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面夫归门,破屋对峙寒霜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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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冷面夫归门,破屋对峙寒霜凝

 

凛冽的寒风像刀子,卷着零星的雪花,灌进村尾那两间破败库房勉强被塑料布钉住的窗缝。屋内,一盏昏黄的煤油灯跳跃着,映照着苏晚忙碌的身影。

她刚用新买的小铁锅熬好一锅稠稠的小米粥,里面奢侈地切了几片空间出品的翠绿小白菜,又滴了两滴珍贵的猪油。的米香混合着蔬菜的清香,在这简陋的空间里弥漫,是独属于她和儿子的安稳与暖意。

小舟退烧后精神好了许多,正裹着苏晚用旧棉袄改的小被子,坐在铺了厚厚干草和破布的门板“床”上,小口小口珍惜地喝着热粥。蜡黄的小脸在温暖和食物的滋养下,终于透出一点健康的红润。

“妈妈,粥好香!”小舟满足地眯起眼,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猫。

苏晚心头发软,刚想摸摸他的头——

“砰!砰!砰!”

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不,是砸门声,骤然响起!力道之大,震得那本就歪斜的破门板剧烈摇晃,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谁?!”苏晚瞬间警觉,一把将小舟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如鹰隼,抄起了立在墙边用来顶门的粗木棍。难道是陆家那群不甘心的极品趁夜来找茬?

门外的风雪似乎都因这砸门声而停滞了一瞬。

一个低沉、压抑着巨大风暴、仿佛淬了冰的男声穿透门板,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狠狠砸在苏晚的心上:

“苏晚!开门!”

这声音……陌生又带着一丝久远记忆里的冷硬轮廓。

苏晚瞳孔猛地一缩!是他!陆景深!

他竟然真的回来了!而且,听这语气,来者不善!

小舟也被这巨大的动静和陌生的、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吓到了,小身子一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苏晚的腿,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苏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有原主残留的怨、有对这个丈夫的陌生、更有对他此刻明显兴师问罪态度的怒火。她示意小舟别怕,将木棍握得更紧,走到门后,猛地拉开了门栓!

“吱呀——哐!”

破旧的木门被外面的大力彻底推开,重重撞在土坯墙上!

风雪裹挟着一股凛冽的寒气瞬间涌入,吹得煤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门口,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陆景深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肩头落着未化的雪花。他背着光,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寒夜里锁定猎物的狼,冰冷、锐利,带着沉甸甸的审视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他高大的身影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仆仆,更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目光如电,瞬间扫过这间破败不堪、家徒西壁的屋子——漏风的窗、歪斜的门、角落里简陋的“床”、地上堆放的少量粮食、唯一像样点的新瓦罐和小铁锅……最后,那冰冷如刀的视线,定格在苏晚身上,以及她身后那个紧紧抱着她腿、正怯生生偷看他的瘦小男孩。

这就是他的妻儿?他几年未归的家?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冲天的怒火交织着,在他胸膛里猛烈撞击!比他听到分家传言时更甚!亲眼所见,远比想象更刺目惊心!

“陆景深?”苏晚挺首了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那冰冷审视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疏离的戒备,“你回来了。”

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有委屈的哭诉,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陈述。这态度,让陆景深心头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

“我回来了?”陆景深一步跨进屋内,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风雪的气息瞬间充斥狭小的空间。他声音低沉,蕴含着风暴,“我再不回来,是不是连自己老婆孩子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了?!”

他的目光如冰锥,刺向苏晚:“分家?闹得人尽皆知?带着小舟住这种比牲口棚还不如的地方?苏晚!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句,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

小舟被这吼声吓得浑身一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死死抱住苏晚:“妈妈!怕…怕!”

苏晚立刻弯腰将儿子抱起来护在怀里,轻轻拍抚着他的背,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冰,冷冷地射向陆景深:“怕?你也知道孩子会怕?陆景深,你几年不着家,一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就在孩子面前吼?这就是你当爹的样子?!”

她抱着哭泣的小舟,脊梁挺得笔首,像一株风雪中不屈的青松,字字铿锵地反问:

“怎么回事?你该问问你的好母亲!问问你的好大嫂!问问你那被宠上天的好妹妹!”

“问问她们是怎么克扣我们娘俩口粮,让小舟饿得只剩一把骨头!”

“问问她们是怎么把我当牲口使唤,动辄打骂羞辱!”

“问问她们是怎么在我用自己压箱底的钱给孩子买点肉补身子,就污蔑我是贼,打上门来要扒我的皮!”

“问问她们是怎么在孩子病得快死的时候,说他是命贱的痨病鬼,连个大夫都不让请!”

苏晚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积压己久的悲愤和控诉,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陆景深心上:

“分家?是我要分吗?是她们把我们娘俩往死路上逼!我不分家,等着被她们活活磋磨死,等着小舟病死在那个冰冷的破屋里吗?!”

“住这种地方怎么了?再破,也比在陆家那个吃人的魔窟干净!再破,也是我苏晚凭自己本事,带着儿子挣出来的活路!”

她抱着哭得打嗝的小舟,眼神冰冷决绝地看着陆景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陆景深,你几年不闻不问,现在一回来就摆出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你有什么资格?!”

陆景深被苏晚这一连串的控诉砸得有些懵。他印象中的妻子,是怯懦的、沉默的、逆来顺受的。可眼前这个女人,眼神锐利,言辞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浑身散发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令人心悸的坚韧和……恨意?

他胸中的怒火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滋啦作响,却烧不起来了,只剩下一种闷痛和难以置信。母亲、大嫂、小妹……她们真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陆老太那标志性的尖利哭嚎:

“景深啊!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你要给妈做主啊!苏晚这个杀千刀的贱蹄子,她反了天了啊!她污蔑你妈,打你大嫂,欺负你妹妹,还闹分家卷走家里的钱粮啊!她把我们陆家的脸都丢光了啊!你快收拾她!把她赶出去!把这个小病痨鬼也扔出去!晦气啊!”

王秀芝和陆红梅也跟在后面,添油加醋地哭喊着“二弟/二哥,你可回来了”、“苏晚太欺负人了”、“她偷家里东西卖钱”……

陆家人,闻风而至,恶人先告状来了!

屋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苏晚抱着小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嘲讽的弧度,看向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的陆景深:“听见了吗?陆景深。你的‘家人’来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分家!这就是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和小舟过的日子!”

她不再看陆景深,目光转向门口那几张刻薄贪婪的脸,声音冷得像冰渣:“赶我出去?扔小舟出去?陆老太,分家文书上按的手印还没干透吧?大队部、公社都有备案!你当国家的政策是放屁?”

苏晚将小舟小心地放在“床”上,从怀里(实则是空间)掏出那张被仔细折叠的分家文书,当着陆景深和门口陆家所有人的面,“啪”地一声拍在屋内唯一那张破木桌上!

“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白纸黑字,红手印!我和小舟,跟你们陆家,从今往后,一刀两断!该我的,一分不少拿了!你们想反悔?行啊,咱们现在就去公社革委会,好好说道说道!”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陆景深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陆景深,你是军人,你讲道理,也讲政策。这文书,你认,还是不认?”

破屋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煤油灯的火苗在疯狂跳动,映照着陆景深震惊、痛楚、愤怒交织的复杂面容,也映照着门口陆老太等人煞白难看的脸色。

风雪在门外呼啸,屋内,一场更激烈的风暴正在酝酿。陆景深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薄薄的分家文书上,仿佛要把它烧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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