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大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屏幕上投影着筛选出的几位艺人资料。讨论异常激烈，时间紧迫，合适的顶级明星要么档期冲突，要么天价难以承受，要么形象与“星辰大海”的浪漫、探索、纯净主题略有出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力像山一样压在每个人肩头。秦伊水目光扫过投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一个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岳珊珊。她刚刚推出了一首反响极佳的单曲《深空》，歌词意境与星辰大海主题高度契合；她清冷空灵的嗓音和略带疏离感的独特气质，与珠宝想要传达的永恒、神秘感不谋而合；更重要的是，她是自己多年闺蜜，配合度绝对没问题，而且……性价比极高！
“我提议岳珊珊。”秦伊水的声音打破了争论，清晰地响起。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理由？”一个沉稳而带着一丝不认同的声音响起，鹿易山目光锐利地落在秦伊水身上。
秦伊水迎上他的目光，条理清晰地陈述：“第一，形象契合。岳珊珊的气质独特，自带一种星空般的疏离感和纯净感，符合‘星辰大海’的调性。第二，最近热度。她的新歌《深空》正在打榜，反响热烈，歌词意境与我们的主题天然契合，自带话题和关联度。第三，档期灵活。据我所知，她近期没有大型演出安排，可以立刻协调投入拍摄。第西，性价比高。相比其他一线艺人，她的报价在预算范围内，为我们节省大量成本应对可能的违约赔偿。”
“第西点才是关键吧？”鹿易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话里的质疑却很明显，“秦总监，我很欣赏你为公司预算考虑。但盛世珠宝的项目不是儿戏。‘星辰大海’是他们今年的主打高端系列，投入巨大。岳珊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岳珊珊的资料，上面清晰地标注着“三线歌手”，“她的咖位，撑得起盛世珠宝的品牌高度吗？市场认可度、粉丝购买力、舆论影响力，哪一点能达到盛世的要求？用一个三、西线歌手接替顶流的位置，你让市场和盛世怎么看？他们会觉得我们公司无人可用，自降身价！这会严重影响我们在高端品牌合作中的信誉！”
“鹿总，咖位不是唯一标准！”秦伊水的声音也抬高了，带着被质疑的急切和坚持，“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是找一个能立刻顶上、完美契合主题、并且能最快完成高质量拍摄的人！岳珊珊的音乐素养和镜头表现力我很清楚，绝对能撑起这个广告！而且，她的独特性和《深空》的热度，反而能制造一种‘破格启用’的惊喜感！现在的消费者，厌倦了千篇一律的顶流面孔，差异化才是吸引点！”
“差异化不等于降级！”鹿易山毫不退让，语气也强硬起来，“惊喜感？我看是惊吓感！盛世张总第一个就不会同意！他要的是能镇场、能带货的明星！岳珊珊的粉丝基数能带来多少销量转化？风险太大了！我不同意！必须重新筛选一线备选，哪怕加预算、改档期也要争取！”
“重新筛选？时间呢？鹿总，下周就要开拍了！你以为现在一线是谁想请就能立刻请到的吗？”秦伊水感到一股怒火夹杂着深深的无力感涌上来，“市场部评估过，《深空》的受众和盛世的目标客户有高度重合！这是眼前最优、最可行的方案！你是怕担责任，还是打心底里觉得我选的人不行？”
最后那句话脱口而出，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尖锐。会议室里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鹿易山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紧紧锁住秦伊水，眼神复杂难辨，有愠怒，似乎还有一丝……受伤？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秦总监，我否决这个提议，是基于公司利益和项目风险的理性判断，与私人无关。立刻重新拟定候选名单，我要看到真正的、能说服盛世和市场的名字。散会！”
他最后两个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转身大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个压抑冰冷的气氛。
秦伊水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看着鹿易山决绝的背影，再看看周围同事或同情或为难的目光，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孤立无援感席卷了她。
“秦总监……”小周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杯水，不小心洒出几滴，在会议桌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像一片小小的、不规则的星空。
秦伊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片水渍上，眼神幽深。窗外，沪市的霓虹渐次亮起，璀璨却冰冷。公司外的麻烦暂时躲过了，公司内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那个被她当作挡箭牌的谎言，此刻被鹿易山冰冷的“理性判断”一击，仿佛也发出了细微的裂响。她拿起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岳珊珊的聊天界面，指尖悬在拨号键上，久久没有落下。鹿易山那句“咖位不够”的否决，像冰冷的石头压在她心头。
“不行，我必须要和鹿易山好好聊一聊！”秦伊水下定决心想着。
她接过小周递过来的水杯，道了声谢谢，然后大口喝了一口后，和小周说了声，走出了会议室。
走到鹿易山的办公室门口，秦伊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委屈和怒火，刚准备抬手敲响鹿易山鹿易山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木门，却听到里面隐约传来鹿易山低沉的话语，似乎正在通话。她下意识地停住动作，并非刻意偷听，但门缝里漏出的几个关键词清晰地钻进耳朵：
“……云飞，时间紧，盛世‘星辰大海’的案子，顶流那边全黄了，你这个飞云娱乐的大总裁……咖位要够，形象要契合，最好能马上协调……”
秦伊水的心猛地一沉。这是找游云飞了？作为鹿易山的前女友，她知道游云飞和鹿易山的关系，现在听到鹿易山和游云飞的通话，她才知道游云飞的身份。现在鹿易山首接动用了游云飞的关系，这是对她提议的彻底否定。这让秦伊水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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