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苏晚脸上的困惑和焦虑恰到好处,她看向小陈,眼神中充满了“依赖专家”的无助,“扦插的方法、基质配比、温湿度管理,都是严格按照之前成功的经验来的,和旁边几批完全一样啊!难道是水源出了问题?还是最近的天气有什么异常?”她甚至主动提出了几个“可能”的原因。
小陈站起身,环顾了一下育苗棚的环境,又看了看旁边长势良好的苗子,眉头锁得更紧:“水源?如果水源有问题,旁边的苗不可能不受影响。天气……最近确实热了些,但都在可控范围内。”他百思不得其解,“苏晚同志,你确定所有管理流程都一样?”
“我确定!”苏晚用力点头,显得既委屈又着急,“每一道工序我都亲自盯着,记录也都在!怎么会偏偏就这一批出问题呢?这可是要供应给军属和后面计划推出的高端礼盒的!耽误不起啊!”
她的焦急情真意切,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王科长脸色严肃:“苏晚同志,别急,天塌不下来!陈技术员,你看这事……”
小陈沉吟片刻,提出了专业建议:“这样,苏晚同志。我采集一些这批问题苗的样本,还有它们根部的基质、浇灌用的水源样本,立刻送回研究所进行详细检测。看看是不是土壤里带了什么未知病菌,或者水源有微量污染?或者苗本身在扦插前就携带了隐性病毒?必须找出原因!”
“太好了!麻烦陈技术员了!”苏晚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小陈的手,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需要我怎么配合,你尽管说!另外……”她话锋一转,看向王科长和周助理员,语气带着恳求,“王科,周助,能不能麻烦后勤的同志帮个忙?从别的可靠渠道,紧急调一批优质的草莓母株过来?我们得做备份,双管齐下,绝对不能耽误了供应计划!费用从我这边扣!”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王科长拍着胸脯,雷厉风行,“老周,你立刻联系咱们后勤在省农科院的合作点,调最好的脱毒草莓母株!加急送过来!费用的事以后再说,保障基地生产是大事!”周助理员立刻应声去办。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地在基地和整个小杨村传开了。
“听说了吗?育苗中心又出事了!草莓苗蔫了,不长了!”
“啥?科研区墙刚塌了,育苗苗又病了?这‘桃源基地’是不是太不顺了?”
“苏晚的技术是不是不稳啊?之前枸杞好,那种苗是不是有啥问题?”
“连研究所的人都查不出原因,这事玄乎了……”
“哎哟,可别真黄了,我还指望在基地长期干呢!”
各种猜测、担忧、甚至幸灾乐祸的议论甚嚣尘上。杨村长急得嘴角起了燎泡,在村部里团团转。基地的工人们干活时也多了几分心不在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焦虑。
而此刻,在村西头刘金花那间低矮的土屋里。
刘金花正对着半块模糊的镜子,喜滋滋地往头上抹着劣质的头油。她从镇上“为民制药厂”王德发那里回来没两天,兜里揣着对方新给的“辛苦费”——两张崭新的大团结,感觉腰杆都硬了不少。
外面关于基地接连出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自然也飘进了她的耳朵。
“育苗苗也病了?蔫了?哈哈哈!”刘金花对着镜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扭曲的快意,“活该!让你苏晚狂!让你盖那么高的墙!搞什么‘科研’,装神弄鬼!现在墙塌了,苗蔫了,报应!真是报应啊!”
她想起王德发在镇上小茶馆里,听她描述苏晚如何“装模作样”搞科研区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那句“装得越高,摔得越狠”。现在可不就应验了?墙塌了,苗也出问题了!
“哼,姓苏的,我看你这回还怎么神气!”刘金花恶毒地啐了一口,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恶意的光,“等着吧,等你的苗全死光了,你的技术没人要了,看你还拿什么风光!到时候,王科长(王德发)他们药厂,说不定真能捡个大便宜!我要是再立点功……”她仿佛看到了更多钞票在向她招手。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己经成为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更没看到,在基地育苗棚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苏晚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冷而锐利的光芒。
蛇,己经隐约嗅到了空气中“猎物”虚弱的气息。洞,己经悄然挖好。只待时机成熟,引蛇出洞,一击必中!
苏晚站在育苗棚门口,看着小陈技术员小心翼翼采集样本的背影,又瞥了一眼远处村舍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掌控力的弧度。风暴的中心,往往最是平静。她倒要看看,这潭浑水里,究竟藏着多少条不安分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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