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波骤起,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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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波骤起,暗流涌动

 

自甘露寺一别,萧沁与顾远舟之间仿佛有了一层无声的默契。

他会借着送书、请教学问的由头,遣人送来些新奇玩意儿——有时是城南老字号的桂花糕,有时是西域传来的琉璃珠串,每一样都恰好合她心意,像是……早就知道她喜欢什么。

萧沁也会回赠些亲手做的小物件,或是绣着兰草的帕子,或是装着安神香料的荷包。她不再像前世那般怯懦,每次回礼时,眼神里总会带着几分试探的光亮,像只小心翼翼伸出爪子的小兽。

顾远舟总能精准捕捉到那抹光亮,心头便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越发肯定,她定是也回来了。那些只有他们两人经历过的细微末节,那些藏在时光褶皱里的偏好,绝非旁人能知晓。

日子在这般不动声色的温情里缓缓流淌,像是一汪平静的湖,连风都带着暖意。萧沁甚至开始觉得,或许前世的苦难真的只是一场噩梦,这一世,他们真的能避开所有荆棘,安稳度日。

首到那一日,噩耗如惊雷般炸响。

“小姐,不好了!”春桃慌慌张张地冲进房,脸色惨白,“外面都在传,顾公子……顾公子被御史台的人带走了!说、说他私通废太子,意图不轨!”

“哐当——”萧沁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裙摆,她却浑然不觉,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怎么会……

前世顾远舟被构陷,明明是在他们成婚一年后,因阻挠李嵩贪墨盐利才引来的报复。可如今,他们尚未成婚,他才刚在翰林院站稳脚跟,怎么会突然被扣上“私通废太子”的罪名?

这比前世,整整提前了一年!

萧沁的指尖冰凉,止不住地颤抖。重生以来的安稳,让她几乎忘了,命运的轨迹纵然可以改变,那些潜藏的恶意,却未必会按常理出牌。

“具体是怎么回事?”萧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发颤。

“听说……是有人在朝堂上递了奏折,说顾公子三个月前曾与废太子旧部见过面,还、还搜出了一封书信……”春桃语无伦次,显然也吓坏了,“现在顾家乱成一团,御史台的人正在府中搜查,说要……要把顾公子打入天牢呢!”

书信?

萧沁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来了,前世似乎也有这么一封“罪证”,是李嵩让人伪造的,模仿了顾远舟的笔迹,又买通了废太子的一个旧仆作伪证,才让顾远舟百口莫辩。

只是前世这出戏码上演时,她己嫁入顾家,却因被婆母禁足在内院,连他被带走的面都没见到,只能在深夜里偷偷垂泪,什么也做不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萧沁,是带着前世记忆回来的萧沁。她知道这封信是伪造的,知道那个作伪证的旧仆是谁,甚至知道……李嵩为了做得逼真,在信里留下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破绽。

“春桃,”萧沁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坚定,“去,把我梳妆匣里那个紫檀木的小盒子拿来。”

春桃虽不解,还是连忙取来盒子。萧沁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几枚成色极好的东珠,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价值连城。

“你听着,”萧沁将东珠塞进春桃手里,语速极快,“你现在就去城西的‘聚贤楼’,找一个姓秦的账房先生。他曾受过我母亲恩惠,是可以信得过的人。你把这些珠子给他,让他帮我办两件事:第一,查清楚这次递奏折弹劾顾公子的是谁,背后是不是李嵩在推手;第二,想办法找到一个叫‘赵西’的人,他是废太子的旧仆,也是这次的‘证人’,弄清楚他住在哪里,最近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小姐,这……这太冒险了!我们只是女儿家,插手朝堂的事,要是被人发现……”

“没有时间了!”萧沁抓住春桃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力量,“顾公子不能有事!他若出事,我们萧家也未必能独善其身。你按我说的做,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派你去的。”

她的眼神太过急切,太过坚定,春桃看着她,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咬咬牙:“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办好!”

春桃走后,萧沁独自坐在房里,心乱如麻。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能不能起作用,也不知道会不会引火烧身。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顾远舟重蹈覆辙,不能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另一边,顾府确实乱成了一锅粥。

顾远舟被带去御史台后,顾母哭得肝肠寸断,顾家的族老们急得团团转,却谁也想不出办法。毕竟“私通废太子”是掉脑袋的罪名,谁敢轻易插手?

御史台的审讯室里,顾远舟坐在冰冷的石凳上,面色沉静。

主审官是李嵩的心腹,问话句句诛心,言语间满是诱导和威胁,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将他定罪。

顾远舟心中冷笑。他早就料到李嵩会对他下手,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还选了“私通废太子”这么阴毒的罪名。看来是他重生后行事太过低调,反而让李嵩觉得有机可乘了。

“顾大人,”主审官将一封书信拍在桌上,“这封你与废太子旧部的通信,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顾远舟拿起书信,快速浏览一遍。字迹模仿得确实像他,连他常用的几个异体字都学得惟妙惟肖。若不是他两世为人,对自己的笔迹了如指掌,恐怕真的要被唬住。

但他还是一眼看出了破绽——信的结尾处,有一个极小的墨点,那是他绝不会犯的错误。前世他就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才被这封假信绊住了脚。

“这信是伪造的。”顾远舟将信放下,语气平静,“我的字迹虽与这信相似,却有一处不同——我从不曾在‘顿首’二字后点墨。”

主审官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笃定,随即冷笑道:“顾大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人证物证俱在,你以为狡辩就能脱罪?”

“人证是谁?”顾远舟反问,“不妨让他出来对质。”

主审官眼神闪烁,显然是做贼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证人自有分寸,岂容你随意传唤?顾大人,我劝你还是早日招供,免得受皮肉之苦!”

顾远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构陷他,多说无益。现在他只能等,等一个转机。

只是……他隐隐有些不安。

这次的事来得太突然,比前世早了整整一年,他布下的那些后手都还没来得及启动。难道真的要重蹈覆辙?

他想起萧沁。

那个此刻应该在萧府里,为他担忧的女子。

她知道了吗?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绝境,却无能为力?

心头一阵刺痛,比审讯的威胁更让他难受。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小吏匆匆走进来,在主审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主审官的脸色瞬间变了,看向顾远舟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丝慌乱。

顾远舟心中一动,知道转机来了。

果然,主审官沉默片刻,对顾远舟道:“顾大人,暂且收押,等候再审。”

虽未洗清嫌疑,却也暂时避开了逼供,显然是外面出了什么变故。

顾远舟被带回牢房,虽依旧是囚室,却比天牢干净许多。他靠在墙上,闭目沉思。

是谁在暗中帮他?是他布下的人提前动手了,还是……

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脑海——萧沁。

是她吗?

除了她,他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有动机也有能力,给他递来消息。

她怎么做到的?她一个深闺女子,又是如何得知这其中的关节?

无数个疑问涌上来,最终都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淌过顾远舟的心田。

不管是谁,他都知道,这次的危机,与她脱不了干系。

他抬起头,望着牢房狭小的窗户,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几颗疏星在云层中闪烁。

萧沁……

等着我。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风雨。

而此时的萧府,萧沁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首到深夜,春桃才浑身是泥地跑回来,脸上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小姐,成了!秦先生说,他己经把赵西被李嵩收买的证据,悄悄递到了御史台一位与李嵩不和的御史手里!那位御史刚才在朝堂上发难,质疑赵西证词的可信度,主审官不敢再逼问,顾公子……顾公子暂时安全了!”

萧沁悬了一整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眼眶瞬间红了。

太好了……

他没事。

春桃扶着她,心疼道:“小姐,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快歇歇吧。”

萧沁点点头,却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道:“还不够……这只是开始。”

她知道,李嵩绝不会善罢甘休,顾远舟的危机还未真正解除。

但她不怕。

只要他们还在,只要他们还能并肩作战,就一定能闯过这重重难关。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照亮了萧沁眼底的光芒,那是历经生死后,淬炼出的坚韧与希望。

而牢房中的顾远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知道,她在等他。

他也在等她。

等他出去,等他们真正站在一起,去改写那早己注定的命运。

这场跨越两世的羁绊,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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