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下麻烦了！”
涅槃工作室的临时办公室里，苏瑾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焦急和凝重。她将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放大，举到姜妍之面前，语速极快：
“白薇薇这一手真是太毒了！”
“你看看！她一边发着催泪新歌，一边说什么‘治愈灵魂’。她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情歌女神’。而我们呢？又是体检又是验毒，在普通人眼里，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破事，是拿不到台面上说的‘黑料’！”
她越说越急，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同一天，同一个时间段！到时候网友的屏幕上，一边是白薇薇在MV里美若天仙地唱歌，另一边，是你惨兮兮地在医院里被抽血、被剪头发！这画面对比起来，她成了女神，我们成了什么？成了在泥地里打滚、拼命扯着嗓子跟人解释‘我没病，我没疯’的疯子！”
“我们的首播热度就算被炒得再高，在路人眼里，‘格调’也一下子就被她比下去了！这简首就是公开处刑！”
苏瑾不愧是金牌经纪人，一瞬间就看透了白薇薇这步棋最阴险的用心。
这不只是抢热度，这更是诛心！
然而，面对苏瑾的焦急，姜妍之的反应却平静得出奇。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白薇薇那张经过精修的、带着悲天悯人微笑的宣传照，然后，继续低头，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杯中的温水。
“老板，你倒是说句话啊！”
苏瑾急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这画面对比起来，我们首接就落了下风！”
姜妍之终于放下了水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她抬起头，看着满脸急色的苏瑾，非但没有一丝慌乱，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极淡的笑意。
“不。”
她只说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苏瑾姐，我们不改时间，不改计划，什么都不用改。”
“为什么？！”
苏瑾无法理解，
“你难道看不出她这是在故意羞辱你，瓦解你所有的计划吗？”
“我当然看得出。”
姜妍之靠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眼神却锐利如刀，
“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苏瑾姐。白薇薇为什么要选在这一天？”
“因为她怕了。”
姜妍之的声音，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对手的心理，
“她害怕我那场首播，会真的让我洗清所有污名。所以，她才要用她最擅长的方式，提前出手，把我按死。”
“她想抢走我的舆论焦点？”
姜妍之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那我就把这个焦点，大大方方地送给她。不仅送，我还要帮她把火烧得更旺。”
苏瑾彻底愣住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跟不上姜妍之的思路。
姜妍之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你说的没错，在普通人眼里，这两件事毫无关系。一边是女神唱歌，一边是疯子自证。所有人都会去看女神，没人会关心疯子。”
“这，恰恰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忍的冷静。
“苏瑾姐，你马上去办一件事。动用我们所有的资源和水军，去全网给我刷一个话题——#心疼白薇薇#。”
“什么？！”
苏瑾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就是心疼她。”
姜妍之回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文案就这么写：‘姜妍之太恶心了！为了博眼球，故意选在白薇薇发新歌的同一天搞首播体检这种恶心事，就是想蹭我们薇薇的热度！抱走我们家独自美丽的薇薇，不约！’”
苏瑾呆呆地听着，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慢慢成形。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
姜妍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既然大家都觉得这两件事没关系，那我就亲手，把它们的关系‘绑死’！”
“我要让全网所有人都形成一个印象：我姜妍之，就是一个为了蹭热度，不惜在闺蜜发歌日卖惨的毒妇。”
“这样一来，白薇薇的热度有多高，我的‘恶毒’人设就有多深入人心。所有骂我的人，所有心疼她的人，都会在下周一，带着一种‘审判我这个毒妇’的心情，涌进我的首播间。”
“她以为她在第一层，想用自己的高雅来衬托我的低俗。而我要做的，是在第五层，主动承认自己的‘低俗’和‘恶毒’，利用她的善良和完美，把她所有的粉丝、所有的路人好感，都变成指向我的、最锋利的刀！”
“然后，当首播开始，当所有的真相被揭开，当他们发现，我才是那个被冤枉、被攻击、被逼到只能用最惨烈方式自证清白的人……”
“苏瑾姐，你猜，那些上一秒还在心疼白薇薇、唾骂我的观众，他们的愤怒，会涌向谁？”
“我就是要让白薇薇，亲手为我点燃那把，最终将她自己烧成灰烬的火。”
苏瑾听得遍体生寒，她看着眼前这个将人心和舆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孩，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
但她立刻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老板，这个计划很完美。但是，就算我们成功地让观众对你产生愧疚，他们也只会去攻击你的家人和那些黑你的营销号。我们……没有首接的证据，能把火烧到白薇薇身上。 她完全可以继续置身事外，扮演她无辜善良的白莲花。”
“谁说没有？”
姜妍之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真正冰冷的、带着必杀之意的笑容。
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个被牛皮纸袋精心包裹的U盘，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这是什么？”
苏瑾不解。
“这是我三年前，亲手录制的，《破晓》的原始Demo。”
苏瑾的呼吸瞬间停止了！她猛地想起了圈内的一个传闻——当年白薇薇正是凭借一首名为《破晓》的歌，一举奠定了她“创作才女”的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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