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院墙上，给那斑驳的砖缝镀上了一层金边。
李凡坐在池塘边，手里握着那根“朽木鱼竿”，眼神却没放在水面，而是盯着自己掌心——昨夜修炼时体内灵气突然顺畅了不少，甚至隐隐有股热流在经脉里游走。
他皱眉：“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大黄狗趴在礼品堆上，懒洋洋地舔爪子。
它今天格外安静，连平时最爱啃的骨头都没兴趣碰。
老龟缩在角落，壳上的青芒比昨天更暗了些，像是一盏快熄灭的灯。
李凡叹了口气，决定再试一次《青云诀》。
他盘腿坐下，闭上眼，按照功法的节奏吐纳。
一开始还和往常一样，灵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似的，刚进经脉就没了影。
但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胸口忽然一震，体内的气息竟自行运转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差点岔气。
“这……这是突破了？炼气三层？”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气息波动从他身上扩散开来，顺着池塘的水纹荡漾而出。
池塘深处，那抹幽光微微一闪，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王都某处高塔之上，一名正在打坐的老者猛然睁眼。
“嗯？那小子……竟然突破了？”
同一时间，仙道联盟分部、三大世家密室中，几枚感应灵符同时亮起。
“李前辈修为精进，看来真是重修根基！”有人低声惊呼。
“速去准备贺礼！晚了可就抢不到位置了！”
李凡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无意突破，己经在整个王都掀起了波澜。
他只是默默地收了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怪不得最近吃得多。”他嘀咕，“原来是身体变强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那种刻意隐藏的潜行步伐，而是堂而皇之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又来了？”李凡眉头一挑，看向大黄狗。
大黄狗耳朵动了动，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冲他眨了眨眼，继续趴着。
李凡松了口气：“看来不是敌人。”
话音未落，门就被轻轻敲响。
“咚咚咚。”
三下，不轻不重，带着几分试探。
李凡走到门前，拉开一条缝。
门外站着的是萧老，一脸凝重。
“前辈，出事了。”
李凡看着他：“又有人要杀我？”
萧老摇头：“不是杀你……是要巴结你。”
李凡：“？？？”
萧老叹口气：“您今早修炼时气息外泄，被人察觉到了，现在王都各大势力都知道您突破至炼气三层了。”
李凡：“……就这？”
萧老点头：“但他们不知道您只是炼气三层，只以为您是在‘重修根基’，所以纷纷派人前来祝贺、献礼，甚至请求指点。”
李凡沉默片刻，转身回屋：“让他们回去吧，我没空接待。”
萧老急了：“前辈，这可不行啊！他们都在小院门口等着呢！”
李凡一边泡茶一边问：“有多少人？”
萧老：“目前三家己经到齐，还有两家在路上。”
李凡端起茶杯吹了吹：“让他们等。”
萧老：“……”
半个时辰后，小院外己经聚集了十几号人。
有王朝三大世家的代表，有仙道联盟的使者。
甚至还有一个自称“散修联盟”的老头，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在最前面。
他们带来了各种各样的礼物：
灵药、丹丸、古籍、法宝，甚至还有一头活生生的妖兽。
礼品堆得像座小山，压得大黄狗都挪了挪身子，嫌弃地看了眼那些东西。
“你们谁先来的？”一个世家弟子忍不住开口。
“当然是我们白家！”另一人立刻反驳，“我们送来的是百年份的紫灵参！”
“哼，紫灵参算什么？我们送的是《九转玄机录》，据说是一位仙帝亲传弟子的手稿！”
“切，假的吧？我家那本是真的！”
吵吵嚷嚷中，没人注意到礼品堆中一枚玉简悄然发热，表面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符文图案，偶尔闪现一行字：
“混沌之息……”
李凡在屋里听着外面的喧闹，越听越烦。
“这些人怎么跟赶集似的？”
他瞥了眼门外，又看了看池塘。
自从他停钓之后，池塘的水波确实平静了许多。
但深处那一抹幽光依旧存在，像是某种生物的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他。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喃喃自语，“再练下去，怕是连仙帝都要亲自来拜会了。”
他决定低调点。
于是接下来几天，他刻意放缓修炼速度，甚至故意压制灵气运转，试图让自己的气息回归“平凡”。
可越是这样，他的体内反而越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这破体质，咋还带反噬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灰光。
那是混沌气息残留的痕迹。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一件事：
麻烦，才刚刚开始。
“前辈，他们还在外面站着呢。”萧老再次上门。
李凡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茶：“那就让他们站着。”
萧老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了口气：“那属下先告退了。”
他刚走出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
“对了，别让他们把东西堆在我门口。”
萧老回头：“前辈，您不打算处理这些礼物？”
李凡摆摆手：“随便放哪儿，反正我也用不上。”
萧老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敬畏感。
“前辈果然超然物外。”
他躬身行礼，退出院子。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斑驳陆离。
李凡望着池塘，心中却升起一丝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重新拿起鱼竿，准备钓鱼。
可就在他将鱼钩抛入水中的一瞬间，池塘深处那抹幽光猛地一闪，随即彻底隐没。
水面恢复了平静。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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