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子陌接到家里老爷子电话，说家中有客人，让他即刻返回。细问，老爷子却笑而不答。谢家的事一时也解决不了，只有慢慢再想办法，沈子陌便只好和谢瑾言依依惜别，先返程回家。
与此同时，谢瑾言也接到慕振华消息，约她下午谈一谈。
松山宾馆在景色秀丽的宜城东郊，是宜城最好的宾馆，慕振华向来生活在部队，生活极有规律，为人又十分低调，所以每次来宜城总是静悄悄住进宾馆，不喜欢被人打扰。
下午时分，谢瑾言来到松山宾馆，进了房间，慕振华己经在等她，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慕振华脱去了厚重的外套，只穿了一件军裤和白衬衫，见到谢瑾言过来，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见她穿着厚重的大衣，又让她把大衣脱下来亲自帮她挂好。
谢瑾言其实没有单独和他相处过，她在读书，慕振华在部队，两人每年也就是春节或假期时才有机会见一面，每次见面也都是双方家族的宴请，慕振华每每想喊她单独出去走走，总被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托了。
松山宾馆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谢瑾言的高跟鞋踩在上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在房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门内传来慕振华低沉的嗓音。
推开门，暖气扑面而来。
慕振华站在窗边，军裤白衬衫的装束衬得他肩线宽厚，身形格外挺拔。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外面冷吧？”
“还好。”谢瑾言轻声回答，有点局促。
“把外套脱了吧。”他走过来，伸手要接她的大衣：“暖气开得足，一会儿该出汗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大衣递给他：“谢谢。”
慕振华将大衣挂在衣帽架上，转身倒了杯热茶递给她：“尝尝，你最喜欢的碧螺春。”
“你还记得...”她接过茶杯，热气缓缓升上来，模糊了慕振华的身影。
房间里一时沉默，谢瑾言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茶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瑾言，”慕振华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你算没算，我等了你多久？”
她抬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三年七个月零八天。”他自问自答：“每一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慕哥，我...”
“你以为我为什么等你？”他打断她：“因为无聊？因为找不到其他女人？”
谢瑾言放下茶杯，坦诚的开口：“我知道是辜负了你。但我对你从来只有尊重，不是爱。遇见沈子陌后我才明白...”
“明白什么？”慕振华突然倾身向前：“明白婚姻不能将就？那我们的婚约算什么？一场儿戏？”
“当初你明明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有些颤抖：“你还说我们互相成全，我做你的挡箭牌，你帮我...”
“帮你付学费付你家的债务再帮你父亲调回苏市？”他冷笑：“这些我都记得。”
她脸色煞白：“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陈述事实。”慕振华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小豆芽，你以为爱情是什么？是花前月下？是山盟海誓？事实是，一个人的婚姻从来不只是一个人的事。我并不是在拿我所站的高度压迫你，而是有时候，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谢瑾言猛地站起来，茶杯被打翻，茶水在茶几上蔓延：“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用婚姻做交易？”
“交易？”他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三年来，我为你做的每一件事，在你眼里都是交易？”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那是什么意思？”慕振华一步步逼近：“你读大学时我每周给你写信，你说学业忙，我理解；你父亲生病我连夜安排军区医院，你说不想欠人情。小豆芽，你想过没有，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慕哥！”她打断他，眼中含泪：“这些我都记得，也很感激。但感激不是爱啊！”
“那沈子陌呢？”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为你做过什么？”
“放开我！”她挣扎着：“至少他不会用恩情绑架我！”
慕振华像被烫到般松开手，后退两步：“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谢瑾言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两张存折：“这是我所有的积蓄，...我知道不够，但...” 她一边说着，一边哆哆嗦嗦从包里掏出两张存折，其中一张是沈子陌带来的,另一张则是她这么多年勤工俭蓄下来的。
“啪！”存折被他打落在地。
“不想交换？”他的声音冷得像千年寒冰：“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接受？大学几年，我资助你的每一分钱，为你家解决的每一个麻烦，现在说不还了？”
“因为那时候我不懂爱！我以为婚姻相敬如宾就可以了。我不知道心跳加速是什么感觉，不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
慕振华脸色铁青：“所以我的等待就活该被辜负？”
“感情不能勉强啊！”她苦苦相劝，希望能打动他：“你愿意娶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妻子吗？”
“钱可以还，可是感情怎么还，你告诉我，小豆芽？我若是说我反悔了呢?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想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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