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波迭起,主母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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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波迭起,主母锋芒

 

顾远舟将萧沁送回院落时,掌灯的丫鬟刚点上廊下的灯笼,暖黄的光晕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

“沁儿,”他握着她的手,指腹着她微凉的指尖,眼底满是歉疚,“是我没用,没能拦住母亲。”

萧沁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安抚的温度:“不关你的事,母亲也是被‘子嗣’二字迷了心。你不必为难,我能应付。”

话虽如此,顾远舟怎能不心疼?他知道她看似平静,心里定是翻江倒海。他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珍重的吻,声音低沉而坚定:“等着我。不出三月,我定回来。这府里的事,你不必忍让,万事有我。”

萧沁望着他眼中的笃定,心头一暖,用力点头:“我等你。你在江南,也要保重自己。”

第二日,顾远舟进宫谢恩时,便主动请缨前往江南赈灾。启元帝本就赏识他的才干,见他主动担责,当即准了,命他以钦差身份,携工部、户部官员同往,务必安抚灾民,稳定民心。

消息传回顾府,顾夫人脸色难看——她本想趁远舟在家,让柳姨娘“近水楼台”,谁知他竟要远赴江南。可赈灾是国事,她纵有不满,也不敢置喙,只能将气撒在萧沁身上,觉得若不是她“无所出”,远舟何至于此时离京?

顾远舟离京前夜,特意去了顾夫人的院子。

他没进门,只站在廊下,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风:“母亲,儿子明日便要离京。有些话,儿子不得不说清楚。”

顾夫人正在给柳姨娘叮嘱“规矩”,闻言掀帘出来,沉脸道:“什么话不能明日说?”

“柳姨娘既在府中,便该守府里的规矩,听沁儿的调度。”顾远舟目光锐利地扫过站在顾夫人身后、欲言又止的柳姨娘,“儿子把话放在这里——此生,我顾远舟的枕边人,只有萧沁一个。柳姨娘进府是母亲的意思,我管不着,但她若敢仗着母亲的势,给沁儿添半分麻烦,休怪儿子回京后,不顾情面。”

柳姨娘吓得脸色发白,往顾夫人身后缩了缩。

顾夫人气得发抖:“你……你为了她,连母亲的脸面都不顾了?我让柳姑娘进来,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母亲若真为儿子好,便该盼着儿子与沁儿和睦。”顾远舟语气未软,“沁儿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妻,是顾家的主母,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儿子走后,还请母亲自重,莫要寒了儿子的心。”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留恋。

顾夫人望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却也被他眼底的决绝惊住——她从未见过儿子这般强硬,仿佛萧沁是他的逆鳞,碰不得。

柳姨娘怯生生地扶着她:“老太太,您别气坏了身子……”

顾夫人甩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还算安分,我岂能容你?”话虽如此,心里却暗下决心:等远舟走了,她定要给萧沁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谁才是顾家真正能做主的人。

顾远舟离京后,顾府的天,仿佛真的变了。

起初几日,柳姨娘还算安分,每日晨昏定省,对萧沁毕恭毕敬,仿佛前几日的风波从未发生。萧沁冷眼旁观,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有顾夫人撑腰,又没了顾远舟的威慑,她藏不住多久。

果然,半月后,柳姨娘便开始“露锋芒”了。

先是在给顾夫人请安时,“无意”中提起萧沁给婆母备的参汤“火候不够”,不如她亲手炖的“贴心”;接着又在管事媳妇面前抱怨库房的绸缎“颜色旧了”,暗示萧沁不会持家;甚至有一次,萧沁在正厅接待几位命妇,她竟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进来奉茶——那颜色与萧沁身上的主母服色相近,按规矩,妾室是绝不能穿的,明摆着是僭越。

命妇们看在眼里,眼神各异,却都没作声。萧沁只淡淡瞥了柳姨娘一眼,对身边的管事妈妈道:“柳姨娘许是刚进府,不懂规矩。去取件素雅些的衣裳来,让她换上再回话。”

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姨娘脸色一白,求助似的看向顾夫人。顾夫人却端着茶盏,慢悠悠道:“年轻人嘛,难免失了分寸,沁儿你多担待些。”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揭过了她的僭越之罪。

命妇们走后,柳姨娘得了顾夫人的纵容,腰杆更硬了。她见萧沁没发作,竟得寸进尺,趁萧沁处理中馈时,故意带着丫鬟在院子里“散步”,大声说笑,扰得人不得安宁。

“姐姐这几日怕是累着了?”柳姨娘隔着窗,笑得娇柔,“不如把库房的事交给我吧?我虽笨,却也学过些记账的法子,定能替姐姐分担。”

这是明目张胆地想插手中馈了。

萧沁正在核对江南送来的账册——那是顾远舟托人捎回的赈灾明细,顺便附了几句给她的话,字里行间满是牵挂。她抬起头,放下账册,对守在门口的春桃道:“去,把府里的规矩册取来,给柳姨娘念念。”

春桃应声去了,很快捧着一本蓝布封皮的册子回来,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顾府家规第七条:妾室不得干预中馈,不得私会外男,不得僭越主母服饰……”

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到柳姨娘耳中。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站在窗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顾夫人恰好过来,听到春桃念规矩,沉下脸:“念什么念?成何体统!”

萧沁起身行礼,语气依旧平静:“母亲来了。柳姨娘想替儿媳分担中馈,儿媳想着,规矩不能乱,便让春桃念念规矩,免得柳姨娘犯了错,惹人笑话。”

“分担些琐事罢了,哪就扯到规矩了?”顾夫人护着柳姨娘,“柳姑娘也是一片好心。”

“母亲说笑了。”萧沁抬眸,目光清亮,“中馈是管家的根本,若妾室能随意插手,岂不是乱了尊卑?传出去,人家会说顾家主母无能,连个妾室都管不住;更会说母亲偏心,纵容妾室以下犯上。母亲一向看重顾家名声,想必不会愿意落得这般议论。”

她句句不离“顾家名声”,戳中了顾夫人的软肋。顾夫人噎了噎,竟说不出反驳的话——她确实在乎旁人的眼光,若真被人说“治家无方”,她这张老脸往哪搁?

柳姨娘见顾夫人不说话,急了:“老太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姐姐……”

“想帮忙是好事。”萧沁打断她,语气转冷,“但得守规矩。这样吧,后院的菜园子近来缺人打理,柳姨娘既闲不住,便去照看几日吧。正好也学学‘接地气’的活计,免得总想着些不该想的。”

菜园子是府里最粗笨的活计,让一个“贵妾”去打理,分明是罚。

柳姨娘脸色煞白:“我不去!凭什么……”

“凭我是顾家的主母。”萧沁眼神一厉,锋芒毕露,“在其位,谋其政。我让你去,你便得去。若敢抗命,便是犯上,按规矩,该杖责二十,发去庄子上思过。柳姨娘想试试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那是两世浮沉淬炼出的冷静与果决。

柳姨娘被她眼底的冷意吓得一哆嗦,竟说不出话来。

顾夫人看着萧沁,忽然发现这个一向温和的儿媳,骨子里竟藏着这般硬气。她张了张嘴,想替柳姨娘说话,却想起顾远舟离京前的警告,又想起萧沁刚才说的“顾家名声”,最终只是重重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柳姨娘见靠山走了,再不敢嚣张,只能咬着牙,被春桃带去了后院菜园子。

看着她不甘的背影,萧沁缓缓收回目光,指尖轻轻拂过顾远舟捎回的信。信上最后一句是:“府中事,你做主,不必怕。”

她弯了弯唇角,眼底漾起暖意。

是啊,她不必怕。

前世她困于内宅,任人欺辱,是因为孤立无援;这一世,她有他的信任,有自己的底气,更有两世的智慧。谁想欺她、辱她,都得问问她手里的规矩,问问她萧沁,答不答应。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账本上,也照亮了萧沁眼底的坚定。

江南的风波未平,京中的暗涌己起。但她知道,只要守住本心,守住这个家,等他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而那个被罚去菜园子的柳姨娘,望着满院的菜苗,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这笔账,她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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