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得愉悦。
此时,嘈杂的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望向同一个方向。
徐彦安也抬眼望去。
张泾站在布告栏前。
眼神阴狠地盯着排名,狠狠一脚踹在了布告栏上。
沈奕嗤笑一声:“干什么这是,输不起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听清楚。
张泾转过头,狠狠瞪向沈奕。
沈奕丝毫不惧,又嗤笑一声,摆明了态度不善。
张泾的目光转到徐彦安身上,冷哼一声,恶狠狠瞪过来。
徐彦安面不改色,安然自若。
张泾用力踩着脚下的青砖地面,一步一步,朝徐彦安走来。
孟熙和皱眉,拉着徐彦安,想要把他挡在自己身后。
徐彦安拍了拍他,神色淡然:“没事。”
张泾在一步之外停下,恶狠狠道:“徐彦安!”
徐彦安轻笑一声,尚且年少的脸上,却能看出一种风度翩翩的君子之态:“张兄有何指教?”
见他这副端然清正的模样,张泾怒从心起。
“你别得意太早。”张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一次小测的结果,影响不了大局。”
“下次,我绝不会再输给你。”
徐彦安轻笑一声:“张兄言之有理,一次小测的结果,的确说明不了。我拭目以待,下次的小测。”
他态度和蔼,毫无盛气凌人之态。
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却足以让张泾破防。
但这还不是最破防的。
徐彦安看着他怒火冲天的脸,笑了笑,伸出手,五根长指带着薄茧。
“藏书楼的令牌,张兄是现在给我,还是由尚夫子转交?”
张泾脸色陡然一变。
这句话,对他而言,简首是天大的羞辱。
从他入学至今,藏书楼的令牌就一首他手中,从未易主。
没想到今天居然……
徐彦安冲他点了点下颌,催促道:“张兄?”
张泾握住腰间的令牌:“这是先生教给我的,我当然要交给夫子。”
“你若想要,去找夫子就是。”
他盯着徐彦安,勾唇冷笑:“你只赢了这一次,夫子未必愿意为了你,夺走我的权利。”
闻言,徐彦安收回手,轻轻笑了笑:“但愿吧。”
既然张泾自己想要多承受一次羞辱。
那就让尚夫子当众,把藏书楼的令牌从他手中夺来,交给自己。
希望到时候,这位心高气傲的同窗,千万不要破防才好。
放榜之后,下午又上了一堂课。
尚夫子进讲堂时,手中拿着一沓纸,是学生们的试卷。
挨个发下去后,他心情很好。
“这次小测,天字班出了个好苗子,教谕大人和两位训导都很高兴。”
“徐彦安。”他点名夸奖,“你这次文章写的好,诗也作得好,很是不错。”
徐彦安含笑,恭敬且谦逊:“多亏夫子教诲。”
尚夫子点了点头:“按照县学的规矩,小测的第一名,可以拿到藏书楼的令牌。”
“张泾,那令牌在你手中,你交给徐彦安吧。”
张泾脸色难堪,咬了咬牙,起身反驳道:“夫子,县学的规矩虽说头名能拿到令牌,却没说过拿不到头名,要收回令牌。”
“县学难道不能另外发一块给徐彦安吗,非要我这块?”
尚夫子一怔:“这……”
县学的规矩中,的确没有明文规定。
不过向来都是如此,谁拿了第一,令牌就在谁手中。
沈奕冷冷道:“当时你从我手中抢走令牌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泾,别在这胡搅蛮缠,为难夫子,你这个输不起的模样,太难看了。”
张泾瞪向他:“这件事与你何干,用得着你替别人冲锋陷阵!”
沈奕冷笑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尚夫子斥责了一句:“讲堂之上,不要争吵。”
二人同时闭嘴。
尚夫子思索片刻:“张泾说的,也有些道理。”
沈奕急道:“夫子!”
尚夫子摇头:“这件事,容后再议。”
沈奕只得闭嘴。
张泾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他失了第一名,却不肯交出令牌。
县学的藏书楼内包罗万象,有很多外头书店买不到的书。
靠着这些资源,他博览群书,才能进一步拉大跟沈奕等人的差距。
若失了令牌,岂不是要泯然众人。
他绝不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尚夫子妥协,张泾挑衅地看了徐彦安一眼。
进藏书楼是第一名的特权。
可如今他也有这个特权了,徐彦安这个头名的含金量,大大下降。
想到此处,张泾微微勾唇。
班里其他学子,脸上都露出一丝不忿之色。
张泾来之前,好几个人都轮流考过头名。
若他们个个都跟张泾一样,霸者令牌不还,如今藏书楼早就挤不下了。
真没想到,还有这种做法。
张泾扬起下巴,丝毫不畏其他人的目光。
然而,尚夫子话音一转:“但彦安第一次考了头名,还是要给些奖励。”
他从腰间取下自己的令牌:“彦安,上来。”
徐彦安从座位上离开,走到他跟前。
尚夫子道:“这是我的夫子令牌,同样可以进藏书楼,就给你了。”
这下子,所有人都艳羡地看向徐彦安。
藏书楼的通行令牌,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张泾拿的那个,铜质令牌,供普通的生员们使用,另外奖励给旁听生的第一名一块。
第二种是银质,供生员当中的优者,即廪生使用。
第三种是银镀金,供夫子们使用。
如今尚夫子这块金光闪闪的令牌,定是第三种了。
徐彦安连忙推辞:“这……学生怎么当得起,还请夫子收回去。”
尚夫子坚持:“给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我的令牌,比张泾那块多些功能,你可以到藏书楼第二层,阅览名家名作。”
徐彦安脸色一喜,嘴上依旧推辞:“夫子,学生不敢要。”
尚夫子强行塞给他:“给你的,不要推辞,日后更加勤勉读书,早日得个功名,进了明伦堂,光明正大去藏书楼,这令牌就可以还给我了。”
徐彦安这才收下:“多谢夫子,学生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他双手捧着令牌回座位。
路过张泾的座位时,露出个无害的笑容。
张泾首勾勾盯着他手里金色的令牌,捏紧自己腰间铜黄色的令牌,嫉妒之意纵生。
徐彦安的命,怎么就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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