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谎称奇遇得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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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谎称奇遇得灵果

 

晨光彻底驱散了薄雾,将砺锋院外围这片破败的棚户区映照得更加清晰,也更显萧索。简陋的木桌上,残留着粟米粥的空碗。柳氏坐在屋檐下,手中的针线穿梭得比平时快了许多,细密的针脚落在旧衣的补丁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儿子秦昊和清雪一同出门了,说是去坊市药铺抓药,顺便把之前欠的些许药资结清。这本是寻常事,但经历了清晨那惊心动魄的对话和儿子身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后,柳氏只觉得心口像压着一块石头,每一次院门外的脚步声都让她心惊肉跳。

坊市位于青阳城西,是平民和低阶武者混杂之地,远比砺锋院外围的棚户区热闹,也更显混乱。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劣质香料的刺鼻、生肉的腥臊、劣酒的气息、以及草药铺子传来的或清香或苦涩的味道。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嘶鸣声此起彼伏。

秦昊和林清雪并肩走在略显拥挤的街道上。秦昊刻意落后清雪半步,身形微微内敛,脚步沉稳却并不显眼,努力将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感收敛到极致,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稍微壮实了些的普通寒门少年。他需要维持那个“奇遇灵果,侥幸突破”的谎言,在真正拥有足以无视一切规则的力量之前,低调隐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林清雪则安静地走在他身侧,素净的布裙在人群中如同一株清新的幽兰。她的目光看似平静地扫视着路旁的摊贩,实则大部分心神都系在秦昊身上。她清楚地知道昊哥在刻意隐藏,也知道他每一步踏出,那看似寻常的步履下蕴含的、足以震裂青石的恐怖力量被完美地束缚着,不泄分毫。这份掌控力,让她心惊,更让她心疼。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秦家的‘天弃’大天才吗?”

一个充满讥诮、刻意拔高的声音,如同破锣般在嘈杂的街道上响起,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只见前方路口,两个穿着明显比秦昊体面许多、袖口绣着秦家云纹的青年,抱着膀子,斜靠在路边一个卖劣质兽皮的摊子上,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们。正是主脉旁支弟子,秦虎和秦豹!两人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目光如同打量货物般在秦昊和林清雪身上扫过,尤其在林清雪清丽的容颜上停留了更久,眼中闪过一丝淫邪。

秦昊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麻烦,还是找上门了。

“啧啧,秦昊,听说你昨晚没回砺锋院?该不会是觉得丢人现眼,想不开跑出去寻短见了吧?” 秦豹咧着嘴,露出满口黄牙,声音刺耳。

“寻短见没成,倒是踩了狗屎运,攀上高枝了?” 秦虎阴阳怪气地接口,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林清雪身上打转,“清雪妹妹,不是当哥哥的说你,跟这么个‘天弃’的废物走这么近,也不怕沾了晦气?不如跟哥哥们去喝杯茶,聊聊人生?” 说着,竟伸出手,轻佻地想要去勾林清雪的下巴。

“滚开!” 林清雪俏脸含霜,猛地后退一步,清澈的眼眸中燃起怒火。

秦昊的动作更快!他身影微动,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横移一步,恰好挡在林清雪身前。他没有出手攻击,只是抬起手臂,动作看似不快,却精准无比地用前臂外侧,格在了秦虎伸出的手腕上!

没有剧烈的碰撞声,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

秦虎脸上的淫笑瞬间僵住!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撞在了一根浇筑在岩石中的精铁柱子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反震回来,震得他整条手臂都瞬间发麻,不受控制地向后荡开,身体也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身后的兽皮摊子!

“秦昊!你找死!” 秦虎又惊又怒,稳住身形,脸色涨红如猪肝。他没想到这个“废物”竟敢反抗,更没想到对方的力量似乎……有点邪门?!

旁边的秦豹见状,怒喝一声:“废物!敢对虎哥动手?!” 挥起拳头就朝着秦昊的面门砸来!拳风呼呼,带着武徒二重的力道,在普通人看来威势不小。

周围的商贩行人纷纷惊呼退避,生怕被殃及池鱼。看向秦昊的目光,多是怜悯和幸灾乐祸。得罪了主脉的旁支子弟,这寒门小子要倒霉了!

面对这气势汹汹的一拳,秦昊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他若是愿意,只需一根手指就能让对方筋断骨折!但他不能!他需要维持那个“侥幸突破”的谎言,不能暴露超出武徒一重初阶的实力!

电光火石间,秦昊身体看似慌乱地向后小退半步,脚下却极其隐蔽地、如同灵蛇出洞般向前一勾,脚尖精准地点在了秦豹前冲时支撑脚——右脚踝外侧一个极其细微的着力点上!

这一勾,时机、角度、力道都妙到毫巅!蕴含的力量被完美地控制、收敛,只传递出一股巧妙的、破坏平衡的寸劲!

“哎哟!”

秦豹只觉得右脚踝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酸软无力,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身体彻底失去平衡!他那气势汹汹的一拳擦着秦昊的鼻尖挥空,整个人却如同滚地葫芦般,“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门牙磕在坚硬的石板路上,鲜血瞬间就从嘴里涌了出来,惨嚎声凄厉无比。

“豹子!” 秦虎大惊失色,连忙去扶。

周围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这怎么回事?秦豹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打人,怎么自己莫名其妙摔了个大马趴?还磕掉了门牙?那秦昊……好像只是“慌乱”地退了一步?

秦昊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惊魂未定”和后怕,他拉起林清雪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清雪,我们快走!这里……太危险了!” 说罢,拉着林清雪,低着头,快步从捂着嘴惨嚎的秦豹和一脸惊疑不定、又不敢贸然再上的秦虎身边挤了过去,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秦昊!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 身后传来秦虎气急败坏的怒吼。

首到走出很远,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秦昊才停下脚步,松开了林清雪的手。他脸上的“惊惶”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

“昊哥,你……” 林清雪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担忧。她当然看得出秦昊是故意的,那份对力量的精准控制简首令人叹为观止。但秦虎秦豹的报复,绝不会善罢甘休。

“没事。” 秦昊摇摇头,声音低沉,“两条疯狗罢了。我们现在去药铺,办正事要紧。”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谈,更不愿清雪担心。维持谎言,低调拿到母亲的药,才是当务之急。

两人很快来到了“回春堂”药铺。这是青阳城西最大的一家药铺,门面还算气派,但进出的大多是平民和低阶武者。

药铺的刘掌柜是个身材干瘦、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人,眼神精明而刻薄。他一看到走进来的秦昊和林清雪,尤其是秦昊身上那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和鄙夷。

“哟,这不是秦家的‘天弃’少爷吗?怎么?又来赊药了?” 刘掌柜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药铺里不多的几个顾客都听见。他特意在“天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引得旁人侧目,看向秦昊的目光充满了异样。

秦昊压下心头的怒火,走到柜台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柳氏省吃俭用攒下的、加上他之前冒险采药换来的最后十几个铜板。他将铜板倒在柜台上,发出叮当脆响。

“刘掌柜,这是上个月欠的药资尾款,清点一下。” 秦昊的声音很平静。

刘掌柜瞥了一眼那堆可怜的铜板,嗤笑一声,伸出枯瘦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拨弄着,嘴里不干不净:“哼,总共欠了三十七个铜板,你这……啧啧,才十五个?打发叫花子呢?就这点钱,连利息都不够!真当我的药是大风刮来的?一个‘天弃’的晦气废物,吃了也是浪费!你娘那身子骨,早该……”

“刘掌柜!” 林清雪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刘掌柜刻薄的言语。她上前一步,清澈的眼眸平静地看着对方,语气不卑不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十五个铜板是尾款本金,契约上写得清楚,并无利息之说。至于药效如何,我是药师,自有判断,不劳掌柜费心。请把上次抓药的方子和这次的药一并拿来,钱货两讫。”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点明契约,又隐隐点出自己的药师身份,让刘掌柜噎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林清雪,这个寒门丫头身上确实有种不同于常人的沉静气质,尤其那双眼睛,清澈得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他莫名有些发怵。

“哼!牙尖嘴利!” 刘掌柜悻悻地哼了一声,似乎忌惮林清雪药师的身份(哪怕只是最低阶的学徒,也比普通人强),不敢再口吐恶言。他慢吞吞地转身,在药柜里翻找起来,动作磨磨蹭蹭,显然是想刁难。

秦昊沉默地站在一旁,拳头在袖中微微握紧。他能感觉到刘掌柜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势利与恶意。若是依他此刻的心性,真想一拳砸烂这狗眼看人低的柜台!但他不能。他需要药,母亲的病不能拖。小不忍则乱大谋。

终于,刘掌柜将两包药“啪”地一声丢在柜台上,一包是上次的方子,另一包是新的。他斜睨着秦昊,拉长了声音:“喏,药齐了。上回的旧账算你清了。这次的药,承惠二十个铜板!”

林清雪拿起那包新药,打开仔细看了看,眉头微蹙:“刘掌柜,这‘活络草’的年份明显不足,药效起码折了三成。‘益气根’的分量也少了半钱。按市价,这包药最多值十五个铜板。”

“你!” 刘掌柜被戳穿,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黄毛丫头懂什么!我说二十就二十!爱要不要!不要就滚!别在这妨碍我做生意!”

就在这时,药铺门口光线一暗,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哟,挺热闹啊?刘胖子,跟谁置气呢?”

只见秦虎扶着满嘴是血、脸色苍白的秦豹,一脸不善地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如同毒蛇,瞬间锁定了柜台前的秦昊和林清雪!

刘掌柜一看是秦家主脉的旁支少爷,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哎哟,是虎少爷,豹少爷!您二位这是……快请进!快请进!小的正教训两个不识相、欠钱不还还挑三拣西的穷鬼呢!” 他毫不犹豫地将矛头指向秦昊和林清雪。

秦虎阴冷的目光扫过秦昊,最后落在林清雪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清雪妹妹,又见面了。看来你们不仅手脚不干净(指秦豹摔跤),连买个药都要赖账啊?”

药铺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周围的顾客见势不妙,纷纷溜走。

秦昊的心沉了下去。麻烦,终究还是追来了。他不动声色地将林清雪护在身后,体内暗金骨骼无声嗡鸣,力量蓄而不发。他需要应对最坏的情况,但不到万不得己,绝不能暴露实力。

林清雪脸色微白,但眼神依旧坚定。她看向刘掌柜,声音清晰:“刘掌柜,药我们不要了。十五个铜板是还上次的尾款,钱货两清。告辞。” 她将柜台上那十五个铜板往前一推,拉着秦昊就想离开。

“想走?问过老子了吗?!” 秦虎狞笑一声,一步跨出,就要阻拦。秦豹也捂着流血的嘴,怨毒地盯着秦昊。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

“住手!”

一声略带威严的冷喝从药铺内堂传来。只见一个穿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癯的老者掀帘走了出来。他是回春堂坐堂的老医师,姓孙,在城西一带颇有声望。

孙医师冷冷地扫了一眼刘掌柜和秦虎秦豹,目光在林清雪身上停留片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刚才林清雪辨药的话他听到了),最后落在秦昊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刘掌柜,开门做生意,讲究诚信二字。克扣药资、以次充好,还勾结外人欺压顾客,当我回春堂是什么地方?” 孙医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压。他显然对内堂外发生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

刘掌柜顿时冷汗涔涔,连忙躬身:“孙老,我……我……”

秦虎脸色也有些难看。孙医师在青阳城底层颇有名望,他虽是主脉旁支,也不敢轻易得罪这种有真本事又有些关系的老医师。

“这位小友,” 孙医师不再理会刘掌柜,转而看向秦昊,目光带着审视,“你母亲的药,按方子抓,足量足份,十五个铜板,老夫做主了。拿去吧。” 他指了指柜台上那包新药。

秦昊微微一怔,随即抱拳,沉声道:“多谢孙老。” 他拿起药,将十五个铜板留在柜台上,没有再看脸色铁青的刘掌柜和秦虎秦豹一眼,拉着林清雪,快步走出了回春堂。

首到走出坊市,回到相对熟悉的破败街道,秦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他看了一眼手中那包药,又看了看身边沉默的林清雪,心中五味杂陈。这次能顺利拿到药,多亏了清雪的据理力争和那位孙医师的公正。而自己,空有力量,却不得不隐忍,甚至需要依靠他人的庇护……

“清雪,刚才……谢谢你。” 秦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愧疚。

林清雪轻轻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昊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隐忍不是懦弱,是智慧。那位孙医师……他看你的眼神有点奇怪,似乎……察觉到你身体气血异常旺盛,远超常人,但他没多问。‘灵果’的说法,或许能解释这个。”

她这是在提醒秦昊,也帮他完善谎言的细节。气血异常旺盛,正是“灵果”药效的体现之一。

秦昊心中感动,点了点头:“嗯,我明白。”

两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经历了一天的风波,秦昊感到一丝疲惫,不仅仅是身体,更是精神上的紧绷。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家门口那条熟悉的巷口时——

嗡!

紧贴着秦昊胸口的三角腰牌,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温热感!这温热感并非之前共鸣清雪关切时的暖意,而是带着一种……警示的意味!仿佛黑暗中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悄然盯上了他们!

秦昊的脚步猛地一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向西周!五感通明瞬间提升到极致!

巷口的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的腥气。墙角阴影处,似乎有比夜色更深的墨色,微微蠕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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