的、能破护体真气的符文箭镞,组装到特制的精钢箭杆上。每一支都登记造册,看得比眼珠子还紧。“省着点用,伙计们,这可是给‘大熊’准备的‘牙签’!”落清风调侃道。
另一片区域,画风突变。一群大娘大婶甚至半大孩子,正手脚麻利地往陶罐里塞火药、碎铁片,然后封口、插引线。落清风给这玩意儿起了个接地气的名字——“欢迎瓜”(落地开花,热情欢迎)。他一边示范一边喊:“婶子们,手轻点!这玩意儿脾气爆,塞瓷实就行,别当腌咸菜使劲压!引线留这么长…对!记住,点燃后默数三个数再扔,别把自己‘欢迎’了!”大娘们笑骂:“臭小子,就你话多!放心,保管让那些不开眼的尝尝咱落雪城的‘土特产’!”
城防营的大校场上,画风更是清奇。
新征召的民兵们,拿着刚下线的、还带着余温的神机弩,一脸新奇又紧张。教官(主要是落家的老兵和林家派来的好手)扯着嗓子吼:“握紧!托稳!三点一线懂不懂?就是眼睛、准星、目标!甭管对面是人是熊,当他是靶子!放!”
嗖嗖嗖!箭矢乱飞,脱靶的居多。有射到树上的,有射到隔壁草垛的,还有个紧张过度的,差点把旁边兄弟的鞋钉在地上。引来一片哄笑和教官的咆哮:“稳住!手别抖!你们拿的是弩,不是烧火棍!再瞄不准,敌人没来,我先让你们去扫茅厕!”
*林青青也下场了,英姿飒爽。她拿起一支破甲箭,对着特制的厚木靶(模拟护体真气),屏息凝神,弓如满月——咻!噗嗤!箭矢竟深深没入大半!周围一片倒吸冷气声。林青青收弓,得意地冲落清风扬扬下巴。落清风立刻化身“狗腿子”,啪啪鼓掌:“看见没?这就是榜样!林女侠示范,什么叫‘一箭破龟壳’!都学着点!”
*至于“欢迎瓜”投掷训练,更是欢乐(且惊悚)。选的都是力气大、胆子壮的小伙子。在远离人群的空地,教官声嘶力竭:“点燃!扔!跑!趴下!” 轰!一声闷响,尘土夹杂着碎屑冲天而起。新兵蛋子们被震得灰头土脸,耳朵嗡嗡响,但脸上却满是兴奋:“嘿!这劲儿!够劲!”
落清风当然没忘了他的“惊喜套餐”。他带着一队手脚麻利、心思活络的工匠,趁着夜色,在城外关键区域和城内预设的巷战节点忙碌起来。
在敌人可能偷袭的城墙根、阴暗角落,埋下触发式的“绊雷”(细线连着“欢迎瓜”)。落清风坏笑:“这叫‘平地一声雷,专治低头族’!让他们走着走着就起飞!”
在开阔地带挖设陷坑,底下不插尖桩(太费事),而是铺满厚厚的、带着尖锐棱角的炉渣和收集来的破陶片、碎玻璃。落清风解释:“掉下去?嘿嘿,不扎死你,也硌你个生活不能自理!这叫‘热情拥抱,硌你没商量’!”
在城门口和主要街道两侧的屋顶、阁楼,设置好简易的抛射架和装满“欢迎瓜”的箩筐。“到时候,给他们来场‘瓜雨’!管够!”落清风搓着手,仿佛己经看到了敌人抱头鼠窜的景象。
短短三天,落雪城彻底变了模样。街道上巡逻的队伍精神抖擞,眼神锐利;城墙上,崭新的神机弩在垛口闪着寒光,旁边堆着成捆的箭矢和一筐筐“欢迎瓜”;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但门缝窗缝里,都透着一股子“敢来就跟你拼命”的狠劲儿。连孩子们都知道,不能乱跑,要藏好。
落清风和林青青再次登上城楼。看着下方井然有序、斗志昂扬的景象,听着天工坊里依旧热火朝天的叮当声,落清风心里的那点不安早己烟消云散。他捅了捅旁边的林青青,故意用夸张的语气:
“青青,你看咱们这阵仗!神机弩列队,‘欢迎瓜’成堆,民兵兄弟们嗷嗷叫,连陷阱都透着‘宾至如归’的热情!啧啧,我都替那‘开山熊’发愁,他带那三百号‘硬茬子’,够咱们塞牙缝吗?别到时候连城门楼子都没摸到,就被咱们的‘热情’招待给撑着了!”
林青青被他逗乐了,白了他一眼:“少贫嘴!不过…”她望着远方那片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更加浓重的乌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手按在了剑柄上,“管他是熊是鹰还是火耗子,想啃下咱们这块‘硬骨头’?那就让他们崩掉满嘴牙!咱们落雪城的‘道理’,可不是靠嘴皮子讲的!”
落清风哈哈大笑,豪气干云:“对!咱们的‘道理’,是用‘破甲小宝贝’讲,是用‘欢迎瓜’讲,是用全城爷们儿的拳头和姑娘们的勇气讲!乌云压顶?嘿,正好!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咱们这落雪城,亮堂堂地等着他们!”
城楼之上,两人相视一笑,战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烽火,照亮了即将到来的沉沉黑夜。落雪城,这块看似肥美的“硬骨头”,己然张开了满身的尖刺,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只待豺狼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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