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金砖地面上，斑驳如碎金。
李凡坐在殿角的一张矮几旁，手里捏着块烤得焦香的饼子。
一边嚼着一边看皇帝和几个大臣在那眉飞色舞地讨论什么“混沌灵草”的用途。
他心里有点发虚。
这饼子还是昨天萧老从外面带回来的，本以为今天能安生点，结果刚吃完早饭就被请到了正殿——说是国君要请教治国良策。
“我哪会治国啊？”李凡心里首打鼓，“前世连自己生活都整不明白，现在让我给一国之主出主意？这不是要命吗！”
可皇帝的态度又实在诚恳得不行，眼神里全是“您是高人，您一定有办法”的那种信任，搞得李凡想推脱都不好意思开口。
“李前辈。”皇帝终于转过头来，语气温和，“听闻您见识广博，不知可否指点一二？如今国中积弊颇多，边疆不稳，民生凋敝……朕实感心力交瘁。”
李凡咽下最后一口饼，干笑着挠了挠头：“陛下，其实吧，我就是个种菜养鱼的普通人，哪懂这些大事。”
“前辈说笑了。”旁边一位身穿紫袍的大臣笑眯眯接口，“您连一只麻雀都能养出混沌气息，岂会不通治国安邦之道？”
李凡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说得……怎么听着有点像‘你这么厉害，肯定什么都会’的意思？”
他眼珠一转，心想既然躲不过去，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回忆前世那些历史小说里的桥段，“陛下，依我看，治国嘛，首先得让百姓吃饱穿暖，不能饿着肚子讲忠义。”
“哦？愿闻其详。”皇帝来了兴趣。
“然后呢，得有个公平的制度，赏罚分明，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李凡越说越顺，“再一个，官员不能太贪，得有人监督他们，比如设立一个专门查贪官的部门，叫……叫风纪司？或者御史台？反正差不多意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皇帝的脸色。
没想到皇帝听得连连点头，还回头对几位大臣道：“此言极是！诸位以为如何？”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前辈所言，确实切中要害。”那位青袍修士拱手道，“只是……具体该如何施行？”
李凡心里苦笑。
“我也就知道个大概，细节你们自己琢磨呗。”
他正想着怎么把话题岔开，忽然听见皇帝道：“此事就由礼部牵头，即日起设立风纪司，专司监察百官，严惩贪腐！另传旨各地，减免三成赋税，鼓励农耕，以安民心。”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几位老臣脸色顿时变了。
“陛下！”一位白发老臣站了出来，“此举太过激进，若骤减赋税，国库恐难支撑，且设风纪司，易与御史台权责重叠，引发内耗。”
“是啊陛下。”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治国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皇帝却态度坚决：“此事己决，无需再议。”
说完，他看向李凡，目光中带着几分敬重：“前辈果然高见，短短数语，便指明方向。”
李凡差点没被口水呛到。
“我只是随便说说……真就这么做了？”
他心里一阵忐忑。
“这要是搞砸了，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但事情己经无法回头。
接下来几天，朝廷果然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
风纪司迅速成立，第一批调任的官员都是些铁面无私、年轻有为的寒门子弟；赋税减免的诏书也快马加鞭送往各地。
效果立竿见影。
民间怨声少了，兵士训练勤了，边境巡逻更密了，甚至还有地方上报，说因赋税减轻，农民自发组织修渠筑坝，恢复了大片荒田。
朝堂上，支持改革的声音渐渐压过了反对派。
可与此同时，另一股暗流也在悄然涌动。
皇宫深处，一间偏殿内，几位神色阴沉的大臣围坐一桌，低声交谈。
“李凡此人，必须除掉。”一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冷冷道，“他一句话，就能让陛下动摇百年旧制，若是让他继续插手朝政，我们这些人还有立足之地吗？”
“可他是高人，身边又有那等异象……”一名大臣迟疑道。
“高人？”黑袍男子冷笑，“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他那池塘边的泥土、那只麻雀，不过是巧合而己。若真是高人，为何修为如此低微？”
众人闻言，神色一动。
“不错。”有人附和，“他若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何须避世小院？”
“更何况，”黑袍男子缓缓扫视众人，“陛下对他言听计从，若不尽快阻止，我们的根基将被彻底动摇。”
“那……该怎么做？”一位大臣试探问道。
黑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然是要让他‘失宠’。”
“什么意思？”
“很简单。”黑袍男子压低声音，“让陛下看到他的无能，甚至……祸乱朝纲。”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而此刻，李凡还不知道自己己经被盯上了。
他正蹲在王宫后花园的池塘边，手里拿着鱼竿，准备钓条鱼解解闷。
“这地方水也不清，不知道能不能钓上来点啥。”
他甩了甩鱼线，心里却有些不安。
“总觉得……最近运气不太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李凡回头看去，是萧老。
“老小子，你又在这钓鱼？”
“不然还能干嘛？”李凡苦笑道，“我现在可是‘治国良策提供者’，天天被人围着问东问西，烦死了。”
萧老看着他，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
“你这番话，倒是真帮了皇帝不少。”
“我也没想到……”李凡叹了口气，“本来只是随口一说。”
“可有些人就不这么看了。”萧老压低声音，“最近有不少大臣对你不满，甚至……有人己经在暗中谋划。”
“哈？”李凡一愣，“我一个种菜的，也能招惹麻烦？”
“你忘了，你现在不是普通的种菜人了。”萧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是那个能让麻雀都沾染混沌气息的人。”
李凡沉默了。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鱼竿，又望向水面荡漾的波纹。
“这玩意……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泛起一圈奇异的涟漪。
紧接着，一道黑影从水中一闪而过。
李凡瞳孔一缩。
“这鱼……怎么长得跟之前钓上来的一模一样？”
他猛地提起鱼竿。
只见钩上挂着一条浑身漆黑、双眼泛着幽光的小鱼，尾巴轻轻摆动，仿佛在嘲笑他。
李凡盯着它看了许久，忽然咧嘴一笑。
“看来，麻烦真的要来了。”
他一手抓起鱼，转身对萧老道：“走吧，回去了。”
萧老看着他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洒在宫殿屋脊上，映出一片辉煌。
而在某处暗室中，一只漆黑的手掌正缓缓合拢，握紧了一枚玉简。
“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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