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的城市像一口沸腾后渐冷的蒸锅,湿热的雾气裹挟着柏油马路蒸腾的焦糊味,从刘氏集团大厦的门缝窗隙里钻进来。28 层办公室的中央空调超负荷运转,发出濒临崩溃的嗡鸣,金属管道因过度工作而发出细微的震颤声,却驱不散凝滞在空气中的压抑。刘流倚着落地窗,玻璃映出他微驼的背影,手中苏晚的日记本边角己被得起毛,那些被泪水晕染的字迹仿佛在无声控诉。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反复着日记本扉页上苏晚的签名,仿佛这样就能从过去的回忆里汲取一丝力量。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尖锐的蜂鸣撕裂了办公室的寂静。红色股价曲线如断了线的风筝垂首坠落,每一次跳动都像一记重锤敲击在刘流心上。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住咖啡杯,杯身与骨瓷碟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 短短半小时,刘氏集团的市值蒸发了八亿。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像一道道渗血的伤口,而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交易明细里频繁出现的陌生账户,它们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吐着信子,正悄悄缠上刘氏的咽喉。刘流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些陌生的账户代码,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刘总!” 小陈撞开办公室的门,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西装后背洇着大片汗渍,发丝凌乱地黏在额头上,喘着粗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奔跑。他将平板电脑重重砸在桌面,屏幕亮起的瞬间,漆黑底色上那只金色瞳孔的 LOGO 仿佛活物般凝视着众人,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天启集团!他们通过十六家离岸公司疯狂扫货,持股比例己经突破 7%!” 小陈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和焦虑。刘流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愈发清醒,父亲日志里那张泛黄的剪报突然在脑海中翻涌:三十年前,祖父葬礼上,花圈缎带上 “沉痛悼念天启集团林正雄” 的字样,此刻竟与眼前的 LOGO 重叠,往事与现实交织,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质检部的电话几乎同时炸响。免提里传出主管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音里是此起彼伏的传真机蜂鸣,仿佛奏响了一曲绝望的乐章。“刘总,江州仓库爆仓了!三百吨建材被退货,客户说甲醛超标三倍!” 主管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绝望和无助。刘流点开热搜,# 刘氏毒碱才致儿童白血病 #的词条正以骇人的速度攀升,置顶视频里,年轻母亲抱着插满管子的孩子泣不成声,泪水不断滑落,打湿了孩子苍白的脸颊。镜头扫过建材包装上醒目的刘氏 LOGO,刺痛着刘流的双眼。他放大画面,盯着批次编码处若隐若现的重影 —— 这拙劣的伪造手段,却足以掀起摧毁刘氏的巨浪。刘流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还刘氏一个清白。
家族会议室内,檀木长桌被拍得震颤不休,桌面上的茶杯里,茶水因震动而不断溅出,在昂贵的桌布上留下深色的污渍。西叔公的雪茄烟灰簌簌落在 “刘氏集团信誉崩塌” 的报纸头条上,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神情既愤怒又焦虑。“股民堵在公司楼下要说法!董事会半数股东联名,要求启动罢免程序!” 西叔公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三叔公的龙头拐杖在大理石地面划出刺耳的弧线,每一下敲击都像是在刘流心上敲鼓。“天启放话了,只要你下台,他们就停止收购!” 三叔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动摇和妥协。此起彼伏的声浪中,刘流望着墙上祖父的画像,老人坚毅的目光仿佛在催促他做出决断。刘流深吸一口气,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刘氏集团。
“各位长辈,看清楚。” 刘流按下投影仪开关,数十张资金流向图在幕布上交替闪烁,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数据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激光笔的红点如同一把利剑,圈住境外账户间复杂的转账网络,“这些资金三个月前就开始布局,通过虚拟货币洗钱,最终都指向 ——” 他顿了顿,画面切换成天启集团的 LOGO,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当 376 个营销号的注册信息、两万水军的聊天记录一一呈现,会场陷入死寂,众人的脸上都露出震惊和恐惧的神色。但比这更冰冷的,是合作商蜂拥而至的场景:李总攥着终止协议的手青筋暴起,紫檀手串在掌心勒出深红的痕,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决绝。“王家刚和天启签了十亿订单,刘氏,怕是撑不住了。” 李总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刘流心上,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退缩。
深夜的档案室像座尘封的古墓,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油墨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刘流戴着白手套翻动 1993 年的卷宗,纸张因年代久远而变得脆弱,每一次翻动都小心翼翼。当那张泛着黄斑的照片滑落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 照片里,祖父与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并肩站在奠基仪式上,那人胸前的铭牌清晰刻着 “天启集团林正雄”。而照片背面的钢笔字迹,历经三十年仍力透纸背:“刘氏欠我的,必将百倍奉还。” 刘流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祖父当年的英姿,以及家族曾经遭遇的困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一定要守护好刘氏集团,不让祖父的心血付诸东流。
手机震动的刹那,刘流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匿名短信的附件里,停车场的监控画面不断循环:保安队长接过黑衣男子的牛皮纸袋,袋上隐约可见的金色瞳孔 LOGO,与天启如出一辙。他握紧拳头,指甲在掌心剜出月牙形的血痕,鲜血渗出,染红了手掌。对着电话低吼:“启动 B 计划!所有股东的通话记录、出行轨迹,三小时内我要看到!” 刘流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启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集团对面的写字楼亮起巨型电子屏,“刘氏毒建材,杀人不见血” 的红字在夜空中闪烁,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刺痛着每一个刘氏人的眼睛。更致命的是,三位关键股东突然倒戈,在股东大会前夜联名弹劾。会场外,媒体的长枪短炮将入口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的明灭间,刘流看到了那张与照片中如出一辙的脸 —— 林正雄的儿子林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比其父更阴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仿佛己经胜券在握。“刘总,这笔三十年的债,该清了。” 林启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和威胁。
演讲台前,刘流缓缓翻开父亲的日志。泛黄的纸页间,当年的判决书、往来信函、证人证词一一展开,每一页都承载着家族的历史和荣耀。“1993 年,天启恶意违约,企图垄断建材市场,祖父坚持走法律途径,却换来对方的疯狂报复。” 他首视林启骤然变色的脸,将最新搜集的证据投映在大屏,每一个证据都像一把利剑,首指林启的阴谋。“而你,不过是继承了父亲的疯狂,用更卑劣的手段 —— 操纵股价、雇佣水军、伪造证据!” 刘流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愤怒和正义。
就在林启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时,会场大门轰然洞开。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的声音划破了会场的紧张气氛。领头警官的声音响彻全场:“林启,涉嫌商业犯罪,立刻逮捕!” 林启的金丝眼镜跌落在地,镜片碎裂的纹路中,倒映着刘流身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罪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这场胜利并未带来丝毫轻松。细雨中的墓园,泥土混合着青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刘流抚摸着祖父墓碑上的青苔,思绪万千。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匿名号码:“小心暗网,你的敌人,不止林家。” 他握紧怀表,表盖内侧 “诚信” 二字在雨水中泛着微光。远处,刘氏集团大厦的霓虹在雨幕中明明灭灭,而比夜色更浓重的危机,正在暗处悄然蔓延。刘流抬起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坚定而深邃,他知道,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挑战,但他绝不会退缩。
回到办公室,刘流召集核心团队。白板上,他用红笔圈出与天启有资金往来的二十三家企业,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从现在起,建立三级防御机制。”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我们不仅要守,更要主动出击。我要知道,这个‘天启’背后,究竟还藏着多少张面孔。” 刘流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和斗志,激励着每一个团队成员。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却照不亮商业战场中更深的黑暗,但刘流相信,只要坚守信念,就一定能冲破黑暗,迎来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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