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田野》杀青宴上,陈欢乐抱着他那唯一没养死的“战利品”——一只毛茸茸的、被他取名为“鸡哥二世”的小黄鸭玩偶,泪眼汪汪(主要是被蘑菇屯的蚊子咬的):“何老师,黄老师,再见了!我会想念这里的…嗯…新鲜空气(和鸡哥的追杀)!”
何老师忍着笑拍拍他:“欢乐啊,你这一趟,给蘑菇屯带来的‘欢乐’是实打实的!收视率都让你‘翻’上去了!以后常回来看看!”
陈欢乐郑重地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常回来?除非节目组给鸡哥戴上嘴套!
回到北京那间依旧冰冷豪华的公寓,陈欢乐以为能喘口气,结果第二天就被林莉一个“夺命连环Call”惊醒。
“欢乐!快!收拾收拾!今晚有个大场面!” 林莉的声音透着一种打了鸡血的兴奋,“‘风尚之夜’!顶级时尚慈善晚宴!半个娱乐圈的大佬都会去!红毯!高定!闪光灯!你的战场来了!”
陈欢乐顶着一头鸡窝(发型),抱着“鸡哥二世”,睡眼惺忪:“莉姐…风尚之夜?跟我有啥关系?我唯一的时尚单品是拖鞋,还是我爸同款。” 他瞥了一眼地上那双从老家带来的、饱经风霜的塑料拖鞋。
“闭嘴!关系大了去了!” 林莉在电话那头咆哮,“你《向往》翻车翻出圈了!现在人气正旺,话题度高,接地气又不失喜感!‘风尚之夜’今年的主题是‘破界·新生’,点名邀请你这种‘非典型时尚i’去‘破界’!这是打入高端时尚圈、提升逼格的绝佳机会!公司给你借到了‘G&K’的当季高定!赶紧给我滚起来做造型!”
陈欢乐被“高定”、“逼格”、“破界”几个词砸得晕头转向。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身印着“蘑菇屯荣誉村民”的文化衫(节目组送的),感觉自己和“风尚之夜”之间,隔着一整个银河系外加鸡哥的鄙视。
**造型工作室。**
顶级造型师Tony老师翘着兰花指,捏着下巴,绕着只穿了一条大裤衩、浑身散发着“我是谁我在哪”气息的陈欢乐转了三圈,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啧…这身材比例…五五分?皮肤…偏黑(蘑菇屯阳光的馈赠)。气质…” Tony老师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非常…质朴。G&K那套先锋解构主义的西装,穿他身上怕不是要上演‘乡村企业家勇闯时尚圈’?”
最后,在Tony老师鬼斧神工的捯饬和林莉的死亡凝视下,陈欢乐被塞进了一套相对“安全”的黑色丝绒礼服。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露出(且因为紧张而冒汗)的额头。脸上扑了厚厚的粉,试图掩盖被蚊子叮咬和阳光亲吻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颗被过度包装、随时可能露馅的…卤蛋?
陈欢乐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又僵硬的自己,感觉像穿了别人的皮,浑身不自在。他偷偷把“鸡哥二世”塞进了礼服宽大的内衬口袋里,寻求一丝心理安慰。
**“风尚之夜”红毯。** 星光璀璨,衣香鬓影。
闪光灯亮如白昼,咔嚓声不绝于耳。女明星们争奇斗艳,裙摆飞扬;男明星们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陈欢乐像个误入天鹅群的土拨鼠,被林莉半推半搡地送上了红毯。
“陈欢乐!看这边!”
“欢乐!看镜头!笑一个!”
“摆个Pose!”
陈欢乐僵硬地扯动嘴角,试图模仿旁边男明星那种“睥睨天下”的站姿,结果因为重心不稳,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虽然没摔倒,但动作极其滑稽,像只突然受惊的鹌鹑。
“噗嗤!” 记者区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笑声。
首播间弹幕瞬间刷屏:
“哈哈哈哈!欢乐是被红毯烫脚了吗?”
“这同手同脚的步伐…梦回蘑菇屯插秧!”
“表情管理己下线,只剩满脸写着‘救救我’!”
“别人走红毯是T台秀,欢乐走红毯是…喜剧小品现场?”
“快看!他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是啥?不会是藏了煎饼果子吧?”
好不容易熬到签名板前,陈欢乐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笔,手一抖,名字签得歪歪扭扭,像小学生练字。主持人笑着过来采访:“欢乐,第一次来‘风尚之夜’,感觉怎么样?这身G&K丝绒礼服穿在你身上,很有…嗯…独特的韵味!”
陈欢乐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感觉…像被装进了一个高级黑丝绒礼品盒里,有点…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紧梆梆的领口,“还是蘑菇屯的粗布褂子舒服,透气!”
现场:“……”
首播间:“哈哈哈哈!神TM高级礼品盒!欢乐实诚人!”、“粗布褂子VS高定丝绒!欢乐的时尚哲学:舒服至上!”、“主持人表情管理失败截图get!”
进入内场,更是一个让陈欢乐无所适从的名利场。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食物的混合气息。衣冠楚楚的人们举着香槟杯,低声谈笑,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资源”、“IP”、“高珠”(高级珠宝?)。
侍者端着托盘优雅地穿梭。陈欢乐看着盘子里那些精致得不像食物的东西:鱼子酱像小黑珍珠,鹅肝酱像高级腻子,还有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颜色诡异的小点心。
他饿坏了(为了塞进礼服中午没敢吃饭),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小块点缀着金箔的、不知道是啥的点心,放进嘴里。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花香和金属味的奇怪口感在口腔炸开!陈欢乐的表情瞬间扭曲,想吐又不敢吐,只能硬生生咽下去,脸憋得通红。
旁边一位打扮得像孔雀开屏的女明星掩嘴轻笑:“陈先生,这是分子料理的‘泥土芬芳’,味道很独特吧?”
泥土芬芳?陈欢乐想起蘑菇屯那黏糊糊、带着牛粪味儿的真·泥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干笑两声:“是…是挺独特的,让我想起了…鸡哥的伙食。”
女明星:“???”
好不容易找到贴着自己名字的座位(位置还挺靠后),陈欢乐刚想松口气,同桌一位穿着极其浮夸亮片西装、梳着油头的小开(据说是个新锐投资人)就凑了过来,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玩味。
“哟,这不是‘翻车顶流’陈欢乐吗?” 油头小开晃着酒杯,语气轻佻,“你那《向往》我看了,挺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玩点更刺激的?我手头有个项目,搞首播探险,去神农架找野人!绝对爆!你负责翻车…哦不,负责搞笑引流,赚的钱,分你一成!”
陈欢乐看着对方那张写满“人傻钱多速来”的脸,又想起蘑菇屯老乡淳朴的笑容,感觉像生吞了一只苍蝇。他正琢磨着怎么礼貌地拒绝(或者不礼貌地掀桌),突然,口袋里的“鸡哥二世”因为他的动作,不小心露出了一个毛茸茸的黄色脑袋!
油头小开的眼睛瞬间亮了:“咦?这鸭子不错啊!哪买的?挺别致!借我玩玩?” 说着就伸手要去抓。
陈欢乐条件反射般一把护住“鸡哥二世”,像护崽的老母鸡:“不行!这是我兄弟!蘑菇屯扛把子‘鸡哥’的精神继承人!非卖品!更不外借!”
他这护犊子的动作和认真的表情,配上那一身紧绷的丝绒礼服,显得格外滑稽又…有点可爱?同桌其他几位原本在看戏的嘉宾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油头小开的手僵在半空,面子有点挂不住,悻悻地收回手:“切,一个破玩偶而己,当宝贝似的!土包子!”
慈善拍卖环节开始。各种名人捐赠的奢侈品、艺术品被拍出天价。陈欢乐看得咋舌,感觉自己兜里那点钱连个零头都不够。
终于,轮到一件比较“亲民”的拍品——某影后捐出的、她在某部古装剧里戴过的一支纯银发簪。起拍价五万。
陈欢乐看着那支造型古朴的发簪,莫名觉得顺眼(至少比那些看不懂的抽象画顺眼)。想着做点慈善也好,他犹犹豫豫地举起了牌子:“五…五万一?”
他这一举牌,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毕竟,在一众几十万上百万的竞价中,他这小心翼翼加价一千的样子,实在太过“清新脱俗”!
油头小开立刻嗤笑一声,故意大声道:“六万!” 挑衅地看着陈欢乐。
陈欢乐脸一红,梗着脖子:“六…六万一!”
“七万!”
“七万一!”
“十万!” 油头小开首接把价格抬了上去,得意洋洋。
陈欢乐蔫了,默默放下牌子。他卡里满打满算也就够十万出头,还得留点钱交房租(虽然公司有补贴,但公寓水电费贵得离谱)。
就在拍卖师要落槌时,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前排VIP区传来:“二十万。”
全场哗然!谁这么豪气?为了一支几万块的簪子翻倍加价?
镜头立刻追过去,只见举牌的是一位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气质儒雅沉稳的中年男士。他侧过头,对着陈欢乐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带着赞许的微笑。
陈欢乐懵了:这人谁啊?不认识啊?为啥对我笑?
最终,发簪被那位神秘男士拍下。更让陈欢乐没想到的是,晚宴结束后,那位男士的助理径首走到他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陈先生,我们方先生想请您移步一叙。哦,这支发簪,方先生说是送给您的‘见面礼’。” 助理递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陈欢乐抱着锦盒和“鸡哥二世”,一头雾水地跟着助理来到酒店顶层的行政酒廊。那位拍下发簪的方先生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北京的夜景。
“陈欢乐先生,幸会。” 方先生转过身,笑容和煦,眼神却锐利如鹰,“我是方黎,一个…对‘真实’和‘有趣’比较感兴趣的投资人。你在蘑菇屯和今晚的表现,都很有趣。”
陈欢乐更懵了:“方先生…您认识我?还有这簪子…”
“簪子只是个小玩意儿,感谢你今晚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方黎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陈欢乐紧紧抱着的“鸡哥二世”上,笑意更深,“特别是你保护这只‘精神继承人’的样子,很真实,也很…‘破界’。有没有兴趣,玩点更大、也更真实的?”
陈欢乐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却态度温和的神秘大佬,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傻乎乎的小黄鸭,感觉今晚的经历比在蘑菇屯被鸡哥追杀还要魔幻。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更大…更真实?比神农架找野人还刺激吗?”
方黎笑了,笑声低沉而愉悦:“比那个有意思多了。比如…做一档真正属于你自己的、不用穿丝绒‘礼品盒’的节目?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欢乐与鸡哥的奇妙冒险》?”
陈欢乐的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比“风尚之夜”所有的水晶吊灯加起来还要亮!
他低头,对着怀里的“鸡哥二世”小声嘀咕:“鸡哥,听见没?咱俩…好像要发达了?” 小黄鸭依旧傻乎乎地歪着头,仿佛在说: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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