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妹妹。
这五个字,我用她最熟悉的、属于姜若汐的温柔音色说出,却像冰锥,一字一字,凿入她的灵魂。
【因果之眼】下,她灵魂深处那根连接着冯特家族的暗红色提线,此刻正疯狂闪烁。线的末端,一个复杂的精神烙印如同一只蛰伏的毒蝎,正用强大的催眠指令,钳制着她的意志。
原来如此。她的忠诚,是被制造的。
要撬开她的嘴,必须先砸碎这把锁。
一声轻微的金属摩擦音,打破了审讯室的死寂。墙边的金属柜无声滑开,一整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无影灯下,列成一片森然的针林,寒光西射。
我从中取出一根最细的,针尖在光下不见锋芒,却仿佛能吸走周围所有的温度。它像传说中接引亡魂的渡针,即将开启一场通往地狱的旅程。
“你……你想干什么?!”苏婉柔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尖叫,她想挣扎,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巨石钉死在床板上,连指尖都因极致的恐惧而无法动弹。
我没有回答。在我眼中,苏婉柔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布满神经与穴位的精密仪器,脆弱,且充满了可供利用的缺陷。我走到床边,一手钳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因恐惧而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在我脸上。
“看着我。”
【神级医术】在我脑中瞬间解构出她的大脑皮层,我清晰地“看”到了那道由冯特家族植入的、盘踞在她潜意识深处的精神烙印。
找到了。
下一瞬,我手腕微动,银针如一道银色的闪电,落下。
它并非刺入血肉,而是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精准地切断了那道虚假的催眠指令回路。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炸开。苏婉柔眼前的世界瞬间崩塌、流淌,惨白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脸——有被她慢性毒杀的母亲,有在手术台上“意外”死亡的父亲,甚至还有那些被她用各种手段倾轧至家破人亡的商业对手。他们都在对她无声地笑着,笑容怨毒而冰冷。
但这,仅仅是前奏。
我不需要她的理智,我只需要最纯粹的恐惧,作为开启她记忆的钥匙。
我的话语,化作比针尖更锋利的刀,随着第二针、第三针的落下,一刀刀剖开她的精神世界。
“你不好奇吗?他们都在地狱的哪一层等你?”
第二针,剥离她的伪装。
“那些被你当成阶梯踩在脚下的尸骨,触感如何?”
第三针,放大她的罪孽。
我的声音随着针刺,化作最恶毒的病毒,彻底摧毁了她最后的防线。
“是冯特家族!一切都是他们的‘普罗米修斯’计划!那不是为了永生,是为了‘造神’!创造可以被绝对控制的完美傀儡!”
【因果之眼】中,那帧画面无比清晰:母亲站在国际峰会的讲台上,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掠过台下时,却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玉石俱焚的决绝。
“你母亲……她是项目的核心!冯特家族想让她为他们卖命,但她不肯!她发现了真相,还想毁掉他们的一切,他们才……才下了决心,要用你和你父亲来牵制她!”
“你父亲的中风……”苏婉柔的声音像是破烂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根本不是意外!是冯特家族……是他们用一种无法被检测的神经毒素制造的假象!”
我的指尖,停在半空。
脑海里,父亲温厚的笑脸一闪而过,他总是说,我的若汐是姜家最珍贵的明珠。
然后,那张脸瞬间碎裂。
原来,在他倒下的那一刻,悲剧的剧本就己经写好了。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可越是平静,苏婉柔就抖得越厉害。
“为了牵制你母亲!”她尖叫起来,涕泗横流,“你母亲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她是‘普罗米修斯’计划最初的奠基人!可她发现计划失控了,她要把所有原始数据公之于众来阻止冯特家族的计划!”
“他们慌了!他们只能用你父亲来当锁链,想锁住她!”
苏婉柔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医院走廊。
“可那条锁链……没用。”
“你母亲太强了,她把你父亲安顿好,转头就订了去日内瓦的机票,她一步都没有退。冯特家族才下了最后的命令……”
她的声音陡然压低,变成了魔鬼般的耳语。
“那场手术……就是刑场。”
“主刀的肖医生,虽然是陆景琛重金聘请,来吊住你父亲一条命,当时他还没有听命于冯特家族。”苏婉柔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比哭更难听,“可他想要功成名就,我们达成协议,我帮他踢掉拦路石张主任,保他当副院长,他在手术台上留下你父亲的命。”
这些我早己推断出的事实,从她嘴里得到印证,依旧带着血淋淋的、刺骨的痛。我心中那片属于“姜若汐”的废墟,又被狠狠踩了一脚,碾出了新鲜的血。
“还有你……”苏婉柔抬起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在你之前,他们还找了三个!都死了!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你的病……根本不是病,是筛选!他们需要一个‘容器’!一个能完美承载‘神之血清’的……祭品!只有你的基因序列,是完美的!”
祭品。
轰!
世界在我耳边瞬间失声。我指尖的银针微不可察地一颤。
原来,我的痛苦,我的绝症,我的死亡……都不是阴谋的附带伤害。
我本身,就是这场血腥献祭的终极目的。
我连恨,都找错了源头。
我不是被抛弃的棋子。我从一开始,就是被精心挑选的、最重要的祭品。
哈。
我差点笑出声。
多么可笑。我为陆景琛的冷漠伤心欲绝,为苏婉柔的背叛痛不欲生,我以为自己是爱情悲剧里被牺牲的女主角。
到头来,我不过是实验台上的一只小白鼠,我的眼泪和心碎,都只是实验数据上无足轻重的波动。
“他们的计划是,只要成功把你变成了他们的东西,你母亲就一定会为了保全你,乖乖就范……”苏婉柔还在哭喊,声音尖利刺耳,“可陆景琛居然对你动了真感情!这是他们计划里最大的意外!我只能制造意外让你失身,让他彻底厌弃你!他们不能容忍一个不可控的陆景琛,日后因为你,变成他们的敌人,所以才让我……伪造车祸,让你‘死’得干干净净!”
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都虚脱了,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皮囊。
她以为忏悔可以换来救赎。
可她不知道,她所面对的,是一个因她的“善举”而从祭品化为神祇的复仇者。
我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她,心中的悲哀与愤怒被一种更庞大、更冰冷的意志所吞噬。
原来如此。
我的新生,我的系统,我的一切,都源于我这具被他们选中的、独一无二的“容器”。
真是……一份大礼。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看着她那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
“谢谢你,”我轻声说,语气真诚得让她浑身一抖,“告诉我这么多。”
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曾经那个会安慰她的、最好的姐姐。
“那么,我该怎么处置你呢?我亲爱的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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