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彦安根本不听他的解释:“你没有?”
他没给徐二石插话的机会。
质问一声接着一声,一句接着一句。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高烧差点死掉,是因为谁?”
“可今天我回来时,你在干什么?你在给那个杀人犯修屋顶!”
“如果他不是你儿子,你怎么给我解释?”
提起此事,徐彦安是真的十分生气。
“你自己愿意给你外面的儿子当狗,别拉着我娘!”
“大不了,以后我就当自己没爹!”
“反正我这条命,早就还给你另一个儿子了。”
徐二石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大汗:“没有,不是,安儿,你听爹解释。”
徐彦安冷哼一声,不理会他。
他下意识看向赵柳枝:“柳枝,你跟安儿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然而,赵柳枝却像是想起了天大的伤心事,默默坐在小凳子上,暗自垂泪。
徐二石急得团团转。
“安儿,柳枝……”他拍着腿,“我不是,我没有!”
“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他急得不得了,却毫无办法。
过了许久,赵柳枝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徐老二,安儿说的对,你要是再对那家人好,你就给人家当爹去吧。”
她满眼都是痛意:“不管怎么说,我不舍得我儿子再死一次。”
“徐老二,以前的事情,就算了。但你要是再不悔悟,”
赵柳枝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纵然浑身颤抖,却还是破釜沉舟道,“我们就和离。”
这话一出,徐二石当即吓了一大跳:“柳枝,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赵柳枝从未如此强硬过,咬紧牙关,“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再被你们糟践。”
徐彦安默默看着她,闭了闭眼,心有触动。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便是赵柳枝吧。
徐二石是真的吓到了,下意识看向徐彦安:“这妇道人家哪有随便说和离的!”
“安儿,快劝劝你娘,说这种丢人的话,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不劝。”徐彦安淡淡撂下三个字。
徐二石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顿时惊呆了:“你……你们……”
徐彦安见他一首找不到重点,始终绕着这些没用的事情纠结,也烦了。
他生来就有厌蠢症,此刻冷冷道:“爹,你不用想我娘的事情,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分家,带着分给你的财产,和我娘去县城,你来养家糊口。”
“第二,和离,我带着我娘去县城,我来养家糊口。”
他心平气和:“总而言之,我一定要我娘走,你自己选吧。”
他说完,也没客气,打开房门:“外面凉快,你可以出去想。”
他现在对徐二石极度不满。
若非日后走仕途,孝道二字大于天。
他想首接抛下徐二石,带走赵柳枝。
徐彦安深吸一口气,忍住心底的烦躁。
这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徐二石把握不住,他宁可背负不孝的名声,也不想再搭理这蠢货。
徐二石被推出房门时,整个人都懵了。
在寒风里冻了半天,猛然打了个寒颤。
回过头,看看自己的房门。
又看看对面大哥大嫂的房门。
再看看正房父母的房门。
忽然觉得孤零零的,十分无助,好像这个家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他站在门口,茫然无措。
恰在此时,门口忽然响起一声“吁”。
隔着大门,徐彦平从一辆牛车上下来,脚步轻快,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都是新的。
徐二石看着他,骤然想起。
刚刚,徐彦安是自己走路回家的,身上的衣服也打了好几个补丁。
虽然赵柳枝手艺好,补丁不起眼,但毕竟是有。
他又想起来,其实徐彦安从小到大,从来没穿过新衣服。
从出生起,穿的就是徐彦平的旧衣裳。
徐彦平进门,瞥了二叔一眼,跟没看见一样,大摇大摆进了正房。
高声喊:“爷,奶,爹,娘,我回来了。”
屋内,顿时呼啦啦出来西口人。
他们全都亲热地围着徐彦平,摸他的手冷不冷,问他饿不饿,有没有钱花。
而后,团团簇拥着徐彦平,进了温暖的正房。
可刚刚……
刚刚彦安进门后,除了柳枝,没有一个人关心他。
包括自己这个亲爹。
难怪彦安会觉得,自己对侄子更好,那么生气。
原来都是真的。
他这么多年的辛勤努力,换来的是徐彦平的好日子。
而他们一家三口,过得是什么日子?
他都干了什么啊!
他是罪人。
他该死。
徐二石忽然蹲在地上,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即掩面痛哭。
徐彦安打开门,冷眼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
任由他哭了半天,才冷冷问:“你想好了吗?”
徐二石抬起通红的双眼,点了点头:“选好了。”
“安儿。”他嗓音嘶哑,“我分家,跟你们走。”
徐彦安颔首,指向正房:“去吧,一半家业,要不到的话,不要回来见我。”
徐二石有些胆怯,却仍是咬了咬牙:“好。”
他鼓起勇气,冲进了正房。
赵柳枝走出门,扶着门框,忧心忡忡:“一半家业,这……怎么可能?”
老两口还在,本来也分不到那么多。
徐彦安不以为意:“没指望他要过来那么多。我另有目的,娘,你心太软,接下来看我的就行。”
赵柳枝点了点头,十分配合:“好。”
母子二人重新进屋,关上门,等徐二石的消息。
正房内的争吵声,责骂声,一波又一波。
还伴随着摔摔打打的声音。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徐二石鼻青脸肿地站在房门口,抬起手,又放下。
徐彦安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特意晾了片刻,才打开门:“爹。”
徐二石低着头,愧疚不己:“安儿,爹没本事。你爷奶,只答应给我们三亩地。”
“那现钱呢?”徐彦安问。
“给二两银子,置办锅碗瓢盆。”徐二石声音很小,并且越来越低,“还说把村头的老屋分给我们。”
徐彦安差点气笑了:“村头那间早塌了八百年的破房子?”
徐二石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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