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散去的瞬间，基地监测中心的警报声几乎掀翻屋顶。
沈谧然和宋明渊站在传送舱的光纹里，战术靴底还沾着“日落剧场”的虚拟沙粒，神经接驳器突然弹出刺眼的红光——不是警报，是从未见过的评级界面，原本的“S?”评级被一道金色的闪电劈开，下方浮现出一行烫金的字：【评级超额，触发特殊权限：∞（无限）】。
整个监测中心瞬间死寂。
负责数据记录的研究员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笔尖在报表上划出道扭曲的线，正好穿过“最高评级S?”的备注栏。赵野举着庆祝牌的手僵在半空，硬纸板做的太阳图案被他捏出个洞，露出后面大屏上滚动的全服公告：【玩家沈谧然、宋明渊，通关特殊缝合副本“死寂电影院”，综合评级突破系统上限，解锁“∞级”权限】。
【弹幕：？？？无限级是什么鬼？系统出BUG了？】
【弹幕：前一秒我还在猜他们能不能稳坐S?，下一秒系统首接给我整了个超纲答案？】
【弹幕：看基地的实时数据！他们的“执念波动值”是负数！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能吞噬执念？！】
通讯频道里炸开了锅。同队的老玩家王姐手里的咖啡泼了键盘，滋滋的电流声里混着她的尖叫：“老子玩了五年副本，第一次见系统认栽！”负责装备维护的小李首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手里的螺丝刀飞出去，砸中了墙上“S?级玩家光荣榜”——沈谧然和宋明渊的照片刚贴上没三天，此刻照片边缘正泛着金色的光，像在嘲笑这榜单的局限。
宋明渊抬手按掉神经接驳器的红光，指尖划过界面上的“∞”符号，金属质感的字体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他们在电影院并肩作战的剪影。“看来系统也有词穷的时候。”他扯了扯沾着虚拟糖霜的战术背心，“比赵野的画功强点。”
沈谧然的目光落在监测中心的大屏上。全服公告己经滚动到第三遍，下面的留言区以每秒百条的速度疯长：有人赌他们是系统内定的“BUG级玩家”，有人扒出他们从“新手村”副本就异常的执念抗性，还有人翻出游乐园副本的存档画面，放大后发现当时镜屋的镜影里，藏着个模糊的“∞”符号。
【弹幕：五年了！终于有人能打破系统的评级牢笼了！】
【弹幕：所以他们现在是“神级”？能首接去拆主办方老家了吧？！】
【弹幕：快看基地的福利通知！∞级玩家解锁“无限制休整权”！想休息多久休息多久！】
赵野终于反应过来，举着庆祝牌冲过来，牌上的棉花糖图案正好怼在宋明渊脸上。“宋哥！沈哥！你们俩是人吗？！”他嗓门大得像扩音器，唾沫星子溅在牌上，“系统刚才卡了三分钟！技术部说后台数据全乱了，你们的通关录像被自动标成了‘最高机密’！”
沈谧然侧身躲开他的“袭击”，注意到赵野的手腕上还戴着游乐园的纪念手环，上面的棉花糖图案被磨得发亮。“多久没换了？”他伸手碰了碰手环，触感温热——是真实的金属质感，不是副本里的虚拟道具。
“这是幸运符！”赵野赶紧捂住手环，“自从戴了它，我连B级副本都没翻车过！”他突然想起什么，拽着两人往监测中心外跑，“走走走！王姐订了吧台的位置，说是要给你们开‘破纪录庆功宴’，我特意让老板进了游乐园同款棉花糖机！”
基地的休闲区比监测中心热闹十倍。
吧台顶上的全息投影正循环播放着他们的通关画面：电影院的追逐战、桥中央的碎片融合、最后银幕上并肩的剪影……每个画面出现时，都能引发一阵欢呼。同队的玩家们占了最里面的卡座，桌上摆着五颜六色的饮料，王姐正举着手机跟屏幕那头的人炫耀：“看见没？我带的队！出了俩怪物！”
宋明渊刚坐下，就被小李塞了杯泛着蓝光的鸡尾酒，杯口插着片旋转木马形状的柠檬片。“这叫‘镜屋碎影’，特调的！”小李眼睛发亮，“老板说要给你们俩开永久免单权限，以后来喝酒不用给钱！”
沈谧然的目光落在吧台角落。那里真的放着台棉花糖机，正慢悠悠地转着，穿粉色围裙的老板举着根竹签，熟练地卷出朵蓬松的棉花糖，糖丝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银光——和游乐园的同款，连甜腻的香气都分毫不差。
“沈哥！你的！”赵野举着两串棉花糖跑过来，递给他一串，“老板说这叫‘遗憾和解’特供款，加了海盐，甜里带点咸，跟你们的副本故事似的。”
沈谧然咬了一口，糖霜在舌尖化开，果然带着点淡淡的咸，像沙漠烈日下的汗水混着游乐园的甜。他看向宋明渊，对方正和王姐碰杯，侧脸在全息投影的光里忽明忽暗，耳后的神经接驳器蓝光闪烁，频率和吧台的音乐莫名合拍。
【弹幕：！！线下聚会杀我！看宋哥手里的棉花糖！居然没掉！】
【弹幕：注意王姐的话！她说“下周三有新副本预览会”！无限级玩家要出动了？】
【弹幕：别催！让他们多歇几天！看看这放松的样子多难得！】
酒过三巡，赵野己经醉得开始胡言乱语，抱着吧台上的棉花糖机喊“幸运符”。王姐拍了拍沈谧然的肩膀，语气难得正经：“系统给了你们七天休整期，好好歇着。下波副本据说难度翻倍，但你们俩……”她笑了笑，指了指窗外基地的星空，“现在怕是连主办方都得掂量掂量，怎么才能困住‘无限级’的玩家。”
宋明渊拎起醉成一滩泥的赵野，对沈谧然抬了抬下巴：“回去了？”
沈谧然点头，起身时，衣角勾住了吧台上的棉花糖机电源线。机器突然“咔嗒”一声，吐出根特别长的糖丝，在空中弯成个熟悉的形状——是“∞”。
走出休闲区时，基地的夜风格外凉。宋明渊把赵野塞进宿舍电梯，转身看见沈谧然正抬头看天，基地的人造星空灯模拟出沙漠的猎户座，腰带三星亮得异常清晰。
“在想什么？”宋明渊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冰水。
“在想系统的评级。”沈谧然的声音很轻，“无限级……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的副本，没有‘终点’了？”
宋明渊仰头喝了口冰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星光下格外清晰。“有没有终点不重要。”他看向沈谧然，眼底映着星空灯的光，像藏着片缩小的沙漠夜空，“重要的是，下次拆副本的时候，身边有个能分棉花糖的人。”
沈谧然的耳尖在夜色里微微发烫。他没说话，只是举起手里没吃完的棉花糖，糖丝在风里轻轻晃动，像在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打一个甜甜的标点。
电梯的“叮”声打破了沉默。赵野的鼾声从里面传出来，混着基地广播里突然响起的音乐——是首走调的童谣，像游乐园音乐盒的余音，又像疗养院走廊里的广播声。
七天后的预览会，会是什么样的副本？
沈谧然低头咬了口棉花糖，甜腻的味道里，似乎藏着个模糊的答案。
（吧台角落的棉花糖机突然转得更快了，糖丝在空气中织出个模糊的轮廓——像座疗养院的剪影，门口挂着块牌子，上面写着：“307号房，等你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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