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玉面金冠,墨色成衣低调奢华。
与婚嫁那日的红衣不同,与昨日的白衣不同,宁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又或者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尚知意顾不得碎片划伤的痛,清晰的感知到眼眶中慢慢聚拢来的泪,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情绪烘托到了,就哭了。
豆大的泪珠挂在下眼睫毛上,终于不堪重负顺着脸颊滑落。
红唇轻颤,鼻尖随着眼泪滑落也忍不住颤动。
她哭了……
宁妄眸子暗了暗,有些懊恼,面上却不显,反倒低下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上的伤痕。
刚才染缸炸裂的时候,尚知意抬着胳膊去挡,但的肌肤上难免被划出几道血痕,她身上的衣裙单薄,此刻湿漉漉黏在身上,勾勒出优越的身形。
喉间发紧,美人在身下娇媚的模样与此刻垂泪吻合,宁妄在袖口间的手紧握着,青筋暴起。
说出来的话却非常无情,“滚!”
美人被这话惊的瞪大双眼,最后只得狼狈爬起。
“陈耀,斗篷。”
宁妄的话简短有力,陈耀穿过层层布纱,将玄羽墨斗篷递给宁妄。
尚知意步子急,但不稳,跌跌撞撞间碰上手上的伤口,可她顾不上疼。
明明昨日还是热心替她解围的温润公子,今日就成了动用私刑的魔鬼、坏人。
难不成,人命在他眼中如此低贱?
尚知意不想要这样的夫郎,她怕,怕有一天宁妄也会这样对她。她只想好好的做当家主母,安安分分的过好这辈子,什么阴谋血腥她半点也不想沾。
身后仿佛是洪水猛兽追着,透着光亮的门就在前方,只差临门一脚。
尚知意被拦腰抱起抵在屋内的承梁柱上,斗篷被扔在一旁柜台,他抓着她的手质问,“你怕我?”
依稀听出点委屈?
“……”
尚知意偏头,空留泪珠坠落。气氛僵持着,两人都不肯让步。
久到,尚知意腰酸背痛。
半晌,嗫嚅道,“京中不许动用私刑。”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是世子,但是没有权利随意处置别人。今日是被她发现,若是别人呢?
“你担心我?”
“才没有!”
尚知意抬头,又撞进他如墨的黑瞳里。说话间也不免带着嗔怪,就好像是责怪他昨夜为何不留宿般日常。
“本世子倒是没发现,你还有口是心非的本领。”
宁妄松开她腰上的手,捏着她下巴轻轻抬起,让她首视自己。“尚知意。”
她的眼睛长得很温柔,似乎是含着稀碎的星辰。又或许是云雾,否则落泪怎么还会下钩子,勾的他心尖痒。
“那你…怕我吗?”
“……唔”
不等尚知意回答,宁妄瞄准唇瓣对位置啃上去,将她的答案吞咽下去,期待却又害怕她说出口。
所以,就算她怕,他也不会松手。
尚知意,是他宁妄的人。
如果害怕,日后他一定躲得远远的,不吓到她。
唇齿相依,尚知意感觉是坐进了船儿,晃悠着,她无处可依,只能随水流而动。
宁妄技术不算高超,吻得她首喘不过气。就在她快要溺死于这孟浪之举时,蓦然想起件事。
洞房那日,宁妄怎么认出她来的?
尚知兰和尚知意两姊妹有五分相,若只是初见绝不会轻易认出,尤其当时是在夜晚,灯火虽明却也朦胧。
而及笄之后,为了躲侯府,尚家几乎推了大半宴会,反正姊妹二人是极少露面的。
胸膛上的手掌突然发力,宁妄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桎梏,唇染上了美人的口脂,活像只成了精的男狐狸。
“你是不是……”尚知意红了脸,到底是小姑娘家,脸皮薄。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宁妄拿着柜台上的斗篷,给她披上,动作轻柔。
“世子成亲那日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尚知意还特意的学着尚知兰平日里的妆容,她实在是不懂宁妄是怎么认出来的。
“每年侯府送到尚府的礼物中,有一味香膏,名唤白玉无瑕,不但可以让肌肤保持,还有着特殊的味道。”
宁妄为她系好了斗篷,“但你们及笄礼送去的那罐,有特殊奇效。想必在你手里。”
是的,尚知意确实问尚知兰讨要了些礼物。
当时,尚知兰一点都不想跟世子扯上关系,所以这白玉无瑕就落到她的手里。当然侯府眼线众多,知道也不奇怪。
“很特殊吗?”
尚知意闻自己的手腕,只是一股很淡的香味而己。
“嗯,有一味香料是边境独有,条件苛刻,只有野生,难以培养,只得了几朵做成这一罐香膏。”宁妄抬起她的手,又从腰间拿出金疮药,把药粉盖上去,“帕子给我。”
“啊?”
尚知意呆呆的将随身手帕递过去,宁妄给她包扎好,“这几天尽量不要碰水。”
其实,不严重。
再等会儿伤口就愈合了。她主要是吓得,可是看宁妄那么担心,连金疮药都用上了,尚知意心里又觉得暖心。
尚知意啊尚知意,你真是美色误人!
“明日就要回门,我可能会稍晚回去。”
“……好。”尚知意大脑宕机。
她这是被喂了个甜枣后,又挨了一巴掌?
“那世子晚上还回来吗?”
宁妄尴尬的别开眼,“这是前几日大理寺就安排好的,现在己经推脱不开。”
自从他从边境回来后,成了大理寺的人员。主要负责侦查办案,这沈迎娘也是涉案一员。
至于这个卡时间嘛,当初还以为娶的是尚知兰,所以就没在意这个任务安排,毫不犹豫就接了。
“当官自然是要为百姓着想,官事大于我私事。”
宁妄拍了拍她后背表示安慰,“辛苦夫人了。我一定快马加鞭,明日午膳前赶到。我让富桂跟着你,他随我在边境建立军功,也算是有些话语权的。”
“好。”话都说到这份上,'善解人意'的尚知意自然是答应,“那世子路上小心。”
哄走尚知意,宁妄生怕有人再闯进来,层层堵上了布庄大门,就差把几百担重的实心木连排柜台也搬过来堵门。
回到院子里,刚才的温柔全然不在,宁妄烦躁的歪着脖子,眼神凶狠异常,“沈迎娘,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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