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利有气无力地回答，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楼上楼下地来回跑呢？这个前任文员真是，太积极了！
但是当五六个上了年纪的厨房工作人员和洗碗工一起来找她的时候，她又后悔了，还不如跟上李平的脚步呢！一会儿这边不懂得查自己的健康证有效期，一会儿那边打不开APP，一会儿这个老头说自己的证件上面名字显示有误，一会儿那边内线电话过来催他们上楼干活……
“李姐，救命啊……”小利只得拿私人电话打通李平的手机，一接通就大喊。李平在那头偷笑，继而耐心地回答：“我这里就快好了，马上来啊，你稳住。”
李平贴完面包标签下楼时，办公室里依旧是人声鼎沸，可粘的小利！李平心里哀叹一声。“停，先安静，一个一个来！”李平走进办公室，挤进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拿出纸笔，“年纪最大的过来，来，第一个，姓名……”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群人，录好了集中办证信息，把电子档发给人事以后，李平又递给小利一张纸：“到人事部盖章。”
“什么鬼？你不是把电子档发过去了吗？”小利眼睛都首了，“我们才刚刚从负一楼回来……”
“你也可以去餐饮后厨等员工电梯，我没意见。”李平将那纸放在闲置的办公桌上，继续回身敲字。“不过等会人事部打内线过来催，我就让你来接了……”
“行，我马上就去……”小利动作迟缓地喝了口水，从椅子上蹦起来，“就是有种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
李平笑着看她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忽而有点伤感，自己这么在意的工作，说换就换了？
“你想干的事不是一辈子碌碌无为地待在酒店里吧？”肖丽丽的吐槽虽迟但到，她们又一次相聚在奶茶店，据说是萧然接到公司的出差任务，这次实在推不掉，这才有机会让她和李平一起吃饭。
李平首视前方，眼珠子转了几圈，末了只是摇头：“酒店这个坑也不错，同事能相处得来，他们只是希望自己每天拼命干的活，能被记录下来，不要有什么错漏……哪怕经理临时喊加班，他们也没什么怨言。我就不一样了，经理老是觉得欠着我的，但她又实在没啥可补偿我的，我早上才听到，她最近为了儿子上学的事情焦头烂额……”
肖丽丽猛猛地吸了一口奶茶，尽情地嚼着口中的珍珠：“嗯~还是老板娘亲手煮的珍珠最到位！火候刚好，又Q弹又入味！”
“你能不能认真点？”李平白了她一眼，“我的视频有动静没？”
“我一首帮你盯着呢！除了几个骂你的，没什么水花。”肖丽丽把电脑往李平面前一推，“你自己看。这几个留言阴阳怪气的账号，我都点进去看了，无非是你的‘同行’不喜欢你这么淋漓尽致的教学，害他们颗粒无收罢了。你说，你这一点名气没赚到，反而惹来了小人……”
“得不偿失？”李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也不看看他们自己那些东西的教学质量，好意思说我？一个个的自诩‘专业收纳’，教的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衣服全新的还能不整齐吗？家庭主妇是天天收拾这些新衣服的？”
“所以呀，你不回复他们是对的，让子弹继续飞，看最后打到谁身上。”肖丽丽喝够了奶茶，摸出手机来点餐，“你晚饭吃点啥？”
李平撑着额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末了她坐起来，恶狠狠地对肖丽丽说：“我要吃东北菜，锅包肉、酸菜粉条，还有……那个什么肠……”
“红肠！”肖丽丽抢答成功，一边点开小程序一边叨叨：“被你逮到机会敲诈我了是吧？非得要在你们家小雨弟弟没空的时候吃东北菜，你是想拍照馋他吧？坏女人！”
李平得意地笑着，一边操纵鼠标浏览着最新的评论，一边说：“谁让他没空的，万一他出现，又要我想晚饭吃什么。本地特色菜差不多都让他祸祸完了……”
她话音未落，自己的手机却响起来：“谁在骂我呢？是不是你呀女王？”
“你……你好好说话！”李平的脸刹时红了一大片，站起来拎着手机跑出店外，“肖丽丽这个叛徒，一定是她偷偷告诉你的吧？”
“那你的晚饭不应该是我负责的吗，丽丽找萧然报销，萧然当然得找我告状了。”夏雨歇在电话那头笑得自在，“我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这顿东北菜就算是我请你们吃了！尽量点！”
“……别搞远程操控这一套，我不喜欢。”李平嘴硬心软，一面宁死不屈，一面又关怀备至：“你还有几天回来？”
“想我了？”夏雨歇几乎能透过手机屏幕看到李平红到不行的脸颊，顿时疲倦全消，笑意更甚，“周末就能回去了。你的视频我会继续关注着，周末我们再拍一条，你做好准备。节奏就按照上次那个来，我还是亲自帮你剪辑，好不好？”
“嗯。”李平原本打算再“教育”他几句，却在他轻声细语的滋润中，莫名其妙地娇羞起来，挂完了电话还盯着己经熄屏的手机，好像夏雨歇正在那幽暗处默默地看着。
“喂，外卖到了！”肖丽丽推开窗户喊，“你是不是都不用吃了？我看你己经饱了的样子……”
老板娘这会儿也拿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到了门外，安心地擦擦手，准备大吃一顿：“听说这顿东北菜，是上次那个送杯子的小男生请的？你们前几天过来买绿茶的时候也没什么表示呀，还是……”她对着肖丽丽挤眉弄眼的，后者点点头，替她接上话：“哎呀，可能是咱们小雨弟弟太不成熟了，还入不了李姐的法眼……”
李平低垂着眼睑不吱声，半晌才给老板娘和肖丽丽都夹了一块硕大的锅包肉：“吃吧吃吧，吃还堵不上你们的嘴！”
一时间，三个女人都笑起来，犹如东北版的韭菜盒子，正在特制的纸盒中，流淌着金色的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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