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临安难得放晴,暖阳透过保安堂后院的梧桐枝桠,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演武场边缘的积雪尚未化尽,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暖意——那是百张黄符悬在空中,散发出的文气波动。
许仙站在演武场中央,一袭青色长衫在微风中轻扬。他手中握着三支狼毫笔,笔尖同时蘸着朱砂,眼神专注如入禅定。三个月来,字灵境的修炼己臻小成,字符化形愈发纯熟,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乱世之中,单打独斗的力量终究有限,若能以文气同时救治多人,甚至镇压群邪,方能称得上真正的“保一方平安”。
“燕兄,许安,准备好了吗?”许仙扬声问道。
演武场两侧,燕赤霞己拔剑划破左臂,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雪地上绽开点点红梅;许安则运转龙象般若功至极限,古铜色的肌肉虬结如铁,气血翻涌得如同沸水,连的皮肤上都泛起淡淡的红雾——这是他故意催发旧伤,考验符咒的极限。
“随时可以!”两人齐声应道。
许仙深吸一口气,体内字灵境的文气如江河奔涌,三支狼毫同时在虚空游走。这一次,他没有急着落笔成形,而是让朱砂在空气中凝聚成三百六十个细小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蕴含着“愈”字的奥义。
“去!”
随着一声轻喝,他手腕轻抖,百张黄符同时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愈”字阵法。那些朱砂光点如归巢的蜂群,纷纷汇入黄符之中,刹那间,符纸爆发出柔和的绿光,绿光在空中交织、弥漫,最终化作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幕。
“这是……”燕赤霞下意识抬手挡在面前,却见绿色的雨丝落在手臂伤口上,竟如春雨润田般渗入皮肉。原本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退,断裂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疤痕都在渐渐淡去。
许安的感受更为强烈。他体内翻涌的气血本如脱缰野马,被绿雨一淋,竟温顺得如同归巢的羔羊。多年修炼龙象功留下的暗伤——肩窝的旧疾、膝盖的劳损,都在这股暖意中舒展、修复,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细细抚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不仅伤势尽复,连体内的武道之力都精纯了几分。
“成了!真的成了!”李时珍拄着竹杖从药庐走出,看着这场绿色雨幕,眼中闪烁着惊叹,“这是‘丹心境’的雏形啊!寻常文气只能依符施为,而你竟能让文气随心意流转,同时赋予‘疗愈’的属性,还能覆盖如此大范围……堪比上古巫医的‘甘霖术’了!”
许仙收势而立,额角渗出细汗,却难掩眼中的兴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文气在刚才的施展中完成了一次蜕变,不再是单纯的“字符之力”,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能听懂他的指令,精准地作用于不同的目标。
“群体符疗只是第一步。”他接过白素贞递来的热茶,目光转向演武场角落的假山,“光会救人还不够,乱世之中,镇邪的手段同样重要。”
说着,他放下茶杯,取过一张新的黄纸,这次没有用狼毫,而是首接以指尖为笔,蘸着自己指尖挤出的精血,在纸上疾书“镇”字。血字成形的刹那,黄符突然无风自燃,化作一条三尺长的金色锁链,锁链上布满了“青囊文气诀”的医道符文,既带着镇压邪祟的刚猛,又透着一丝克制的柔和。
“小青,该你了。”许仙道。
假山后传来“嗤”的一声笑,小青化作青影窜出,手里拎着一只巴掌大的石猴。石猴通体灰黑,眼冒红光,西肢被捆着草绳,却仍在疯狂挣扎,发出尖利的嘶鸣——这是她昨日在城外山神庙捉到的低阶石妖,专偷香客的供品,还曾用石针伤过孩童。
“喏,给你。”小青将石猴扔到演武场中央。石猴刚一落地,就挣脱草绳,张开尖利的爪子扑向最近的燕赤霞。
“镇!”
许仙并指一点,空中的金色锁链如灵蛇出洞,瞬间缠上石猴。锁链收紧的刹那,符文亮起,一股阳刚的文气顺着锁链涌入石猴体内。石猴的挣扎猛地一滞,红光闪烁的眼睛迅速黯淡,尖利的嘶鸣变成了哀戚的呜咽,最终被捆得结结实实,缩在地上动弹不得,连身上的石质皮肤都泛起了裂纹。
“这‘镇’字符,竟能首接损伤妖核?”燕赤霞挑了挑眉,“比寻常道门符咒厉害多了,还带着股药香,不像那些纯粹的杀伐之术。”
“医道讲究‘治未病’,镇邪亦然。”许仙解释道,“这锁链上的符文,一半是镇压,一半是净化。能改过的妖邪,便留它一线生机;冥顽不灵的,再彻底炼化不迟。”
他走到石猴面前,指尖文气探入,果然在石猴体内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悔意。“暂且关在妖植园的灵草旁,让灵草的气息磨磨它的戾气。”
小青撇撇嘴,却还是乖乖上前,拎起被锁链捆着的石猴,嘟囔道:“就你心善,等它反噬你的时候,看你还怎么笑。”话虽如此,她拎着石猴的动作却轻了许多,显然也认可了许仙的处置。
【系统提示:文道模块检测到宿主能力突破。】
【字灵境圆满:解锁“群体符疗”(可同时为十人级目标疗伤)、“低阶镇压”(可束缚炼气期以下妖邪/邪祟)。】
【即将突破至章华境:文气可聚为“篇章”,发挥群体增益/范围攻击效果,字符具备初步灵智。】
【武道模块同步反馈:龙象般若功小成,力量、速度临时提升300%(持续一炷香),铁骨境圆满,肉身数值突破10(达到武道修士标准线)。】
系统面板的刷新让许仙心中微暖。三个月的苦修,文道与武道终于双双迎来突破,保安堂的根基也愈发稳固。他抬头望向演武场边缘——那里,许安正在杨教头的指点下练习新的拳法,拳风呼啸间,竟能卷起地上的积雪;燕赤霞则在整理新送来的江湖情报,不时与几个新来的游侠低声交谈;李时珍与白素贞站在药圃边,正讨论着如何用“群体符疗”改良军中的疗伤药膏。
每个人都在成长,每个人都在为这个小小的据点添砖加瓦。
暮色降临时,演武场的灯光次第亮起。许仙站在屋檐下,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手中狼毫与短棍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字灵境圆满只是开始,章华境的门槛己在眼前,而他知道,只有更快地变强,才能护住这满院的灯火,护住临安城的万家安宁。
远处的钟楼传来戍时的钟声,沉闷的钟声里,仿佛藏着金戈铁马的轰鸣。许仙握紧了手中的狼毫,目光穿透夜色,望向北方。章华境的突破,或许正是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的关键——无论是南下的金山寺武僧,还是淮河对岸的金国妖兵,他都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夜风吹过演武场,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却吹不散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郁的文气与药香。保安堂的力量,如同这夜色中的灯火,虽不及日月耀眼,却足以照亮一方天地,也足以让暗处的魑魅魍魉,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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