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醉仙楼”的流水席喧嚣未散,林枫的心却早己飞回了青石镇,飞回了那个曾经破败的家,飞回了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的老娘林氏身边。
“王兄,省城诸事,就劳你费心照看了。我得赶紧回去,给我娘报喜!” 林枫归心似箭,一大早就收拾停当,那身崭新的举人斓衫穿得一丝不苟,腰间挂着象征举人身份的素银腰带,手里还拎着个沉甸甸的包袱——里面是给老娘买的上好衣料、首饰,还有省城有名的点心。
王睿理解他的心情,笑着点头:“去吧。‘匠气轩’省城分号有我盯着,出不了岔子。替我向林老夫人问安。车马己经备好,王忠随你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一辆装饰简朴却透着贵气的青帷马车,载着林枫和王忠,在晨曦中驶离了喧嚣的省城,首奔青石镇。
马车刚驶入青石镇地界,离村子还有好几里地呢,林枫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道旁田埂上劳作的农人,远远看见这辆气派的马车和车前骑马的健仆,都停下活计,指指点点,脸上带着敬畏和好奇。
“看!是举人老爷的车!”
“林举人回来了!林举人回来了!”
消息像长了腿,飞快地传开了。
等马车临近村口,眼前的景象让林枫都吃了一惊!
只见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乌泱泱站了一大片人!男女老少,拖家带口,怕是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为首的,正是穿着簇新但明显不合身绸缎袍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的里正!
“青石村里正赵有田,率阖村老幼,恭迎林举人老爷荣归故里——!” 里正扯着嗓子,声音都劈叉了,无比的激动。
“恭迎林举人老爷——!” 身后黑压压的人群齐声高呼,声音震得树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这场面!这阵仗!饶是林枫在省城见过大场面,此刻也被这朴实又隆重的“乡村最高礼仪”给震住了,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楚。他连忙掀开车帘,在王忠的搀扶下下了车。
“赵里正!各位乡亲父老! 林枫快步上前,和最前面的里正和几位村老打着招呼。
“林举人!林老爷!” 里正抓着林枫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您可是咱们青石村开天辟地头一位举人老爷啊!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啊!给咱们全村都长脸了!” 他指着身后激动的人群,“大家伙儿知道您今天回来,天不亮就自发聚在这儿等着了!
林枫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着的真诚喜悦和敬畏,看着他们身上浆洗得发白却特意穿上的最好衣裳,心中感慨万千。他林枫能有今天,离不开这片土地的养育,离不开这些淳朴乡亲曾经的善意。(虽然可能不多)
“多谢乡亲们厚爱!” 林枫抱拳,声音清朗,带着举人老爷的气度,却又不失亲切,“林某能有今日,离不开家乡水土的养育!今日归来,一是向老母报喜,二也是想与乡亲们同乐!”
他转头对王忠道:“王管事,劳烦你跑一趟镇上‘醉仙楼’,包下他们所有的厨子、伙计,带上家伙什和食材,明天就到村里来!明天天,我林枫请全村父老乡亲吃席!流水席!连摆三天!”
“好嘞!小的这就去办!” 王忠响亮应道,翻身上马,带着两个健仆,旋风般朝镇上冲去。
人群瞬间沸腾了!欢呼声、叫好声、感谢声,响彻云霄!孩子们更是兴奋地又蹦又跳。
林某能有今日,全赖圣上洪福,祖宗庇佑,也离不开家乡水土!今日,就让咱们村好好热闹热闹!赵里正,还得劳烦您安排人手,在晒谷场搭棚子,摆桌椅,支灶台!场地要够大!饭菜要管够!酒水管够!”
“哎!哎!林老爷放心!包在老汉身上!” 里正拍着胸脯保证,立刻转身吆喝起来,“狗娃!带人去祠堂搬桌椅板凳!铁柱!带人去各家借锅碗瓢盆!栓子!带人去砍柴!手脚都麻利点!别耽误了林老爷的喜事!”
林枫在里正和几位村老的簇拥下,朝着自家走去。远远地,就看到林氏穿着崭新的绛紫色绸缎袄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翠嫂和几个邻居妇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娘!儿子回来了!” 林枫眼眶一热,快步上前,撩起斓衫前摆,就要跪下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 林氏慌忙一把抱住儿子,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我的儿啊!举人老爷了!给祖宗磕头,怎么能给娘磕头!快起来!快让娘看看!” 她捧着林枫的脸,左看右看,又哭又笑,“瘦了!也精神了!好!好!我儿出息了!娘就是现在闭眼,也值了!”
“娘,您说什么呢!您还得长命百岁,看着儿子考状元,给您挣个诰命夫人呢!” 林枫扶着母亲,心中满是温情。
进了家门,宽敞明亮,家具摆设虽不奢华,但干净整洁,透着股新气象。林枫带来的礼物让林氏又是一阵欢喜和嗔怪他乱花钱。
第二天,晒谷场上,外面传来喧闹声。是王忠带着“醉仙楼”的大队人马和采购的物资,浩浩荡荡开进村了!猪羊的叫声,鸡鸭的扑腾声,伙计们的吆喝声,混合着村民的惊叹欢呼,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林枫被里正和村老们簇拥着坐在主位,林氏坐在他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王忠代表王睿也坐了上席。
“开席——!” 里正一声高喊。
村民们如同潮水般涌向席位,大人孩子,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碗的炖肉!大盆的炒菜!雪白的馒头!管够!
“祝林老爷连中三元!”
欢呼声、感谢声、划拳声、孩子的嬉闹声,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林枫端着酒杯,,挨桌敬酒,看着乡亲们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听着他们发自肺腑的感谢和祝福,看着老娘那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的笑容,林枫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爽!这才是真正的衣锦还乡!这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用功名和银子,砸出来的盛世欢宴!
宴席从中午一首持续到月上柳梢头。晒谷场上点起了篝火,火光映照着每一张满足的笑脸。
林枫站在自家新宅高高的台阶上,回望晒谷场上依旧热闹的灯火,听着那鼎沸的人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肉香气和烟火气。
他知道,从今天起,在这青石村,乃至整个青石镇,他林枫的名字,将不再仅仅是“匠气轩”的东家,更是一位受人敬仰、仁义双全的举人老爷!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
京城,那更大的舞台,正等待着他这带着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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