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如蒙大赦,立刻躬身在前引路。
走出寝室,穿过曲折的回廊。幻境中的赵府与记忆中别无二致,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连空气中浮动的花香都一模一样。
然而,李岫白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太安静了。
除了引路侍女的脚步声和她自己的呼吸,偌大的府邸仿佛空无一人,连鸟鸣虫叫都听不见一丝。
阳光洒在廊下,明亮得有些失真,没有温度,像一幅精美的画。
书房就在前面不远。引路的侍女在门外停下,恭敬地垂首。
“公子,到了。”
李岫白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门轴转动带起的微风拂过桌案,纸页哗哗作响。
案后端坐看书的男子闻声抬首,目光首勾勾地锁住来人,眸色潋滟,似含着一汪春水,脉脉含情。
“公子……”
他合上书卷,腕间金链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碎光。
衣襟微敞,不经意间泄露一小片雪白的肌肤。指尖慵懒地掠过垂落的发丝,欲将其勾回耳后,却终是任其滑落胸前。
这无声的诱惑,却如同做给瞎子看。李岫白在门开的瞬间己察觉异样。
引路的侍女竟凭空消失,她猛地回身踏出书房,廊下空空如也,方才的脚步声仿佛从未存在。
“公子?”
书房内的呼唤带着一丝甜腻的催促。
李岫白本想下一道追踪符,但体内根本无灵力流转,她后知后觉幻境中无法使用灵力。
“公子还不进来,是要人家……亲自来哄么?”
娇声软语伴着细碎的铃铛声靠近。一只带着明显咬痕,腕缠金链的手伸来,眼看就要抚上她的肩。
李岫白迅疾侧身一闪,反手将房门“砰”地关上,隔断了那令人心神摇曳的气息。
“夫子久等。”她稳住声线,语气平淡。
原本要拥她入怀的双臂僵在半空。不待李岫白细想他那句的古怪话语,眼前人己化作一阵香风,呜咽着扑入她怀中。
“呜呜呜……少爷不疼人家了么?人家昨日……不过是让少爷弄疼了才躲开片刻,少爷倒好,转眼就把人抓回来,用这冰凉的铁链锁着,关了一整夜!”
他委屈控诉,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浸湿了白皙面颊。
他紧攥着李岫白的衣袖,将发烫的脸颊贴上她的手背,小猫似的蹭着。
“少爷……人家今日专程来讨你欢心,别再关着奴家了,好不好?奴家这儿疼……”
他牵引着李岫白的手按上自己心口,又一路缓缓上移,最终停驻在微肿的唇瓣上。
“……这儿也疼。”
“……”
“少爷~”
见她不语,竟大胆地凑上前来,娇媚的脸庞几乎贴上她的眼睫,温热的呼吸带着甜香,丝丝缕缕缠绕上来。
“少爷……少爷……”一声声,媚入骨髓。
耳边连叫了好几声,李岫白控制住自己想把人就地办了的奇怪想法,拒绝的甚至手都在发抖。
“……你先离我远一点。”
“远些?”
怀中人猛地一僵,抬起泪眼,满是惊惶与受伤。
“少爷……这是……厌弃奴家了?”
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滚烫地砸在李岫白的手背上,灼得她心头一悸。
“…………”
李岫白狠狠闭眼,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侧过头去,耳尖那抹绯红却悄然蔓延。
“我想玩点更刺激的,”她指向书桌。
“你,坐过去!”
“少爷?”
哭声戛然而止。男人一听这话也不哭了眨了眨眼,泪水收放自如。
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精心盘了半个时辰的发髻,顺势将领口又拉低几分,这才风情万种地扭着腰肢,坐到了书桌旁。
见他终于不再紧贴着自己,李岫白暗自长舒一口气,这才发觉紧握的掌心己是一片湿冷粘腻。
她走到书桌对面坐下,不等她开口,对面的男人己殷勤奉上茶盏。
“我问你,”李岫白接过茶杯,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目光透雾气看向对面。
“你本名是什么?”
那人被看的心尖一痒,身子又不安分地倾了过来,肩头的衣料顺势滑落,风光更甚。
“少爷今儿是在演哪出戏文?先给奴家透个底儿嘛,万一奴家笨手笨脚演砸了,扫了少爷的兴,回头又该挨罚了……”他娇嗔道。
“……”
“少爷又不理人,”他嘴。
“莫非今日少爷扮的是那冷心冷面的贵府公子?”
“……你说是就是吧。”
“那奴家该是什么角儿,少爷还没吩咐呢!”
他不依不饶,带着咬痕和晃眼金链的手又试探着伸来。
“少爷就爱为难人,是不是存心要罚奴家……”
一想到这些痕迹是这副身体弄出来的,李岫白不知为何一阵脸热,她侧过头去。
“你就是教书的夫子。”
“唔……是要正经些,还是不正经的那种……”
“正经的,最好满口仁义道德。”
“唔……”他拖长了调子,媚眼如丝地睨了她一眼,带着点刻意的不满。
“少爷明知奴家胸无点墨,偏要人家演那满口仁义道德的正经夫子,陪着您扮高冷贵公子……这不是存心刁难嘛!奴家不依,这戏不好玩。”
“不想玩?”
李岫白定了定神,指尖漫不经心地着杯沿,抬眼看向他,眸光冷淡疏离。
“行,那就不玩。”
正好她也不想玩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然而,话音未落,对面的人却像被雷劈中一般,脸色骤白,“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咚咚”地磕在冷硬的地面上。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奴家胡言乱语,只是想逗少爷怜惜,万不敢忤逆少爷的意思!求少爷开恩!”
李岫白沉默地看着他卑微的姿态,视线无意间扫过桌案一角。
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纸团随意丢弃在那里。她伸手取过,缓缓展开抚平。
纸上是一幅女子小像。画中人温婉娴静,正与旁人笑语晏晏。
李岫白目光划向画纸左下头,那里赫然写着画中女子的身份。
龙小婉。
“少爷?少爷?”
底下跪着的人见她迟迟没动静,大着胆子向上看了一眼,这一看给他吓的半条命都险些没了。
晨间他溜进书房,瞧见这幅画像,妒火中烧。
少爷何曾为他画过?一时气恼,便揉皱了扔在一旁。万没料到此刻竟被少爷翻了出来!
而少爷如今竟然摊开在看!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手脚并用地爬向李岫白,散乱的衣衫几乎褪尽,冰凉滑腻的身体紧紧贴住她的小腿,语无伦次地哭求。
“少爷,奴家知错了,奴家……”
话还没完,一声闷响,窗外猛地传来尖利的怒骂,紧接着是石块砸在窗棂上的碎裂声。
“赵不凡你这个欺男霸女的混蛋!我的姊妹你要,我的兄长你也要!如今连我你都不放过,我要报官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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