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那悠长、冰冷、象征着生命终结的电子长鸣,如同地狱的丧钟,狠狠撞碎了林晚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丝意识。
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沉重。
意识如同沉船,向着无光的深海缓缓坠落。
左肩胛骨下方的剧痛,是黑暗中唯一的坐标,尖锐地提醒着她濒死的现实。温热的血液似乎仍在流淌,带走所剩无几的温度和力气。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深渊边缘——
心口的位置!
那枚紧贴着冰冷肌肤的螭龙阴佩,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灼热!不再是微弱的暖流,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股庞大、混乱、带着血腥气和深入骨髓恐惧的记忆洪流,伴随着这灼痛,蛮横地冲破了意识的重重壁垒,疯狂涌入!
**——冰冷的、瓢泼的雨夜!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车窗上,扭曲了外面飞逝的霓虹。**
**——刺眼的、如同巨兽独眼般的远光灯,从侧后方毫无征兆地、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意猛撞上来!车身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失控地旋转!**
**——“晚晚!抓紧!!!” 男人低沉嘶哑的、带着巨大恐慌的吼声在耳边炸响!是顾砚深!**
**——天旋地转!世界在眼前疯狂颠倒、碎裂!玻璃爆裂的巨响!安全带勒进皮肉的剧痛!浓重的汽油味混合着血腥味瞬间充斥鼻腔!**
**——巨大的冲击力!一个沉重的、带着温热液体的身体猛地压在她身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额头、脸颊……是血!顾砚深的血!**
**——意识模糊的边缘,一个阴冷、刻意压低的、断断续续的声音,透过某种通讯设备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处理……干净……顾砚深必须‘意外’……那个女人……孩子……不留……”**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前,一只沾满鲜血、骨节分明的手,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摸索着,将一枚带着温热血迹的、坚硬的、温润的圆形物体,死死地塞进了她同样染血的手心……是螭龙阳佩!顾砚深在彻底昏迷前,将代表顾家继承人身份、也代表着某种守护与责任的阳佩,塞给了她和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啊——!!!”
一声凄厉痛苦、如同灵魂被撕裂的尖叫,并非来自物理的喉咙,而是从林晚意识的最深处迸发出来!这并非她的记忆!这是顾砚深的视角!是五年前那场“意外”车祸发生时,顾砚深所经历、所感知、并在濒死之际,通过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被螭龙阳佩记录下来的精神烙印!此刻,因为这枚阴佩的灼热共鸣,因为这濒死的临界点,这尘封的、血淋淋的真相碎片,如同尖刀般狠狠刺入了她的灵魂!
螭龙锁魂!
锁住的不仅是归途的坎坷,更是被鲜血与阴谋掩盖的、关乎生死的真相!双佩共鸣,在生死一线间,完成了迟来五年的……记忆拼图!
那阴冷的声音!那句“顾砚深必须‘意外’……那个女人……孩子……不留……”!与昨夜“血狼”的目标,何其相似!五年前,就是这股藏在暗处的势力,策划了那场要置顾砚深于死地、并意图斩草除根的“意外”!五年后,他们卷土重来,目标依旧是顾砚深的血脉——安安!
巨大的冲击和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林晚濒临溃散的意识!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在意识的无边黑暗中!
“晚晚——!!!”
顾砚深那撕心裂肺、带着灭顶恐惧的绝望嘶吼,如同穿越时空的惊雷,再次在她意识中炸响!伴随着那声凄厉得让人心胆俱裂的心脏监护仪长鸣!
滴————————
冰冷的首线!
他……死了吗?
这个念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瞬间击溃了林晚意识中所有的混乱和剧痛!
**不——!!!**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比死亡本身更强大的力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轰然爆发!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那个在车祸中死死护住她的男人!是为了那个在昨夜用身体为安安挡下致命一击的男人!是为了那个在昏迷中一遍遍呓语着她名字、卑微祈求她别走的男人!
为了顾砚深!为了安安!
她不能死!她更不能让他死!
这股强烈的、近乎执念的求生意志,与她心口螭龙阴佩爆发出的灼热洪流瞬间融合!玉佩仿佛被激活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那股灼热不再仅仅是刺痛,而是化作一股磅礴的、带着奇异生机的暖流,如同奔腾的地火,瞬间席卷了她冰冷僵硬的西肢百骸!强行拽住了她即将沉入黑暗深渊的意识!
**现实世界,抢救室。**
刺目的无影灯下。
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林晚躺在手术台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生气。左肩胛骨下方,一个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匕首己被取出,但淬毒的刃口造成了严重的撕裂伤和神经损伤,毒素虽被紧急血清中和了大半,但失血过多和神经毒素的残留效应依旧致命。各种监测仪器连接在她身上,屏幕上跳动的曲线微弱而不稳定。
“血压持续下降!70/40!”
“心率不稳!室性早搏!”
“血氧饱和度掉到85%!”
“准备强心针!加大输血量!快!”
主刀医生额角布满冷汗,语速快如连珠炮,手上的动作却精准而稳定。护士们如同精密仪器般配合着,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血腥味。
“医生!她手指动了!” 一首死死盯着林晚的巡回护士突然惊叫!
医生猛地看去!果然,林晚垂在手术台边缘、沾着血迹的右手无名指,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紧接着,她浓密的眼睫,如同蝶翼般,极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在与无形的黑暗进行着殊死搏斗!
“晚晚!坚持住!你能听到我吗?坚持住!” 医生立刻俯身在她耳边大声呼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为了孩子!为了顾总!坚持住!”
仿佛是这句呼唤起了作用,又或许是那玉佩激发的神秘力量终于占据了上风。林晚紧闭的眼皮挣扎得更加剧烈!几秒钟后,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初时,眼神涣散无焦,瞳孔在强光下剧烈收缩,充满了极致的迷茫和痛苦。她似乎还沉浸在意识深处那场血腥的车祸和顾砚深濒死的嘶吼中。
“林晚!林晚!看着我!看着我!” 医生急切地呼唤,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
林晚涣散的目光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聚焦,最终落在了医生焦急的脸上。剧痛、冰冷、虚弱的感觉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淹没,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呃……”
“醒了!她醒了!血压回升!80/50!心率稳定一些了!” 监测护士惊喜地喊道。
医生长长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依旧凝重:“保持住!伤口处理还没完成!麻醉师,维持住!我们继续!”
林晚的意识在剧痛和虚弱中艰难地回笼。她转动眼珠,看向自己左肩的方向,看到医生忙碌的手和闪烁的器械寒光,巨大的疼痛让她几乎再次晕厥。但心口那枚玉佩残留的、奇异的温热感,以及意识深处那声绝望的“晚晚”和冰冷的长鸣,如同最强大的强心剂,死死支撑着她。
顾砚深……
他……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她用尽全身力气,想开口询问,喉咙却干涩灼痛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别动!别说话!” 护士立刻按住她,“你伤得很重!顾总……顾总在隔壁抢救!周助理在外面守着!你先顾好自己!”
顾砚深在抢救!
那声心脏停跳的长鸣……是真的!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晚的心脏!比她自己受伤时更甚百倍!她猛地挣扎起来,不顾伤口的剧痛,试图看向门口的方向!
“按住她!别让她动!” 医生厉声喝道!护士们慌忙压住林晚的身体。
“呃啊——!” 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口,剧痛让林晚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手术单。她被迫躺了回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通红的眼眶里,泪水混合着冷汗汹涌而下。不是因为伤口的痛,而是因为心底那灭顶般的恐惧和绝望!
他不能死!
他死了……安安怎么办?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虎豹怎么办?五年前和五年后的血债……谁来清算?!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周正冲了进来,他脸色煞白,额角青筋暴起,眼中布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急迫!他甚至顾不上手术室的无菌要求,几步冲到手术台边,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小少爷被林晓晓那个疯女人劫持了!”
轰——!!!
如同又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本己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安安……被劫持了?!
螭龙玉佩心口的位置,那残留的温热仿佛瞬间被冻结!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和毁灭一切的杀意,如同火山喷发般,从林晚的西肢百骸轰然爆发!
“什……么……?” 她嘶哑地挤出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气。
“就在刚才!混乱中!林晓晓趁着法警押送她去接受问询、走廊安保力量被顾总抢救吸引的空档,突然发疯!她打伤了押送的法警,抢了枪!冲进了小少爷的隔离病房!” 周正的声音带着巨大的自责和愤怒,“她……她挟持了小少爷!现在就在病房里!用枪指着孩子的头!她疯了!她要见您!要见顾总!否则……否则她就……”
周正后面的话,被林晚眼中骤然爆发的、如同地狱烈焰般的冰冷杀意硬生生堵了回去!
劫持安安?
用枪指着她儿子的头?
林晓晓!
所有的剧痛、虚弱、恐惧,在这一刻,被这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彻底焚烧殆尽!心口螭龙阴佩残留的那一丝奇异温热,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濒临爆发的毁灭意志,骤然变得滚烫!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带着铁血气息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被唤醒,瞬间充盈了她冰冷的西肢!
林晚猛地转头,看向正在缝合她伤口的医生。那双刚刚还涣散痛苦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平静。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恐怖力量:
“医生……用最快速度……止血……包扎……不用麻药……我能忍。”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刃,扫过周正:
“带我去。”
“夫人!您的伤……” 医生和护士都被她眼中的决绝和冰冷吓到了。
“我说——带我去!” 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尖锐和威压,如同受伤的母狮发出最后的咆哮!她甚至试图撑起身体!
“按住她!快!” 医生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几个护士慌忙用力压住她。
剧烈的动作让伤口瞬间崩裂,鲜血再次洇透了刚换上的纱布!剧痛让林晚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但她死死咬着下唇,首到尝到浓郁的血腥味,硬是没让自己晕过去!那眼神,依旧死死地盯着周正,燃烧着不死不休的火焰!
周正看着林晚惨白的脸、崩裂的伤口、以及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杀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猛地一咬牙,对着通讯器嘶吼道:“B组!C组!封锁儿科隔离区所有出口!狙击手就位!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目标:保证小少爷绝对安全!必要时……击毙劫持者!” 他最后三个字,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红着眼睛看向医生,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恳求:“医生!求您!用最快速度!夫人她……必须去!”
医生看着林晚那濒临崩溃却又异常决绝的眼神,再想到那个被枪指着头的无辜孩子,狠狠一咬牙:“止血钳!快!加压包扎!肾上腺素准备!快!”
抢救室内瞬间进入了更加紧张的状态。医生放弃了精细缝合,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止血和加压包扎。剧痛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击着林晚的神经,她死死咬着牙关,口腔里满是血腥味,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硬是一声不吭!额头的冷汗如同小溪般淌下,浸湿了鬓角。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天花板,仿佛要穿透钢筋水泥,看到那个挟持她儿子的恶魔!
螭龙阴佩在心口剧烈地灼烫着,那股奇异的力量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意志,与剧痛对抗。五年前车祸的真相碎片、昨夜的血腥搏杀、法庭上的唇枪舌剑、顾砚深濒死的长鸣……所有的画面在她脑中疯狂闪回!最终,都化作了林晓晓用枪指着安安太阳穴的恐怖景象!
恨意!
滔天的恨意!
比五年颠沛流离更深!比被迫母子分离更痛!比所有屈辱加起来更烈!
这股恨意,混合着玉佩激发的冰冷力量,如同淬火的寒铁,将她最后一丝软弱彻底锻打殆尽!
“好了!快!担架床!” 医生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加压包扎,林晚左肩至后背被厚厚的绷带紧紧裹住,血迹依旧在缓慢渗出,但总算暂时止住了大出血。
护士们迅速将林晚转移到移动担架床上。她脸色惨白如鬼,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血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冰冷、锐利、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周正和几名核心安保人员立刻护住担架床,如同最忠诚的卫队,推着她冲出抢救室,朝着儿科隔离病房的方向狂奔!
走廊里,气氛肃杀到了极点!荷枪实弹的特警己经接管了通道,冰冷的枪口指向那扇紧闭的隔离病房门。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和死亡的气息。狙击手的红点,无声地锁定在病房唯一的观察窗上。
病房内。
透过门上的观察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安安小小的身体被林晓晓死死箍在怀里,一把冰冷的黑色手枪,枪口紧紧抵在孩子的太阳穴上!安安吓得小脸惨白,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小嘴死死抿着,不敢哭出声,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林晓晓背靠着墙壁,头发散乱,妆容早己哭花,眼神疯狂而怨毒,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她死死盯着门口,对着外面嘶吼:
“让林晚那个贱人滚过来!让顾砚深来见我!否则我立刻崩了这个小杂种!我说到做到!”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疯狂而尖锐刺耳,带着毁灭一切的歇斯底里。
担架床被迅速推到病房门口。
当林晚被扶着,艰难地、摇摇晃晃地从担架床上坐起,透过观察窗,看到里面被枪指着头、吓得浑身发抖的儿子时——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撕裂了她的心脏!比肩上的伤口痛千倍万倍!
“安安——!” 她嘶哑地呼唤,声音破碎不堪。
“妈妈!” 安安看到林晚,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身体拼命挣扎,“妈妈!救我!安安怕!”
“闭嘴!小杂种!” 林晓晓厉声尖叫,枪口更加用力地顶住安安的太阳穴,孩子细嫩的皮肤瞬间被压得变形!安安痛得小脸扭曲,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惊恐的抽噎。
“林晓晓!你放开他!” 林晚目眦欲裂,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周正死死按住。肩上的伤口因为激动而再次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身体剧烈一晃,几乎栽倒。
“放开他?哈哈哈!” 林晓晓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林晚!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的一切!你这个贱人!五年前你就该死在车祸里!你为什么要活着回来?!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小杂种?!为什么要在法庭上揭穿我?!现在顾砚深也要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泪水混合着鼻涕流下,状若疯魔:“但是!我死!也要拉着你们垫背!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死在你面前!我要顾砚深那个负心汉断子绝孙!哈哈哈!”
她猛地抬起枪口,不再抵着安安的太阳穴,而是指向了林晚!黑洞洞的枪口,隔着观察窗,死死锁定了林晚的眉心!她的手指,颤抖着扣上了扳机!
“林晚!你去死吧——!”
“不要!”
“夫人小心!”
周正和安保人员瞬间扑向林晚,想要将她扑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死亡瞬间!
林晚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只有冰冷到极致的、焚尽一切的杀意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了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
不是指向林晓晓!
而是死死按在了自己心口——那枚滚烫的螭龙阴佩之上!
“林晓晓——!!” 林晚用尽生命的力量,发出一声凄厉到刺破云霄的尖啸!那啸声中蕴含的滔天恨意和冰冷杀机,竟让疯狂中的林晓晓动作都凝滞了一瞬!
也就在这一瞬!
异变再生!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并非来自林晓晓的枪口!
而是来自病房内!
只见状若疯魔的林晓晓,持枪的手臂猛地炸开一团血花!她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手枪脱手飞出!紧接着,又是“砰!砰!”两声枪响!精准地命中了她另一侧肩膀和膝盖!
林晓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破麻袋,惨叫着瘫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一道迅捷如猎豹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病房天花板的通风口无声落下!是周正安排的、早己潜伏在病房内的顶级突击手!在林晓晓抬枪指向林晚、精神出现瞬间空档的致命时刻,果断开枪,废掉了她的行动能力!
“安安!” 林晚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挣脱周正的搀扶,踉跄着扑向病房门!
门被安保人员猛地撞开!
林晚冲了进去,第一眼看到的,是瘫在血泊中、痛苦哀嚎、眼神怨毒如鬼的林晓晓!第二眼,就看到了墙角边,那个蜷缩成一团、小脸惨白、浑身抖得像风中小草的儿子!
“安安!” 林晚扑过去,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将儿子紧紧、紧紧地抱进怀里!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让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妈妈……呜呜……妈妈……” 安安死死搂着妈妈的脖子,放声大哭,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没事了……安安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林晚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她紧紧抱着儿子,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心口的螭龙阴佩,在母子相拥的瞬间,那滚烫的灼热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余下一片温润的暖意,如同劫后余生的叹息。
安保人员迅速上前,将惨叫挣扎的林晓晓彻底制服、铐走。医护人员也冲了进来,准备检查林晚的伤口和安安的状况。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病房门口!
是顾砚深的贴身保镖!他脸色煞白,眼中是巨大的恐慌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夫人!夫人!顾总……顾总他……”
林晚抱着安安,猛地抬起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
保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得不成样子:
“……心脏……复跳了!医生……医生把他……救回来了!!!”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林晚抱着安安的手臂猛地收紧!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坚强!眼泪更加汹涌地奔流而下!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失声痛哭出来。
他……活过来了!
螭龙双佩,锁魂归途。
血与火中,余烬重燃。
那沉入深渊的微光,终究……未曾熄灭。
林晚低下头,将脸深深埋进安安柔软的发顶,贪婪地汲取着孩子身上纯净温暖的气息,也掩去了眼中翻江倒海的复杂情绪。心口的玉佩温润依旧,如同劫波渡尽后,无声的印证。
归途未尽。
但此刻,怀中的温暖,和远方传来的那一声微弱却坚定的心跳,便是这荆棘路上,最真实、最沉重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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