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心慈感觉到了于湛的心情变化。
他在她面前一贯是跳脱又温和的，天塌不惊又可以完全信任的。
没见他那么消极过。
她兴师问罪的是他跟骆清。
他连骆清的名字都不去提。
似在逃避，又顺理成章。
商心慈想说她也为他改变了很多，想反驳，想据理力争。
可其实她听他说她是他最亲近之人的时候，人就己经碎了。
他母亲去世的早，那个阶段跟父亲决裂……
她这个刚刚跟他组成家庭的老婆，可不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么？
再想想结婚这半年多。
于湛时间充足一些，她工作上忙一些。
但她忙工作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花她的钱，从没找她要过钱。
两人金钱上的来往无非是他给她买些东西，她给他买一些，都很随意的买，也都不在乎。
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付出比较多。
实际上，什么叫付出她都不懂。
剪刀石头布输了要做家务，耍赖的全是自己。
出去游玩，一切都是他安排，规划。
爬个山累了，她能肆无忌惮的瘫在台阶上等着他来抱，来心疼。
她可以随便抱怨，随心所欲……
连吵架他都没吵赢过，没理她能先吵出道理，没道理她可以先冷出道理。他总是等她彻底冷静后，才最多随口吐槽那么一两句……
于湛在许多人眼里无所事事，吃喝玩乐半年多。
半年多里，爸妈开始信任他，侄子侄女开始跟他亲近，连对他成见最深的大哥这些天也有事没事的微信里找于湛商量……
商心慈忘了要说的话。
她听着对面挂断的声音，再拨过去己是反复的无人接听。
商心慈乱，手足无措。
从来都是他哄她。
都是她挂他电话。
她要他去解释……
他不解释了，她反而忘了该让他去解释什么。
商心慈眼泪不知不觉间失控，模糊着视线反复去拨号，发微信。
都得不到丝毫回应。
蒋婵重新上车后吓了一跳，她以为商心慈跟于湛一通话，闹点小别扭肯定就没事了。
似乎，跟想的不一样。
她递了纸巾过去，着急：“吵架啦？你别吓我……说句话。”
商心慈抹着怎么也抹不干净的眼泪：“没吵，他不理我了……呜呜……”
蒋婵：“都说了什么？”
“我都没说几句话……”
蒋婵：“他不是回家了吗？咱俩先回去再说。”她绕过去，把商心慈从驾驶位换到了副驾。
启动着车子，蒋婵整个人跟着懵圈了。
问也问不明白，商心慈说也说不清楚。
“灿灿，我是不是真错了？”
蒋婵原名是蒋灿灿，小学那会的名字。
看她迷茫，蒋婵目不斜视的拍了拍她小手：“你说人真是奇怪，本来过不去的事，碰到更大的事之后就忘了前一件事是什么了。你还记得你饭都没吃完，非急匆匆来这儿是干什么的吗？
来我就不让你来，拦不住。
做这事没意义，真是个贼，把他给放牢里就行了，哪有让贼留在身边千日防贼的道理。现在好了，马蜂窝一捅，全围着你蛰。
还有，按你所说，你不没事找事儿？我听了都服气。
微信你加的，你聊的，他删的。你好好想想，你翻他手机都多久啦？一点小辫子没抓到的唯一原因就是，他根本就不会轻易同意别有用心之人的好友申请。你倒好，他不同意你同意。本来该没关系的人，你给建立关系！真活该！！
还有聊天，你换成于湛来聊，三两句话可能就跟骆清说清楚了。哪像你，用他名义跟骆清看似吵架，实则像打情骂俏！！”
啪嗒。
这次不是眼泪。
是雨砸在了车窗上。
雨刮器作用起来，夜色也因雨丝变得愈发清晰。
车子进小区。
商心慈先让蒋婵把车开到楼前，然后才进的地下车库。
没有于湛的车。
刚刚在楼前看到窗户也没亮灯。
他不在家。
蒋婵牵着魂不守舍的她去往电梯方向：“他还有别的住处没？”
“没有……房子有的他亲戚朋友在借住，有的租出去了。”商心慈忧心忡忡：“你说他能去哪……下这么大雨。”
“他还没回消息？”
商心慈沉闷：“不行，找找他去，他好像喝酒了。”
蒋婵：“哪找去？在家等着，他一大男人总不至于连个消息都不给你回，可能手机没电了，也可能几分钟后就到家，代驾没我开的快！”
到家。
蒋婵换家居睡衣期间给于湛悄摸拨了号，仍然拨不通。她脾气也有点上来了，又无济于事。
想打人得先见到人再说。
好在，大约十分钟后于湛给商心慈回了微信。简单言明基地有工作，今晚不回。
商心慈看着总算是把三魂六魄找回来了。
蒋婵打了水，帮她把裤腿捋上去，俩人一块泡脚之际摁了下电视遥控器：“别想了，人不是给你回了消息？我看这货今晚有点神经质，他平时也这样？”
商心慈摇头。
蒋婵闲扯分散她注意力：“就你这脾气，将来有娃了怎么办？是你照顾孩子还是孩子照顾你？多大点事，好像天塌了一样。”
商心慈嘟囔：“我感觉他不爱我了。”
蒋婵躺平在了沙发上。
商心慈转头：“灿灿，要不咱俩去他基地看看？”
蒋婵当听不到，双手举起了手机自拍。死亡角度，拍的照片还行。
“你说他跟骆清到底有没有旧情复燃的苗头？不然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会不会是故意虚张声势倒打一耙？”
蒋婵斜了眼自言自语的她。
还真是不能给颜色啊。
于湛就回了句在基地工作加班，不回家。确定联系上了，脑回路又开始往回转。
没回消息前，她明明都忽略了骆清是何方神圣。
商心慈：“他这次要是主动找我认错，道歉，我信他一回。以后也不再定位他了，对他好一些……我发现我现在有点飘，想要的越来越多。
就像小商宁，我哥不搭理她的时候她可怕我哥了，也不敢轻易找他要东西，随便买个小玩具就能让她兴奋。这几天经常带她一玩，要什么买什么，想去哪带去哪。反而越来越难照顾，都敢在我哥面前撒泼了……”
蒋婵拿脚挠了挠她脚丫子：“我帮你卷裤腿，你帮我擦一下脚，我洗好了。”
“自己擦！”
蒋婵也不动弹，俩脚丫子在水里晃悠，水随时要溅出来的样子。
商心慈无语，只好拿毛巾给她擦好丢到一旁。
蒋婵：“你自个好好在这想男人吧，我睡觉去了。”
商心慈见状也擦了擦脚。
她哪睡得着。
看了眼原本是书房的那个房间，穿拖鞋走了过去。
首播间。
她随代他闲了在家里帮她装个首播间，他两三天就给她全装好了。虽不如公司里那么专业，倒也够用，各种简单的雕刻工具一应俱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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