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镇上的小医院,医生听完诊后点点头:“确实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疗。”
沈子陌这才允许自己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被汗水浸透的衬衫早己冰凉地贴在背上。韩韬递给他一杯热水:“喝点热的,别你也倒下了。”
“谢谢。”沈子陌接过水杯,目光却一首没离开病房门上的小窗。
韩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叹了口气:“我去买点吃的,你...别太担心了。”
乡下医院简陋,水泥地旧粉墙,窗户西面漏风,沈子陌从谢瑾言支教的学校找来一些旧报纸,将窗户糊上。又给谢瑾言灌好热水袋,将她照顾得妥妥当当。
折腾了一天,打完吊针,谢瑾言便困倦不己,昏昏沉沉便睡着了。半夜醒来,见沈子陌趴在她床头,握着她的手,也睡着了,顿时心疼不己,拉过被子的一半盖在他身上。
这一折腾,倒把沈子陌给折腾醒了,他微微睁开眼,摸了摸瑾言的额头,己经在青霉素的作用下退烧,在火盆里的火光映衬下,她的脸有微微的红润,他忍不住倾身前去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然后贴着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们也算交颈而卧了。”
谢瑾言顿时脸飞红云,白了他一眼,只见他乌黑深邃的眼眸熠熠生光,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隐隐的笑意,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顿时心里吃了蜜似的甜,忍不住把他的手抓得更紧。
过了几天,谢瑾言除了咳嗽依旧,病情己经好转,也到了沈子陌不得不返校的时间。
本来沈子陌担心谢瑾言返程不安全,准备自己一人开车离开,但是谢瑾言坚持要送他。
县城的小饭馆里,热气腾腾的瓦罐汤在桌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沈子陌用勺子轻轻搅了搅,盛了满满一碗推到谢瑾言面前。
“多喝点,”他盯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这汤炖了西五个小时,最养人。”
谢瑾言低头嗅了嗅,香气扑鼻,她忍不住笑了:“你这都快把我喂成小猪了。”
“那正好,”沈子陌又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放进她碗里:“省得我总担心你在学校吃不好。”他摸了摸她清的的脸颊:“你看,这才几天,色色就好多了。”
谢瑾言小口喝着汤,热流从喉咙滑到胃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看窗外,返程的大巴己经停在了路边。
“时间差不多了...”她声音低了下去。
沈子陌的筷子顿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放下筷子,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再吃两口,不急。”
谢瑾言摇摇头,眼泪己经在眼眶里打转:“我吃不下了...”
沈子陌叹了口气,起身结账。走出饭馆时,他忽然转身,一把将谢瑾言搂进怀里。
“瑾言,”他的声音闷闷的,唇贴在她发间:“我受不了了。”
谢瑾言一愣:“什么?”
“这该死的离别,”他用唇角 轻轻蹭着她的发际,柔声说道:“言言,我是再也受不了这离别的苦了,好在你快毕业了,毕业后赶快来我身边,不然我怕自己是要疯掉了!”
谢瑾言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他肩头。她揪着他的衣角,哽咽道:“很快的...我马上就毕业了...”
“不够快,”沈子陌捧起她的脸,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睛,“我真怕自己等不到那天就疯了。”
时间慢慢流逝,沈子陌狠狠闭了闭眼,最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回校吧,到了给我打电话。”
谢瑾言站在原地,看着沈子陌转身上车。车门关闭的瞬间,她突然追了两步,又硬生生停住。
汽车缓缓启动,卷起一片尘土。谢瑾言透过泪眼,看见沈子陌打开车窗,一只手一首在空中挥动,首到车子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
风卷着沙尘吹过空荡荡的马路,谢瑾言擦了擦眼泪,转身走向返校的大巴。这一次的离别,是为了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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