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们不死不休,李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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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我们不死不休,李岫白

 

意识在模糊与清晰间沉浮,如同溺于无垠汪洋。盈和苑被粗粝的铁链暴力拽上岸。

她趴在冰冷的牢房地面上,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汲取着每一口稀薄的空气。

“女儿?女儿?你……现在还好吗?”

陈双双的声音带着不确定,试探着伸手去拍盈和苑颤抖的肩。

回应她的,是一只伤痕累累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腕上布满了铁链拖拽和摩擦留下的紫黑淤痕与破口,触目惊心。盈和苑抬起头,湿漉漉的发丝黏在惨白的脸上,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惊悸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我还有多久……能出去……”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快了,一定快了!”

陈双双语气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笃信。

“浮世仙尊不管是在原书里,还是在我写的同人里,他对你的偏心是刻进骨子里的,他现在一定在想办法,拼了命也会把你捞出去的,你信我。”

“咳咳咳……”

盈和苑呕出一滩水来,在寒牢内太折磨人了,连着几日她都感觉自己似乎真的会随时死在这里。

“你的系统呢?”

陈双双一边用虚幻的手徒劳地轻拍她的脊背,试图给予一丝慰藉,一边指节抵着下巴,眉头紧锁。

“再试着呼唤它,有回应吗?”

“没……没有……”盈和苑喘息着,眼神黯淡下去,带着一丝绝望的茫然。

“它好像……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呼唤……脑海里……一片死寂……”

陈双双轻拍她的脊背,指节抵着自己的下巴思考。

陈双双的心沉了下去。

自从看到那条诡异的读者评论,她就能透过房间里那面水雾般的镜子窥见这个世界。

从最初只能传递模糊的声音,到现在能清晰地伸出手甚至触碰到盈和苑,这能力似乎在缓慢增强,仿佛她正被某种力量一点点拽进这本属于她笔下,如今却失控狂飙的故事里。

起初时,她曾激动得浑身战栗。同人文女主竟真的穿进了原作!

她的女儿不仅穿了,还正被恶毒的原女主迫害至此,这不就是绝地反击、逆袭翻盘的经典开局吗?

她仿佛看到自己化身金手指,指引着盈和苑一路披荆斩棘,从废柴走向巅峰,狠狠打脸那些欺辱她的人!

这活脱脱就是要她带领自己女儿一步步从废柴走向人生巅峰的节奏。

然而,短暂的狂喜之后是冰冷的现实。除了能和盈和苑交流,她什么都做不了。

没有凭空变出的灵丹妙药,没有预知未来的剧情优势,因为盈和苑的出现本身就如同一颗投入命运长河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早己让原著的轨迹面目全非。

她脑中那些“未来剧情”,如今价值几何?更雪上加霜的是,盈和苑唯一的依仗,那个神秘的系统,也消失了。她这个造物主,此刻竟如此无力。

“也不知道你师傅那边……到底怎么样了……”陈双双忧心忡忡地低语,目光投向牢房外深不见底的黑暗甬道。

话音未落,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

铁链碰撞的哗啦声格外刺耳。紧接着,一个穿着内门弟子服饰,面色冷峻的身影出现在牢门外,手中令牌一晃,守卫沉默地打开了沉重的铁栅。

那弟子看向角落蜷缩的身影,声音毫无波澜,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此处关押者,可是浮世仙尊座下弟子,盈和苑?”

“是。”

陈双双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挡在盈和苑身前,紧张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人。

这是什么情况?

“宗主有令,即刻提审。收拾一下,带走。”命令简洁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那弟子话音落下,便有两名孔武有力的执法弟子推开虚掩的牢门,迈步进来。

他们身上带着一股牢狱特有的阴冷气息和不容抗拒的威压。

其中一人径首走向盈和苑,动作粗鲁地扯动锁链,将她从湿冷的地面上拖拽起来。

“呃……”

盈和苑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被铁链磨破的伤口再次崩裂,渗出血丝。她踉跄着,几乎站立不稳。

“轻点!你们轻点啊!”

陈双双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伸出手想去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穿透盈和苑虚弱的身体,徒劳无功。

她只能焦急地跟在旁边,对着那些看不见她的弟子徒劳地呐喊。

盈和苑被架着胳膊拖出牢房,刺骨的寒意瞬间被甬道里稍显流通却依旧阴冷的空气取代。陈双双紧贴着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甬道两壁是粗糙的黑色岩石,嵌着黯淡的萤石,光线昏黄,将押送弟子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投在墙上,如同幢幢鬼影。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铁锈的味道。一路上寂静无声,只有沉重的脚步声,铁链拖地的刺耳摩擦声,以及盈和苑断断续续的喘息。

陈双双的心越揪越紧。宗主突然提审?浮世仙尊呢?他不是最护短的吗?为什么是宗主下令?

无数个不祥的念头在她脑中翻腾,她看着盈和苑苍白如纸的脸和涣散的眼神,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来。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几道森严的禁制,眼前豁然开朗。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空旷肃杀的大殿。

殿内光线依旧昏暗,几根巨大的石柱撑起高耸的穹顶,壁上刻着古朴而威严的符箓。

殿首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玄色宗主袍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如鹰隼,下颌线条紧绷,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沉重威压。

身侧还坐着一位抬手擦剑之人。

陈双双看着二人的打扮按照原作的人物全想了一遍。

一个是李岫白的父亲李宗主,那另一个……难道是剑尊?

“跪下。”押送的弟子低喝一声,在盈和苑膝弯处一踢。

盈和苑本就虚弱不堪,被这一下踢得首接扑倒在地,冰冷的石砖激得她浑身一颤,咳喘不止。

陈双双料到所有人看不见自己,冲到高台前,对着李宗主的方向愤怒地挥舞着手臂。

“李宗主你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她师傅呢?让浮世来!浮世不会让你这么对他的徒弟!”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却只有她自己和盈和苑能听见。

李宗主对眼前的虚空置若罔闻,他的视线始终锁定在伏地的盈和苑身上。

大殿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盈和苑连喘息都变得困难。

良久,李宗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像裹着寒冰的巨石,一个字一个字砸在殿中,也砸碎了陈双双最后一丝侥幸。

“盈和苑。本座传你前来,只为告知一事。”

“汝师浮世仙尊,”李宗主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

“于昨日,身陨道消。”

盈和苑猛的抬起头来,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同时在盈和苑和陈双双的脑海中炸开。

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她的眼睛骤然瞪大,瞳孔缩成了针尖,里面充满了极致的茫然,难以置信。

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她像是听不懂这句话,又像是被这句话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魂魄。

“不……不可能……”陈双双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假的!你在骗人!浮世他……他怎么会死?他是仙尊!他是这本书里最强的几个人之一!他怎么会……怎么会……”

她猛地转头看向盈和苑,看到她空洞的眼神和剧烈颤抖的身体,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明白李宗主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浮世……真的死了?

那,那她现在因为误会与魔族有染,被关押在寒牢的女儿又该如何?

“师傅……?”

盈和苑喉咙里终于挤出一丝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破碎不堪。

李宗主冷漠地看着她,继续用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宣判。

“仙尊突然陨落,宗门痛失栋梁。你身负重伤,又骤失至亲,本座亦感痛惜。” 他的话语里听不出半分痛惜,只有公事公办的冰冷。

“仙尊后事自有宗门料理。至于你……”

盈和苑希冀的看着上座的人,她甚至希望师傅的死可以换自己一条生路。

“可在浮世忌日时出寒牢看望,其余时间,关押寒牢。”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盈和苑绝望摇头,嘴里不停喃喃。

“不要……不要……我不要被关在寒牢内,我不要!”

其余时间关押寒牢,不就是代表她以后余生都要呆在那?!

陈双双见她状态不对,立马上前抱住她想安抚,却被推开。

“宗主,宗主!我是师傅生前最疼爱的弟子,他一定不舍得我最后永世关押在寒牢内!恳求宗主……”

“呵,你的意思是,要把你这个魔族奸细放出来危害世人?”

剑尊停下擦拭的手,在手中把玩着那把擦拭的雪亮的长剑。

“带下去吧。”

李宗主头疼的挥手,盈和苑挣扎着要冲上前,却被底下的弟子蛮狠的拽走。

重新回到寒牢内,铁链被扣入手腕后,盈和苑像是失去了生机般,呆呆的看着自己腕上的链子。

“女儿……”

陈双双不忍心看她这副样子,却又不敢贸然靠近她。

“母亲……母亲,你说你是写下我的作者,那你能不能利用你的身份,给我,换一个身份?”

陈双双放大双眼。

“你是说……”

盈和苑侧头看向她,面目平静又暗藏疯狂。

“把我写死,然后重新给我一个足以和李岫白对抗的新身份。”

李岫白,你害我至此,那我们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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