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川又在单位里埋头写了一下午稿子，手腕子都写酸了。他扔下钢笔，活动了一下胳膊，心里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将稿子扔进空间里，锁好了档案室的门，往院子里溜达了回去。
这才是师傅们开工的头一天，他得回去露露脸，瞅瞅啥情况，可别刚开头就出岔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时辰还早，上班的人都没回来，就连平日里掐着点儿下班的阎老抠都没见影儿。院子里倒是热闹，几个妇女正扎堆儿在井台旁边唠嗑，旁边还围着几个半大小子，不知道又合计着什么坏主意。
一眼扫过去，自家屋子后面那间废弃小屋子还杵着没动，倒是旁边上靠墙垛着两小堆砖头和几袋水泥，旁边一只铁皮桶装着点沙子。两位师傅带着徒弟热火朝天地忙着，其中两个徒弟正蹲在那儿一砖一砖和着泥灰砌厕所的墙，两位老师傅拿着图纸蹲在地上，用铅笔头子比比画画，正在研究下水道怎么排，烟囱怎么立。
听到赵师傅还嘀咕着：‘这水泥得省着糊厕所，抹墙还得回头掺点黄泥灰，不够咱再找找关系问问。’”
李文川走过去，先笑着招呼一声：“师傅们，辛苦了！”说着，把兜里早晨找王主任批好的条子递了过去，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半包烟，给大家伙散上。
王师傅接了条子一瞧，顿时脸上笑开了花，乐呵呵道：“嘿，这下可好了，咱们砸房子有底气了，东家。这屋子您先住着，咱们先把厕所弄起来，不耽误您。”
顺势还回头冲着接了烟傻乐的徒弟呵斥：“别乐了，记得这砖头码紧点，中午没吃饭啊。”
李文川笑着点点头：“您二位看着办，怎么方便怎么来，我没意见。”
这边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近，二大妈跟三大妈带着一群妇女迈着小碎步就凑了上来。
二大妈上来就笑得格外亲切，往李文川身边凑，那热乎劲像亲妈似的，跟他套起近乎来：“文川啊，你这打算修啥呀？反正师傅们也在这儿干着，顺便让他们把咱家屋顶也补补呗？你不知道我家屋顶一到下雨天就漏”
“可不是嘛，”三大妈更热情了，满脸都是为他好的表情，“你看，咱院这破屋破院的，师傅来了顺便多修几家，也不费你啥力气，回头大家伙还能夸你心善呢。”、
“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来，都是便宜没占够的主”李文川心里翻了个白眼
周围的妇女们立马七嘴八舌地应和起来：
“可不嘛，文川同志，你帮帮忙，顺便咱们也沾点光！”
“修屋顶也好，修别的也行，你就一并捎上咱们得了，不耽误事。”
“反正材料都齐着呢，咱们帮着盯着点师傅，也不耽误你。”
李文川正还没张嘴答话，就见傻柱坐在自家门口，那脑袋上的纱布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端午的粽子似的。
他斜着眼睛，正懒洋洋地晒太阳，冷不丁冒出一句：“就是，我要有这本事，早把咱院的房子全翻新一遍了，大伙儿的房子我都包了。”
李文川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嗓门拔高了好几度：“大家伙，赶紧给咱何雨柱同志鼓鼓掌！”
众人听他突然这么一嗓子，全愣了神，面面相觑，谁也没鼓掌，反倒一个个跟看戏似的瞅着他。
傻柱自己也懵了，脑袋一偏，表情古怪，这家伙难道被自己气疯了不成？
李文川煞有介事地说：“人家何雨柱同志多觉悟啊。本来就在食堂上班，大家要知道啥年月都饿不着厨子，可咱柱子同志偏偏还惦记着咱们这些苦难群众，立志天天带饭盒给院里困难人家，这精神，搁哪儿不值得鼓掌？”
话音刚落，周围人全都憋不住笑，一个个拍着大腿哈哈首乐。
傻柱听了这话，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抬手想挠挠脑袋，碰到纱布又作罢了。他赶紧往人群后一缩，嘴里嘟囔着：“我可没说，你别瞎说。”
一首缩在人群里的贾张氏出来了，挤过人群往前凑，厚脸皮地吆喝道：“柱子，可别忘了咱家，我家最困难了，天天喝口热水都费劲儿！你饭盒得给我家”
见傻柱压根儿没接茬，贾张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干啥来的，顿时满脸阴阳怪气地看向李文川，刻意把声音提高了些：“哎，有的人命好啊，刚搬来几天就修上房子了，哪像咱家，天天连口热水都喝不上。”
李文川看她一眼，故作认真地开口：“贾大妈，这事儿你得找别人商量，我可管不着。”
贾张氏一愣：“啥意思？我跟谁商量啥啊？”
李文川一本正经地道：“你要想跟老贾商量，可不得先坐地上么？你不坐地上，他咋听得见？”
话一出口，周围妇女们全都憋不住了，抱着肚子就笑出声来。
贾张氏气得脸涨得紫红，脱口而出：“你个小畜——”刚说到一半，又想到之前吃的亏，生生憋回了后半句，只能一甩袖子，气哼哼地往自家屋里走：“缺了德了你！”
李文川这才转身，看着那群妇女，含糊着说道：“行啊，其实我这屋子，也就是简单修修……”
众人听他松口，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二大妈更是咧开嘴往上凑：“哎，大妈们肯定帮你好好盯着”
李文川却忽然话锋一转：“行啊，不过人家师傅们干多少活拿多少钱，总不能让人家白干不是？材料也不够，这样吧，今晚等三位大爷回来，咱们开个院子大会，打算修的都来商量商量，大家伙一块儿出钱出材料，把院子里都修一遍！”
众人原本喜滋滋的笑脸顿时僵在了脸上，二大妈跟三大妈互相瞅了眼，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纷纷嘟囔着没意思，转头散了个干净。
李文川笑眯眯地瞧着大伙儿走光，转眼太阳就要落下了，上班的人也三五成群地回来了。
厕所的墙己经基本砌好了，虽然还没完工，但光瞧着那大体形状，就知道不小。
师傅们收拾好工具道别后就离开了，院子重新安静下来。李文川一头钻进屋里，准备看看空间还有什么货能换。今晚上，他得再去黑市转转，抽水厕所这稀罕玩意儿，可不能指望大街上去买。
想着想着，他身影一晃，进了空间。可这次刚一进来，他就愣了：空间里头竟然多了一块从未见过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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