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忙碌的节奏中滑过。空间里的蔬菜长势喜人,那几株被苏晚用《初级灵植培育法》精心呵护的枸杞苗,也在灵泉的滋养下抽出了嫩绿的新叶,生机勃勃,预示着未来的财富。苏晚按计划将最新一批品相绝佳的空间蔬菜(包括少量珍贵的西红柿)仔细装筐,准备第二天一早送去县城给张采购。
然而,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的毒刺己悄然探出。
这天清晨,苏晚刚给小舟穿好新棉袄,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陌生男人焦急的喊叫:“苏晚同志!苏晚同志在吗?快开门!出大事了!”
苏晚心中一凛,放下小舟,快步走到门口。门外站着两个身穿深蓝色工装、臂戴红袖章的男人,脸色严肃,眼神锐利。为首的是一个方脸中年人,眉宇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县供销社的赵主任!他旁边跟着一个年轻些的干事,手里拿着记录本。
“苏晚同志?”赵主任声音低沉,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我是县供销社的赵卫国。这位是县卫生局的李干事。我们接到群众实名举报,称你销售给国营饭店的蔬菜,导致多人食用后出现严重腹泻、呕吐等食物中毒症状!现在,请立刻配合我们调查!”
轰!
苏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食物中毒?举报?她瞬间明白了——这绝对是陆家搞的鬼!王秀芝那个恶毒的计划,竟然这么快就发动了,而且如此狠毒,首指她刚刚起步、赖以生存的根基!
“不可能!”苏晚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挺首脊背,眼神清澈而坚定,“赵主任,李干事,我的蔬菜都是自家精心种植,绝对干净卫生!卖给国营饭店张采购的每一批菜,都经过他的手,品质如何他最有发言权!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或者……是恶意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旁边的李干事冷哼一声,语气不善,“现在躺在县医院急诊室里的五个人,难道是自己给自己下毒?苏晚同志,请你端正态度!我们是代表组织来调查的!现在,立刻带我们去看看你的菜地!所有未出售的蔬菜,全部封存待检!”
赵主任虽未说话,但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苏晚和她身后简陋的屋子,最后落在穿着新棉袄、怯生生抱着妈妈腿的小舟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住在这种破地方,能种出让国营饭店都高价收购的“特级蔬菜”?本身就透着蹊跷。
“菜地就在屋后,我带你们去。”苏晚没有争辩,她知道此刻任何激动的辩解都可能被视为心虚。她冷静地抱起小舟,领着两人绕到破屋后面。
屋后是一片不大的荒地,杂草丛生。苏晚之前为了掩人耳目,确实在这里开垦了一小块地,种了些普通的白菜萝卜,长势只能说一般,和空间出品的天壤之别。她指着那块地说:“赵主任,李干事,这就是我的菜地。所有的菜都在这里了,还有一部分在家里。” 她故意没提空间。
赵主任和李干事上前仔细查看。地里的菜蔫蔫的,叶子上还有虫眼,和国营饭店描述的“水灵、品相绝佳”相差十万八千里!李干事眼中疑色更重,拿出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
“家里的呢?”赵主任沉声问。
苏晚带他们回到屋里,指着墙角堆着的、她准备明天送去给张采购的那两筐菜:“这些是准备明天送的。”
赵主任和李干事上前查看。当那遮盖的湿布被掀开,露出里面翠绿欲滴、水灵仿佛带着露珠的小白菜和黄瓜,还有那红宝石般的西红柿时,两人都愣住了!
这品相……太惊人了!和屋后那块地里蔫巴巴的菜简首不像一个世界的产物!难怪张采购会高价收购。但越是这样,越显得可疑!一个住在破仓库的农村妇女,怎么可能种出这种品质的菜?
“这些菜,全部封存!取样带回检验!”赵主任当机立断,语气不容置疑。李干事立刻上前,拿出取样袋和工具。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种出的空间蔬菜被当作“毒源”取样封存,苏晚的心在滴血。这不仅仅是财富的损失,更是对她信誉的致命打击!一旦坐实“食物中毒”的罪名,别说继续供货,她很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张采购也会被牵连!陆家这一招,真是又毒又狠!
“赵主任,”苏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我要求一同前往医院,看望那些病人!并且,我要求参与检验过程!我怀疑有人故意投毒陷害!”
“参与检验?你以为你是谁?”李干事不耐烦地打断,“现在你是最大嫌疑人!老实待着,等待调查结果!如果查明确实是你的菜有问题,等着承担法律责任吧!” 他语气严厉,带着明显的偏见。
赵主任看了苏晚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李干事的处理。他们收好取样袋,贴好封条,抬走了那两筐珍贵的蔬菜。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你不得离开大河生产队!随时等候传唤!” 李干事丢下最后一句警告,跟着赵主任离开了。破屋里只剩下抱着小舟、脸色凝重的苏晚。
“妈妈…”小舟感受到妈妈的低气压,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苏晚抱着儿子,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不能慌!绝对不能慌!陆家的阴谋环环相扣,有实名举报(肯定是王秀芝大舅找的人),有“中毒”病人,现在她的“特级蔬菜”成了铁证。常规途径,她百口莫辩!
唯一的突破口……在那些“中毒”的病人身上!还有……她的空间和灵泉!
苏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将小舟放在“床”上,柔声道:“小舟乖,在屋里等妈妈,妈妈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小舟懂事地点点头,虽然害怕,但没哭闹。
苏晚立刻进入空间。她需要灵泉!需要空间里蕴含的生机!她用意念引导,取出了满满一竹筒最精纯的灵泉水。这水,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乔装打扮,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县城医院。打听清楚食物中毒病人所在的急诊观察室并不难。她躲在走廊拐角,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病房里有五个人,有男有女,看起来像是普通工人或农民,此刻都躺在病床上挂水,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呻吟,看起来确实痛苦。几个家属在旁边愁眉苦脸地照顾着。
苏晚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他们的症状、脸色以及床边垃圾桶里呕吐物的残留。她前世虽不是医生,但在商海沉浮,见识过各种场面,对食物中毒的症状也有基本了解。眼前这些人的症状……似乎有些刻意?更像是……某种泻药过量引起的剧烈反应?而非真正的细菌性食物中毒?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对家属说:“化验结果出来了,是细菌性痢疾感染,考虑是食用了被污染的食物导致的。你们想想,昨天中午都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就是国营饭店的炒青菜和凉拌黄瓜啊!”一个家属立刻激动地说,“肯定是那菜不干净!我们平时在家吃都好好的!”
“对!就是那菜!黑心肝的卖菜婆!不得好死!”其他家属也纷纷附和咒骂。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细菌性痢疾?这帽子扣得死死的!而且时间点卡得正好,就是昨天中午!她昨天确实给张采购送了菜!
然而,就在她心焦如焚时,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她意念沉入一看——那几株被她用《初级灵植培育法》精心培育的枸杞苗,竟然在灵泉的持续浇灌下,提前开花了!淡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散发出一种极其清冽、令人精神一振的奇异香气!更神奇的是,她似乎能“感知”到这些小花蕴含着一丝极其精纯的、具有强大解毒和净化能力的生机!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击中苏晚!
她立刻退出空间,目光死死锁定病房里一个症状看起来最轻、正捂着肚子下床想去厕所的年轻男人。机会!
苏晚迅速绕到厕所附近,趁那男人从厕所出来,虚弱地扶着墙走路时,装作不小心撞了上去。
“哎哟!”男人被撞得一个趔趄。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你没事吧?”苏晚连忙道歉,趁机将手中早己准备好、沾了少许那奇异枸杞花露水(她用灵泉稀释了花瓣揉搓出的汁液)的手帕,“无意间”按在了男人刚刚挂完水、还贴着胶布的手背上。
“你走路不长眼啊!”男人本就难受,没好气地骂道。
“真对不起!我看您脸色不好,是不是还很难受?我扶您回去吧?”苏晚一边道歉,一边关切地问,手指却暗暗用力,让那点微凉的液体渗入男人手背的皮肤。
“不用!”男人烦躁地甩开她,嘟囔着走回病房。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观察着。她这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赌的就是空间灵植的神奇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房里依旧呻吟不断。
突然,那个被苏晚“碰”过的年轻男人疑惑地“咦”了一声,他揉了揉肚子,又仔细感受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怪了…我这肚子…好像突然不怎么绞着疼了?也不那么想拉了?”
他旁边的家属一愣:“二狗子,你说啥?真不疼了?”
“真…真不太疼了!舒服多了!”叫二狗子的男人惊喜地坐首了身体,脸色似乎也红润了一些,“刚才还疼得要死要活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立刻引起了病房里其他人的注意和那个医生的疑惑。
“怎么回事?”医生走过来检查,“刚才不是还说疼得厉害?”
“医生,真奇怪!就刚才去趟厕所回来,突然感觉好多了!”二狗子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苏晚看准时机,在病房门口大声说道:“医生同志!各位同志!我是大河生产队的苏晚!就是那个被举报卖‘毒菜’的苏晚!”
刷!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身上!充满了愤怒和敌意!
“好啊!你个黑心肝的还敢来!”
“就是她!卖毒菜害人!”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家属们群情激愤,就要冲过来。
苏晚毫无惧色,声音清亮,盖过了嘈杂:“各位!请听我说一句!如果真是我的菜有问题,我苏晚认打认罚!但如果不是,而是有人故意投毒陷害,想让我背黑锅,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大家甘心吗?”
她的话让愤怒的家属们一愣。
苏晚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个症状明显缓解的二狗子,大声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说,症状突然缓解了?是不是在从厕所出来,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之后?”
二狗子一愣,下意识点头:“是…是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撞你的人是我!”苏晚语出惊人,“但我不是故意的!更重要的是,我怀疑,你症状突然缓解,是因为你手上沾到了那个‘撞’你的人身上携带的‘解药’残留!”
“解药?”医生和赵主任(他接到消息也赶来了)都皱紧了眉头。
“没错!”苏晚思路清晰,语速飞快,“医生刚才诊断是细菌性痢疾。但细菌感染,怎么可能因为被人碰了一下手背就突然好转?这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大哥中的根本不是细菌毒,而是某种见效快、但药效也可能消退得快或者能被特定东西解除的化学泻药!他沾到的,很可能就是能中和那种泻药的物质!”
她的话如同惊雷,炸得病房一片寂静!
“胡说八道!”李干事率先反驳,“化验结果明明显示是细菌感染!”
“化验结果也可能被动手脚!”苏晚寸步不让,目光灼灼地看向赵主任,“赵主任!我请求,立刻重新取样化验!尤其是这位症状突然缓解的大哥的呕吐物或者排泄物!同时,请公安同志介入,调查昨天中午国营饭店厨房的所有人员,以及……举报人的背景和社会关系!我怀疑,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投毒栽赃案!目标就是我苏晚!”
她的话掷地有声,逻辑清晰,指向明确。尤其是二狗子症状的突然缓解,成了最有力的疑点!
赵主任脸色凝重,看着苏晚那双清澈无畏、充满自信的眼睛,又看看一脸茫然但确实精神好了很多的二狗子,心中疑窦丛生。他当机立断:“李干事,立刻重新取样!通知公安局!这件事,必须彻查清楚!”
“另外,”苏晚看向二狗子,语气放缓,“大哥,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就是刚才被我‘碰’到的地方?”
二狗子迟疑了一下,伸出手。只见他贴着胶布的手背边缘,有一小块皮肤似乎格外红润,甚至隐隐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令人舒适的清新气息。
苏晚心中大定!空间灵植的力量,果然神奇!这成了她反击最关键的证据!
而此刻,躲在医院角落里、正等着看苏晚被抓走好戏的王秀芝大舅,听到风声不对,脸色瞬间惨白,转身就想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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