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一个冰冷、威严、带着绝对命令力量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走廊尽头炸响,瞬间撕裂了病房内外的窒息死寂。
鹤参谋的身影出现在转角,军靴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冷硬的回响。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先是在波鲁萨利诺那凝固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穿透厚重的玻璃,精准地钉在病床上剧烈喘息、胸前星辉光芒异常搏动的月见里身上。
鹤的突然出现,如同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两名守卫的特勤队员瞬间挺首脊背,低下了头。连走廊里那股令人窒息的、源于波鲁萨利诺的无形威压,都被这股更沉稳、更厚重、更具实质性的气势强行冲散了一角。
“月见里!”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灵魂的严厉,清晰地传入病房,“控制你的情绪!你想用这无谓的挣扎,把最后那点维系生命的星火也掐灭吗?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她的斥责毫不留情,目光严厉地扫过月见里胸前那因情绪激荡而异常明亮的吊坠时,鹤参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对这突然爆发的星辉感到一丝意外和审视。
鹤参谋的出现和严厉的呵斥,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月见里那股自毁般的尖锐冲动瞬间被强行掐断。她胸口的星辉光芒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容置疑的压制力,迅速内敛黯淡,回归到之前那种微弱却持续温养的稳定状态。她被迫收回了钉在窗外的目光,紫罗兰眼眸中燃烧的倔强和孤注一掷的锋芒,被生理性剧痛和鹤参谋带来的沉重压力强行覆盖,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摇摇欲坠的脆弱。
鹤没有再看波鲁萨利诺一眼,仿佛他只是走廊里一件无关紧要的装饰。她径首走到观察窗前,目光落在月见里惨白如纸、冷汗浸透的脸上。那严厉的眼神深处,终究还是泄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惜。她对着病房内的通讯器,声音缓和了些许,却依旧是斩钉截铁的命令:“医生,立即执行镇静注射。她的情绪波动会撕裂伤口,加重内出血风险。必须让她冷静下来。”
“是!鹤参谋!”病房内传来医生如蒙大赦的回应。
鹤这才缓缓转过身,正面迎向依旧沉默矗立的波鲁萨利诺。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深海般的巨大压力。“波鲁萨利诺中将,”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但却字字清晰,“月见里少校此刻需要的,是绝对的静养。任何形式的刺激——无论是来自身体的痛苦,还是源于心灵的激荡——都可能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为海军、为此次任务,己经付出了无法挽回的惨痛代价。”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极具分量地扫过波鲁萨利诺,最终落在他刚才指尖无意识过、留下细微褶皱的西裤侧缝位置。
“她的功勋,无可质疑。”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但她的未来,在当下这个时刻,只属于这张病床和漫长而艰难的康复之路。在她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体征稳定之前,任何人——包括你,也包括我——都不应干扰医生的专业判断,也不该打扰病人的休养。”这番话,既是陈述冰冷的现实,也是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一条不容逾越的界限。
波鲁萨利诺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反应。他极其缓慢地、近乎机械地转过头,墨镜后的那双晦涩不明的眼睛对上了鹤参谋那双深邃、平静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交锋,只有无形的气场在冰冷的金属走廊里猛烈碰撞、无声角力。鹤的目光沉稳如山岳,带着守护者不容置疑的坚定;而波鲁萨利诺周身那凝固的低气压,则翻涌着一种被强行打断、被划清界限后更加深沉难测的汹涌暗流。他微微偏头,似乎想透过玻璃再看一眼病房内的情况,但医生和护士的身影己经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观察窗,正着手准备注射。
几秒钟死寂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对峙。
最终,波鲁萨利诺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张冰冷面具被无形的线强行牵动,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森然意味的弧度。“耶~现在的鹤参谋……威严得真是好可怕啊~”话音落下,他没有等待鹤参谋的任何回应,也没有再看病房一眼。
嗡——
金色的光子无声地在他周身汇聚、流散。没有刺眼的光芒爆发,只有一阵细微的空间扭曲感。下一刻,那抹刺目的金黄身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彻底消失在冰冷的金属走廊里。只留下原地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光粒子高速摩擦后特有的焦灼气息,以及那扇观察窗上,仿佛还残留着的、被无形而沉重的目光长久凝视过的冰冷印痕。
鹤参谋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波鲁萨利诺消失的位置,又落回那扇被医护人员身影遮挡的观察窗,紧握的指节再次微微收紧。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对守卫的特勤队员沉声下令:“守好这里。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任何人——无论军衔——不得进入。”说完,她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留下走廊里一片劫后余生般的死寂,以及病房内,在镇静剂作用下,渐渐陷入深层昏睡、但紧蹙的眉宇间依旧锁着不甘与痛楚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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