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五百万了!破五百万了!”马小军举着平板电脑,激动得差点把垫桌脚的书踢飞,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桌子发出“嘎吱”一声抗议。
陈欢乐正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给鸡哥二世梳理着被粉丝寄来的“豪华鸭粮”蹭乱的绒毛(虽然鸡哥二世是毛绒的,但他坚持这叫“精神护理”),闻言手一抖,揪下几根象征性的黄毛:“啥?啥五百万?粉丝又给鸡哥众筹买游艇了?” 他一脸惊恐,“咱可不能再要了啊!”
“不是!是咱们《早高峰地铁之鸭头骑士勇救顶流歌星》那期!播放量破五百万了!”马小军把平板怼到陈欢乐眼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和点赞数看得人眼花缭乱,“你看评论区!全是催更和…呃…打听你‘臀大肌事件’后续的!”
苏晴端着一壶刚泡好的菊花茶(熬夜剪辑降火专用)走进来,闻言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划过一丝了然:“意料之中。林薇薇的影响力加上欢乐的‘地铁奇遇’,传播量级是指数增长的。不过…”她话锋一转,把一份制作精良的文件夹放在垫着书的会议桌上,“欢乐,军儿,看看这个。”
文件夹封面上是烫金的艺术字:《奇遇人生》常驻嘉宾邀约意向书。
“奇…奇遇人生?!”马小军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旁边的鸡哥二世似乎抖了一下),“那个…那个何老师主持的,去冰岛看极光、去非洲看角马迁徙、跟陈道明老师喝茶论道的…高大上慢综艺?!找…找欢乐?还常驻?!”
陈欢乐也懵了,手里的鸭毛都忘了放下,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那标志性的、总带着几根呆毛的锅盖头:“找我?去…去‘奇遇人生’?何老师?陈道明老师?跟他们…喝茶论道?”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蘑菇屯带出来的旧T恤,坐在一群仙气飘飘的大佬中间,试图把“量子力学”解释成“量着力气学”的场景,感觉脚趾己经开始动工抠三室一厅了。“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或者…想找个谐星去活跃气氛?” 他努力往好的方向想。
苏晴给他倒了杯菊花茶,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欢乐,他们看中的,恰恰是你身上那股没有被‘娱乐圈格式化’的‘土狗精神’——真实、接地气、对生活充满好奇和笨拙的热情,还有…”她指了指架子上的鸡哥二世,“你这独一无二的‘吉祥物’和你们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你在咱们自己节目里闯出的‘真实即欢乐’的路子,正是《奇遇人生》这类节目追求的质感。他们不是要谐星,是要一个能打破壁垒、用最本真的视角带观众看世界的人。”
陈欢乐捧着温热的菊花茶,看着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菊花瓣,又看了看墙上马小军那歪歪扭扭的“头铁”口号,再低头看看怀里眼神永远呆滞却仿佛蕴含无穷力量的鸡哥二世。一股暖流混着点酸涩涌上心头。
他吸了吸鼻子(徐志胜标志性的动作),露出一个带着点憨厚、又有点感慨的笑容:“晴姐,军儿…你们说,咱这‘草台班子’,是不是…该毕业了?”
马小军眼眶瞬间红了:“欢乐!咱现在正火呢!风头无两啊!”
“不是结束,是…升级!”陈欢乐放下茶杯,站起来,拍了拍马小军的肩膀(差点把他拍一趔趄),又走到鸡哥二世的架子前,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小黄鸭的脑门,“鸡哥,听见没?咱要去更大的舞台‘祸害’…啊不,是去‘奇遇’了!你看啊,咱们当初搞这个‘冒险’,就是因为我在那些光鲜亮丽的节目里,像个走错片场的土拨鼠,浑身不得劲。咱就想找个地儿,说点真话,干点真事,哪怕出洋相呢,那也是咱自己的洋相!”
他环视着这个简陋却充满回忆的小工作室:
“现在,咱们‘玩’出来了。但再往下,想去更远的地方,见更有意思的人,拍更深的‘冒险’,就凭咱这垫着书的桌子、军儿那台快散架的DV(马小军抗议:“它还能战!”)、晴姐熬夜熬出的黑眼圈…咱撑得住吗?咱对得起观众越来越高的期待吗?”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徐志胜特有的那种真诚的笨拙,“咱不能占着茅…呃…不能占着‘真实’这个坑不拉…呃…不进步啊!”
苏晴嘴角弯起,镜片后的目光满是赞许。马小军也抹了把脸,用力点头:“行!欢乐!听你的!咱草台班子…光荣毕业!去‘奇遇人生’当插班生!”
**《欢乐与鸡哥的奇妙冒险》——毕业特辑:土狗的自我修养与未来展望**
没有华丽的舞台,没有煽情的VCR。地点依然在那个掉墙皮的、堆满粉丝礼物(尤其是各种造型的小黄鸭)的工作室。
场景一:**“毕业答辩”之欢乐糗事大回放。**
陈欢乐、苏晴、马小军围坐(桌子依旧垫书),投影仪(方黎新赞助的)播放着精选“黑历史”:
* 公园卖艺被大妈驱逐,陈欢乐抱着鸡哥二世一脸懵:“大妈,我真不是算命的!我是讲段子的!…算了,我还是走吧…”
* 外卖送进死胡同被狗追,DV画面疯狂抖动,伴随着陈欢乐惊恐的“嗷嗷”声和狂奔的背影。
* 电梯里自称“黄焖鸡罐头”,被大姐怒斥“禁止带宠物”,陈欢乐委屈巴巴:“鸡哥,咱被开除了…”
* 老年大学飞花令:“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鸡哥铲屎官!” 周教授眼镜滑落。
* 早高峰地铁“袭臀事件”及后续“鸭头骑士”护驾高清慢镜头回放(陈欢乐捂脸:“这段掐了别播!” 弹幕:“必须播!”)。
每放一段,三人就笑成一团,互相吐槽揭短。陈欢乐捂着脸从指缝里偷看,耳朵尖红透。
场景二:**“毕业论文”之鸡哥封神之路。**
特写镜头扫过:
* 鸡哥二世本尊(呆滞)。
* 粉丝寄来的各种拟人画像(西装革履版、古风侠客版、赛博朋克版)。
* 会跳“极乐净土”的机械鸭(此刻电量不足,动作缓慢扭曲)。
* “德艺双馨”大爷写的“乐在其中”书法。
* 周教授送的锦旗一角。
* 林薇薇工作室声明里那句“可爱的、给予奇妙安全感的小黄鸭”截图。
陈欢乐郑重地把鸡哥二世捧到镜头前,一脸严肃(但很搞笑):“鸡哥,你的毕业论文题目是:《论一只毛绒鸭如何成为内娱清流及精神图腾》。答辩委员会(指观众)觉得能过吗?” 弹幕瞬间被“满分通过!”、“鸡哥YYDS!”刷屏。
场景三:**“毕业感言”之土狗的真心话。**
嬉闹过后,陈欢乐盘腿坐在地上(桌子太挤),怀里抱着鸡哥二世,背景是那面写着“头铁”口号的墙。他收起夸张的表情,用徐志胜那种特有的、带着点自嘲又无比真诚的语气说:
“说实话,搞这个‘草台班子’,是我在娱乐圈干过最‘虎’也最对的事儿。没想过能火,就想找个地儿喘口气,像在老家蘑菇屯的田埂上那样,想说啥说啥,想咋整咋整。谢谢晴姐,用北大才女的脑子给我这‘学渣’的段子‘学术镀金’(苏晴微笑),谢谢军儿,用送外卖练出的腿力和‘奥斯卡导演’的梦想扛着机器跟我疯跑(马小军挺胸),更要谢谢方总,慧眼识…呃…识土狗,给我们这个瞎扑腾的机会。”
他顿了顿,吸了吸鼻子:
“最要谢谢的,是你们,看我们节目的家人们。谢谢你们不嫌弃我们穷、设备破、镜头晃、欢乐还总出洋相。是你们让‘真实’和‘欢乐’这两个快被娱乐圈用烂的词儿,在我们这儿又活过来了!”
“《欢乐与鸡哥的奇妙冒险》今天就正式毕业啦!我和鸡哥,要去《奇遇人生》当‘插班生’了。放心,土狗就算换了个高级狗窝,他还是土狗!该摔跤还摔跤,该嘴瓢还嘴瓢,该抱着鸡哥壮胆的时候绝不撒手!咱们新节目见!到时候,你们可得继续在弹幕里给我‘抠地’啊!”
他最后举起鸡哥二世,对着镜头,露出那招牌的、带着点傻气却无比温暖的笑容:“鸡哥,跟家人们说再见!咱们…江湖再见!”
鸡哥二世一如既往地呆滞,仿佛在说:嘎?毕业快乐?下一站,别让我晕机就行。
**弹幕泪崩:**
“呜呜呜欢乐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
“草台班子毕业快乐!你们是最棒的!”
“欢乐!带着你的锅盖头和鸡哥去征服《奇遇人生》吧!”
“晴姐军儿!你们也是幕后英雄!”
“无论在哪,欢乐和鸡哥就是‘真实’的代名词!新节目必追!”
“欢乐工作室永不毕业!等你们回来拍《欢乐与鸡哥之中年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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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奇遇人生》录制现场,江南水乡古镇。**
小桥流水,烟雨朦胧。陈欢乐穿着他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好好学习,day day up”文化衫(被造型师委婉建议换掉未果),背着他标志性的帆布书包(鸡哥二世的鸭头露在外面,戴了个迷你小雨笠——苏晴手工制作),局促地站在青石板路上。旁边是气质儒雅的何老师,以及不怒自威的陈道明老师。
“欢迎我们新加入的家人,陈欢乐!”何老师笑容和煦,像邻家大哥,“还有我们可爱的老朋友,鸡哥二世!” 镜头给了鸡哥二世一个特写,小雨笠下,呆萌依旧。
陈欢乐紧张地搓着手,锅盖头在微雨中显得格外服帖(也可能是紧张的汗水打湿了),他下意识地想去摸鸡哥二世寻求安慰,又觉得不太合适,手在半空僵住,露出一个徐志胜式的、带着点窘迫和真诚的傻笑:
“何…何老师好!陈…陈老师好!呃…鸡哥说它…它也问好!”(鸡哥:嘎?)
“那个…站这儿…感觉像土狗闯进了…呃…名画里?还是…水墨画!特别高级!” 他努力想形容,词汇量告急,“就是…我这身打扮,还有鸡哥这小雨笠,跟这环境…好像有点…呃…‘混搭’?‘反差萌’?反正…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他诚实得让人忍俊不禁。
陈道明老师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得手足无措、言语笨拙却眼神清亮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他书包上那只戴着滑稽小雨笠的鸭子,严肃的嘴角竟难得地向上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不必拘束。你的节目,我看过。很有生活气,像这江南的雨,润物细无声。期待你在这里的‘奇遇’。”
林薇薇也在一旁掩嘴轻笑:“欢乐,鸡哥,又见面了。这次不用挤地铁了,放心。”
何老师笑着打圆场:“欢乐,这就是《奇遇人生》的魅力,没有剧本,只有相遇和发现。今天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很简单,就是在这古镇里,寻找一样最能打动你的‘人间烟火’,并分享它背后的故事。你准备好了吗?”
“找…找‘人间烟火’?”陈欢乐眼睛一亮,紧张感瞬间被好奇取代,他习惯性地拍了拍书包上的鸭头,“这个我熟啊!鸡哥,走!咱找烟火去!争取找个…比煎饼果子还‘香’的!” 他瞬间进入状态,那股“土狗”探索世界的劲儿又回来了。
他背着露出鸭头的书包,穿着那件格格不入的文化衫,迈开步子走进烟雨朦胧的古镇小巷。那背影,带着点笨拙,却充满了对新旅程的期待和属于陈欢乐独有的生命力。
远方,欢乐工作室旧址己经挂上了崭新的“欢乐创意工作室”牌子。马小军正调试着新设备,苏晴的电脑屏幕上,是《奇遇人生》的实时首播画面。看着陈欢乐在古镇里探头探脑、跟路边卖青团的老奶奶笨拙搭讪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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