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毕节县，当地教委派了一辆大巴士把他们分别送到了五所希望小学，谢瑾言他们和另外几个院系的师生们被送到了毕节县最西南的红星小学，小学位于大山中间的一个小小盆地，学生的生源除了一个百来十人口的小镇，还有一部分来自于大山深处的贫困家庭。
学校里早己安排好他们的住宿，在两间空荡荡异常简陋的的教室里分别有几张高低床，做为男舍和女舍，这也是历来支教师生们的宿营地。
“这就是...我们的宿舍？”赵钰站在教室门口，目瞪口呆。
空荡荡的教室里摆着西张铁架床，窗户上糊着发黄的玻璃纸，外面密密麻麻粘着小飞虫的遗体。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在铺床，见状笑道：“新鲜吧？我还以为走进了昆虫博物馆呢！”
赵钰好奇地戳了戳窗户：“它们为什么非要往玻璃上撞？”
“山里晚上开灯，这些小虫子就跟疯了似的。”马尾女生解释道：“听说这玻璃纸都换第三茬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十几个小脑袋挤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新来的老师们。
“老师好！”一个缺了门牙的小男孩大声喊道：“你们是从有大汽车的地方来的吗？”
赵钰蹲下身跟他平视：“对啊，我们那里不仅有汽车，还有会飞的铁鸟呢！”
“骗人！”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反驳：“只有小鸟才会飞！”
谢瑾言从包里掏出沈子陌寄给她的巧克力：“谁回答对问题，就能得到这个哦……”
当天晚上，谢瑾言蹲在压水井边洗漱。山里的夜风格外刺骨，她牙齿打颤地给沈子陌打电话：“报、报平安！这水井！比你的冷笑话还冻人！”
电话那头传来沈子陌的轻笑：“现在知道我没夸张了吧？去年我洗完脸，毛巾都能立起来。”
“少得意，”谢瑾言裹紧棉袄：“今天我们给孩子们看地球仪，他们居然问大海是不是蓝色的果冻……”
突然，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声音：“沈老师！您怎么对着手机傻笑？早下班了！”
谢瑾言听见沈子陌慌乱地解释：“啊，我在办公室...备课！”
“沈老师脸有没有红啊？被同事抓包感觉怎么样？”她坏笑着戳穿他。
“比被马蜂追着跑强点，”沈子陌压低声音：“去年支教时，有个孩子捅了马蜂窝，我们十几个老师...”
“停！”谢瑾言赶紧打断：“再说下去我该做噩梦了。”
挂断电话前，沈子陌突然轻声说：“瑾言，我为你骄傲。”
谢瑾言望着满天繁星，突然觉得刺骨的寒风也没那么难熬了。
谢瑾言望着满天繁星，突然觉得刺骨的寒风也没那么难熬了。
第二天清晨，谢瑾言被孩子们的笑声唤醒。她揉着眼睛走出宿舍，看见韩韬正在沙石操场上教孩子们打篮球。
“谢老师！”昨天那个缺门牙的男孩冲她挥手：“你说的大海，是不是比我家池塘还大？”
谢瑾言从手机里翻出沈子陌发给她的海景照片：“看，大海是这样的...”
孩子们围成一圈，发出阵阵惊叹。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老师，我长大后也能去看大海吗？”
“当然可以，”谢瑾言摸摸她冻红的小脸：“只要好好读书，你们不仅能看大海，还能坐大飞机，去全世界任何地方。”
校长走过来，感慨地说：“每年支教老师来，孩子们眼里的光都会更亮一些。你们带来的不只是知识，还有希望。”
赵钰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突然吸了吸鼻子：“完了，我要哭了...都怪这风太大！”
韩韬笑着递给她纸巾：“省着点用，这里的纸巾可比你的眼泪珍贵多了。”
阳光下，简陋的校园里回荡着孩子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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